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年讓司機送他回了他和顧涼辰以前的家。剛進屋,直奔臥室。
將一身西裝換下,換上短皮靴,黑色牛仔褲,緊身背心黑色夾克,找出自己的車鑰匙,迅速出門,去了車庫。
用車牌修改貼將其中兩個數字遮蓋,換成別的數字。隨即駛出小區,揚長而去——
直接駛出外環上了高架,車速極快,在經過電子拍照攝像時,放緩車速。
出了五環,行駛了一段距離,根據導航,找到了附近的一家遊樂場,將車子停在不起眼的角落,黑色的身影從車上跳下,朝着不遠處的摩天輪快速前進。
沒走正門,翻了圍牆進了打烊的遊樂場,身手敏捷,直奔還在旋轉的摩天輪。
流光溢彩般的巨型摩天輪還在緩緩轉動,他站在底下,仰着頭,犀利的眸光逡巡着,找了一圈,才發現一隻盒子裡的身影。
“雯兒!”,他低聲叫了句,迅速跳了下,爬上支架,直接跳進艾雯兒所在的盒子外。
門被他用力打開,一股血腥味,混合着菸草味兒,刺鼻。
一身黑色的艾雯兒蜷縮在角落裡,地上是一灘鮮血。
“雯兒!”,紀景年沉聲地喝,肚子在流血的艾雯兒此時眯着眸子,看着他,嘴裡還叼着一隻煙。
“老哥……你終於來了……”,艾雯兒笑着問,臉上血色盡失。
她無力地靠在角落裡,頭髮凌.亂,嘴裡叼着煙,菸頭上有長長的菸灰,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腹部在流血,一手捂着,原本白.皙的手幾乎被鮮血全部染紅。
紀景年靠近,在她身前蹲下,“中槍了,沙漠之鷹。”,艾雯兒粗喘着說道,一副很從容的樣子,然聲音明顯地在顫抖,原本瑰麗性.感的雙.脣,如褪了色的玫瑰,蒼白脆弱。
嘴角竟還噙着笑。
紀景年聽罷,立即脫下外套,幫她包裹住,將她嘴裡的煙拿掉,“現在,必須去醫院!”,他冷靜道,一手捧着她的臉,她的體溫很冰。
“不——醫院不安全,我製造了出國旅遊的假象,你現在,送我,回部隊,只有那,最安全!”,艾雯兒咬着牙,堅定地說。
紀景年冷靜地思量了番,點頭,看着她肚子上的傷,一把將自己背心下襬撕了一塊下來,緊緊纏上她的傷口,這樣能少流點學血,期間,艾雯兒疼得幾乎暈過去。
在摩天輪到最低端時,他將她抱下。
下了摩天輪,紀景年將她放在角落,然後去找水,把摩天輪那盒子裡血跡擦洗乾淨才抱着艾雯兒離開。沒有在現場留下一絲血跡。
“哥……你很冷靜嘛……如果是小丫頭……會不會這麼冷靜……”,被紀景年抱在懷裡,艾雯兒虛弱地問。
“我是不會讓她有這樣的時候的!艾雯兒你做什麼不好,非得去當特種兵,你一個女人——”,紀景年當然是心疼她的,忍不住低聲斥責。
艾雯兒嘴角揚起,落下眼淚,“特種兵多好,冷酷無情,面對敵人,殺殺殺!”,艾雯兒虛弱地說道,眸光黯淡。
“你那是逃避!”,紀景年沉聲說了句,終於跑到了車邊,將她放上車,“再撐一會兒!”,她被放在後座,幫她繫上安全帶後,他迅速開車。
一路上,他不停地跟她說話,不停地刺激她,就怕她昏迷過去,然後不復醒。
“雯兒!還愛冬子嗎?!”
“不愛!不要提他!”
“喜歡唐司漠嗎?”
“不喜歡!他不是我的菜!我跟他剛分手……能不要提他們嗎?”,艾雯兒咬牙道,然後,緊.咬着手背,隱忍那股痛,真皮座椅被她的另一隻手抓破。
“任務結束後,還繼續當兵嗎?!”
“繼續!”
“不想做個普通的女人嗎?我馬上就要當爸爸了!不羨慕?”,紀景年沉聲地喊,就怕艾雯兒昏過去。
艾雯兒思考了下,腦子裡浮現着自己挺着大肚子的樣子,連忙甩頭,“不要!我不要生孩子,身材會變形——醜——小孩子還很麻煩——不要——”,虛弱地回答。
紀景年笑笑。
“那孩子又不是你的……你瞎激動什麼……”,艾雯兒不忘打擊他一下,紀景年無所謂地笑笑,“她的就是我的!”,大聲說了句。
“神經病……!”,艾雯兒咒罵一句,紀景年繼續刺激她,跟她大聲侃着,一路向北,朝着秘密的軍事基地行駛而去。
想到第二天產檢他就會知道寶寶五個月,顧涼辰激動地幾乎一夜沒睡着。
早上起來,特意穿了條寬鬆的長裙,平底皮鞋,短襪,以方便產檢時的檢查。從櫃子裡找出藏起來的母子健康手冊以及筆和小本子,上面是每次去醫院產檢時的記錄。
早上八點半,他還沒來,說好會早點來接她的。
給他打了電話,關機。
他去哪了?不會臨時有事吧?昨晚還說今天一定陪她去的!
他要是沒空,不答應自己就行了,每次都是,答應了,又爽約!
習慣就好!
以前不也常常這樣?現在他做總經理了,恐怕比以前更忙。沒再等她,拎着手提包出門。自己乘公交車去了婦幼保健醫院。
剛要進醫院大門,一輛熟悉的白色卡宴在一旁停下,是肖南笙。
肖南笙從車上下來,一身休閒,“你怎麼來了——”,她微笑地問,肖南笙摘掉了墨鏡。
“他呢?怎麼沒陪你來?”,肖南笙噙着笑,淡淡地問。
自從跟她“分手”後,他沒再來打擾過她,今天特意過來,以爲會看到她和紀景年一起去醫院,不想,只見到她一個人。
肖南笙的問題讓她垂眸,有點不好回答,“他臨時有事!”,隨便找了個藉口,“南笙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肖南笙該不會一直記得她的產檢日期吧?
以前的幾次,都是在他陪同下來的,他還得幫她將報告作假。
這個男人對她的幫助,並不少。
“我陪你啊,不用作假了?阿景知道了嗎?”,肖南笙淡笑着問。
“那個笨蛋,還不知道呢,我都提醒他很多次了!”,她笑着說,語氣裡帶着一絲寵溺,是對紀景年的。說罷,跟肖南笙一起往裡走。
做b超的時候,想問醫生,孩子是男是女,見牆壁上貼着“禁止非醫學用途的胎兒性別鑑定”的一句話,便開不了口。
現在詢問醫生胎兒是男是女是一種違法行爲,醫生也不會說的。
管它是男是女呢,只要寶寶健康就好。
懷.孕五個月,屬於孕中期了,胎齡大了,超聲波對胎兒的影響小了,又做了一次b超檢查,確定沒有畸形,臟器活動狀態正常。
中年女醫生還問,陰.道有沒有流血的現象,她說沒有。
“那個……醫生……”,剛要離開,顧涼辰突然開口,支吾地對醫生問。
“還有什麼情況?”
“醫生我想問……”
“有問題直接點!下一位孕婦還等着呢!”
“我想問,現在可以,同房嗎?”,顧涼辰臉紅到了耳根子,怯怯地問,心口一陣激盪,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都怪紀景年那個混蛋!
“孕中期適當的房.事是可以的!不要過度!不要壓着肚子,姿勢要——”,女醫生熱情地解答,這時,肖南笙進來了,顧涼辰的臉更加通紅。
“醫生,我知道了,謝謝醫生!”,她連忙說道,拉着肖南笙快速地出門。
肖南笙莞爾,心裡還是有些酸意的。
出了醫院已經十一點多了,姍姍來遲的紀景年,見到顧涼辰和肖南笙從醫院門口出來,頓時怒火中燒,直奔上前!
他可終於來了!
穿着休閒,一身清爽,面無表情地朝這邊走來。
紀景年心裡原本的愧疚,此刻在看到她和肖南笙在一起時,被憤怒和醋意取代,才走到他們跟前,將顧涼辰搶了過來。
肖南笙見到他,嘴角得意地揚起,“你來幹嘛?!”,紀景年不客氣地問。
“我來看看我的孩子啊——”,肖南笙火上澆油地說道,眸子得意地睨着他,就是想故意氣他,報仇!
他的孩子?
紀景年聽了,有殺人的衝動,掄起拳頭,不淡定地朝肖南笙的臉上砸去,“紀景年!你給我住手!”,顧涼辰大聲命令,他的拳頭適時地頓住。
肖南笙這時更加得意地看着他,“肖南笙,我再警告你一次,敢再接近她,可不是上次把你揍一頓那麼簡單!”,紀景年指着肖南笙的鼻子說道,說罷,拉着顧涼辰離開。
“你打過南笙老師?”,顧涼辰被他拉着,跟在他身後問。
“南笙老師南笙老師,叫得這麼親切?”,紀景年猛地轉身,醋勁十足地衝着小女人不悅地嘲諷。
她衝他白眼,態度很不好。
“顧涼辰,我說,你該不會是跟肖南笙聯手,成心想報復我吧?!”,紀景年狐疑地問,問題出口,發現自己心理太陰暗了,整起陰謀論來了。
顧涼辰聽了,也着實生氣,猛地甩開他,“是啊,就是想報復你!混蛋!”,他說好陪她產檢,結果放鴿子了,現在來了,還對她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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