陸博軒要的,是讓紀景年身敗名裂,以報父親入獄之仇。董雪琦要的,是讓他們離婚,不管能不能得到紀景年,她就是不想看到他和顧涼辰恩愛。
一場激情過後,辦公室裡,充斥着一股羶腥味兒,董雪琦從洗手間出來,已經收拾完畢。
“藥,吃了沒?”,剛整理好牀單,陸博軒睨着戴上墨鏡的她,沉聲問。
董雪琦嘲諷地揚起脣角,從包裡取出一隻ve瓶子,取出一粒,丟進了嘴裡。
“放心了?”,上前,勾着陸博軒的下巴,揚聲問。
陸博軒笑笑,“你若懷.孕,紀景年會懷疑的。”,拍了拍她的臉頰,陸博軒邪笑道。
董雪琦退開,“你以爲我真想懷你的孩子?放心,我比你更不想要野種!”,女人嘴角的笑,陰毒而嘲諷,說完,走向了門口。
陸博軒有些莫名的惱怒,男人,總不喜歡被女人掌握了主控權。
“顧涼辰那瓶藥應該早就吃完了。”,塗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放在銀色的門把手上,正欲推門,頓了下,揚聲道。
“他們都要離婚了,怕什麼!”,陸博軒已坐在了座椅裡,雙.腿搭在辦公桌上,打着打火機,點燃香菸,吸了一口道,襯衫領口的扣子大開着,露着曖昧的紅色抓痕。
就算懷上了,她也會想辦法讓顧涼辰流.產的!
董雪琦覺得自己多慮了,推開門,出去。她卻不知道,紀景年早做了結紮手術。
紀景年推開家門,進去,一室漆黑。
開了燈,偌大的房子,空曠、冷清。
茶几上,已落上厚厚的灰塵,屬於她的東西,一樣不見。
他去了臥室,打開衣櫃,屬於她的衣服,一件不留。
一絲痕跡沒有留下,就如從不曾出現過。只是,她曾在每個角落留下的身影,不停地在腦中迴旋。
疲憊的他,倒在了牀.上,抓過她的枕頭,抱着,打開手機音樂播放器——
我想大聲告訴你,你一直在我世界裡
太多的過去,難割捨,難忘記
太心疼你,才選擇不放棄也不勉強
……
我想大聲告訴你,對你的愛,深不見底
用力緊緊抓.住我們的回憶
……
若有一天,我看到的是你的背影
只因我愛你,沒有告訴你
我愛你,真的愛你……
不知不覺中,愛上她,像是命中註定,在劫難逃。不知不覺中,對她的愛,已深不見底。
短短的一百三十二天的時間,於過去的十五年時間來說,只是短暫的四個多月時間,每天一成不變的忙碌,一眨眼,四個多月就會過去。
然,這四個多月,將他原本黑白色的世界,塗上了五顏六色的色彩。
他的生活不再單調,心情更不是低沉、壓抑。喜怒哀樂交織,心臟的頻率不斷變化着。
他變得像個正常人,不再是個工作機器。
後悔嗎?
仍不後悔!
那個女孩帶給他的,一切,他都甘之如飴。
唯一痛苦的是,他的生命不夠長,他還沒來得及給她更多、更好,還沒來得及變得足夠體貼,讓她愛上自己……
現在,他該慶幸,她沒愛上自己吧。
沒有愛上,很快就會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繼續她的生活。她才二十來歲,最青春、燦爛的年紀,事業才起步,精彩的未來在等着她。
她會慢慢忘記自己,就像過去的十五年。
想到這,他還是自私地心痛了。
既想她忘記自己,又接受不了——
忍不住拿起手機,按了快捷鍵,剛要撥號,立即掛斷!
想聽聽她的聲音而已,沒勇氣。
彼時,顧涼辰正躺在新租的公寓房間裡,一張很窄的單人牀,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味道,認牀的她,翻來覆去睡不着,伸手想扯過枕頭抱在懷裡,卻撲了個空。
這些習慣,總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漸漸忘掉。
就好像隨着媽媽剛到清州的時候,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陽臺,看向左側。
以爲,還會看到她阿景哥哥。
時間長了,就戒掉這些習慣了……
她已恢復了工作,房子也租好了,房租不便宜,借了馮遠兩萬塊。兩室一廳,弟弟住學校。沒錢再僱傭看護,怕媽媽發病跑丟了,每天出門,只能把她鎖在家……
離婚和沒離婚,還是不一樣的。
原本還算安逸的生活,一下子變得拮据起來,原本不用她操心的家事,現在,全部落在了她的頭上……
紀景年,雖不愛她,卻給過她輕鬆安逸的生活,爲剛出校門迷茫的她,指明瞭方向……
看,他還是對自己很好的。
她苦笑,眼眶紅了,喉嚨堵着,鼻酸,感覺自己又在想他了。
就是這麼不爭氣,很容易着了他的道,依賴上他。
不禁又怨她,總是突然拋棄她,讓她措手不及。無論怎樣的理由,她都怨他!
半個月過去了,她不知他爲什麼還不找她去領離婚證,也沒主動找他。
紀家那邊,不知他怎麼說的,總之,她這邊,媽媽是不管的。
除了媽媽和弟弟,她沒告訴別人。連在馮遠和錢勇駿面前都沒說。
好不容易在凌晨三.點睡着的紀景年,睡得正香,被不間斷的手機鈴聲吵醒,他坐起身,頭昏腦漲,摸過手機,打開。
很多個未接來電,檢察院的、上司的、蘇冬城的、錢勇駿的……等等。
上司周副檢察長打來電話,他接。
“紀景年!你是怎麼搞的!”
紀景年一頭霧水,捏了捏鼻樑,“出什麼事了?”,聲音暗啞。
“看來你還沒睡醒啊!看看咱檢察院官網的貼吧區吧!還有,各大門戶網站的社會新聞板塊,你這是要上頭條的節奏啊!”,周副檢察長氣憤地說道,隨即,掛了電話。
紀景年終於清醒,下了牀,身上穿着的還是昨天的衣服,一身煙味,布料褶皺,頹廢得很。
去了書房,開電腦。
剛上去檢察院官網,就見着貼吧板塊有一條紅色的很顯眼的標題。
“傳市檢察院檢察官家暴,有圖有真.相!”
他點開。
有圖,有音頻。
圖片畫面分別是,女人的胸口、手腕,皆有淤青,最後一張,還有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201x年,六月二十八號,我的丈夫紀景年不顧我的反抗,強.暴了我。手臂、胸口的這些於痕都是他對我施暴留下的。顧涼辰,201x年……”
熟悉的聲音,那一字一句,像鋒利的刀鋒,凌遲他的心臟,將他的心,一片一片地削下,鮮血淋漓,疼痛不堪!
是什麼時候拍的照片,什麼時候錄的音。
六月二十八號。
剛結婚不久的時候……
強.暴。
他記了起來。
卻從不記得,她有拍了照片,錄了音。
手機在響,蘇冬城不停地打來電話。
他,顫抖地拿起手機,“老紀!你他媽怎麼搞的?!”,蘇冬城氣憤地吼,在擔心他的聲譽,擔心他的仕途!這樣的醜聞,即使澄清了,對他影響也不好。
“我馬上讓人刪帖!”,他沒說話,蘇冬城冷靜了下,連忙說道,“這事,還得顧涼辰那個小丫頭片子出面,召開個新聞發佈會,說是誤會,不然——”
“冬子,你先讓我冷靜冷靜。”,紀景年開口,身形晃了晃,腦子仍有些懵,心口疼得不是什麼滋味。
蘇冬城還想說什麼,不忍再傷他的心,“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哥們幫你頂着!”,蘇冬城安慰了句,掛了電話。
紀景年跌坐進了座椅裡,呆呆地看着電腦屏幕,那顆疼痛的心,一點一點地涼卻,如墜冰窟。
人在遭受巨大打擊的時候,心臟真的會像掉入冰窟窿裡的感覺,分不清喜怒哀樂,只覺周身冰冷,心口冰涼,四肢顫抖……
這樣的打擊,於他來說,比檢查出得了癌症還嚴重。
茶水間裡,幾個女同事見她進來,臉色僵硬,談論聲停止,她覺奇怪,自然地倒了杯水,離開。
回到辦公位,電腦屏幕上跳出一個新聞窗口,京城網一欄的新聞,“檢察官”、“家暴”字樣,吸引了她的注意,點開——
“嘩啦——”
手顫,握不住杯子,水杯墜落,白開水沾溼.了褲子,杯子落地,碎裂——
她的心,也猛地一墜,大腦一片空白,眼前是一幅幅熟悉又久遠的照片!
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這些照片怎麼還在?!怎麼會在網上?!
錢勇駿一臉黑沉,沒敲門便進來,“怎麼搞的?!”,站在她的桌前,一向冷靜沉着的大律師,此刻十分不淡定地衝她質問,雙手插在腰間。
顧涼辰驚回神,“我……我……”
“這些照片是你發的?那個錄音也是你發的?!”,錢勇駿指着她的鼻子,不淡定地問。
“不是!”,她僵硬地開口,用盡力氣才吼出這兩個字,喘不過氣來,臉色霎時慘白!
錢勇駿舒了口氣,爲紀景年,“那是怎麼回事?!這些東西怎麼會在網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低喃,那部手機,早丟了……早丟了……怎麼還會有這些照片……她當時是一時氣憤……才拍下了證據……
ps:月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