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後,我收拾好自己隨意氾濫的情緒,重新全身心投入到成山的工作中。人只有忙碌起來,纔會沒有時間想東想西。
大概在演唱會結束後的一星期,我們四個又重聚了。
那天是星期天,雪晴一早就給我打了通電話:“今天我們要來吃飯哦,在你家行嗎?”
“你和銘欽?終於有空了啊?”
“嗯,還有一個。我終於忙完這段日子了啊,得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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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辰也來?”說出這話時,我聽見自己內心的聲音,喊的是不。我不想剛上軌道的生活,又要被迫停止。
“是啊,他說還想一起吃火鍋。”
“我家,我家好像,好像沒什麼東西可以打火鍋了。”我吞吞吐吐說道。
“不怕啊,菜等會我買過去。有場地就行了。”我思來想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藉口去拒絕,最終只能說了個“好”。撇除安辰不說,我也大半個月沒見到雪晴和銘欽了,甚是想念他們。
到了下午,他們都如約而至。不過這次來的比較早的是雪晴和銘欽。
一進門銘欽就把滿滿的兩袋子菜都扔在廚房的桌面上。
我看了眼袋子說道:“你們豬嗎,買那麼多,哪裡吃得完。”
“你別弄那麼多呀,有些是買給你自己平時煮的。別老是叫外賣。”銘欽真是一個很暖的人,只可惜有了孩子的他暫時不再想去追求所謂的愛情,打破了萬千少女心中的美夢。
“你什麼時候有空啊,我們去逛街吧。難得我終於可以休息一陣子了。”雪晴湊上來說道。
“哪有時間逛街啊我,忙死了。”我邊洗菜邊說道。
“你肯定會有時間的,嘻嘻。”雪晴說完就走進廚房幫我一起洗菜。果然瞭解我,我總是嘴上說着沒時間,到真正逛街那天就屁顛屁顛的跟了出去,畢竟我也是個女人。
等一切都準備好時,大夥都坐在餐桌上了。今天我沒有精心佈置餐桌,只有之前那瓶白玫瑰,還一直襬放在那兒。
“對了,你有來看我北京的演唱會嗎?”安辰一邊涮着牛肉一邊說。
“沒。那天太忙了。”我撒了個謊。
“是嗎?我怎麼看到那位置上有人,有一個還挺像你的。”安辰滿臉困惑說道。
“你看錯了吧,我把兩張票送給我北京的朋友啦。裡面有一個確實長得跟我比較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能編出這麼粗糙的謊話。
一旁的銘欽和雪晴連忙問起這件事,我把安辰給我票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們。
“哇,你這麼浪費門票的。這票都賣到多少錢了,早說你不去我就去了嘛。”雪晴裝模作樣說道。
“你們就別湊熱鬧了,誰不知道你們忙得飯都快吃不上了。”
“現在不正吃着嗎?”銘欽說完就把快肉夾到我面前,然後又移回自己面前,一口吃下了它。
“幼稚。”我給他翻了個白眼。
只有安辰,一直都沒怎麼開口,認認真真地吃着飯。
飯後他們仨都到“小天地”瀟灑去了,留我一個人在廚房辛苦地洗着碗。做主人真是件苦差事。
在我洗完碗準備上“小天地”時,我在書房門口撞見了安辰。
安辰看到我,先開了口:“我正準備找你呢。”
找我?我好奇地問道:“找我?什麼事?”
“額……”安辰似乎也不知道怎麼開口,猶豫了一下後說,“我在你書裡找到了這個。”說完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票。
糟糕了,我總是習慣性把想留存的票根紙條,直接就夾在書裡,這回被抓了個正着。我看着那張門票,整個人就手足無措了,心裡七上八下的,一時間卻也想不出該怎麼回覆。
“你,你爲什麼要騙我。”安辰見我不說話,又繼續說道,“你去了對不對,你明明就去了,我看到的那個就是你。”
“你……你爲什麼又翻我東西。”慌亂之下,我隨口就說了這樣一句話。
“是你說我可以看的。是你說我可以拿這本書的。”安辰立馬就駁回我。
我一下子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老老實實地站着。好在的是,銘欽在這個時候爬下了梯子,還發出了聲響。我們倆把頭都轉了過去,我看到安辰很識相的把門票塞回進口袋裡。
“嘿,你們在聊什麼啊?”銘欽下來後就問我們道。
“哦沒有,我問寧馨能不能借她的書看而已。”安辰這腦子轉的還挺快,要是是我,我只能一直結結巴巴地說:“額……”
“你什麼時候也看起書來了啊,哈哈。”銘欽滿臉憨笑的樣子。“我去上個廁所,你們快上去把。”銘欽說完就往廁所走去。
安辰大概也知道再問我我也說不出什麼,索性直接放過了我往梯子上爬。謝天謝地,我鬆了一口氣。
上到“小天地”的時候,雪晴正在吧檯上胡亂調配着酒。
“你又在亂調酒,別亂喝,等會中毒就完蛋了。”我走到她身邊,把酒都收起來。
“我就調調,不喝。”
“你別這樣糟蹋我的酒啊,你不喝我還要喝呢。”說着我看了一眼,她居然拿了我最喜歡的酒出來揮霍,我做出一臉生氣的樣子把酒都藏進了櫃子。
“你哪有喝,你的酒都用來藏着的,一年都不見你喝完一瓶。”
“我又不像你們,酒鬼。”說完這一句安辰就叫道了我:“寧馨,你手機震了。”我走到臺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我媽,我用眼神示意了下雪晴。
“喂,媽。”我看着雪晴對安辰做了個“噓”的手勢。
“真難得,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媽啊,我都快忘記我有這麼個女兒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打雷般的聲響,嚇的我把手機都拿得離耳朵遠了些。這個時候銘欽也上來了,剛一踏上地,安辰和雪晴就一起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我最近忙嘛。”銘欽躡手躡腳走到我身邊,想偷聽電話。
“有那麼忙嗎,忙到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忙到連回趟家的時間都沒有。”我想他們都不用偷聽了,我媽這怒吼的聲音,隔着幾條街都能聽到。
“好啦好啦,你別激動,等我做完手上的事就回家看你啦。”想要讓我媽停止攻擊我,最好的做法就是妥協。
“那你要記得快點回來,隔壁阿姨給你介紹了一個男孩子,比你大一歲,學歷也和你相當,條件都很不錯,你要回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幫你們約時間。這次你別想着逃,我跟你說。”說完就開始數落我,那麼大個人還不談戀愛,天天就只知道工作,隔壁家誰誰誰的女兒都生孩子了……
我放下電話,看到銘欽他們正在偷笑,我用手捏了拳頭,朝他們比劃了一下。
大概過了五分鐘,電話那邊終於小了點聲,我趕緊把電話拿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好好好,我知道了,好好好,你要早點休息,時候不早了,晚安了媽。”我媽給我回了個“你也早點睡,晚安。”然後就掛了電話。
“哈哈哈,你又被逼回家相親啊?這都第幾次了。”銘欽第一個開口說道。
“太慘了,哈哈哈哈”雪晴在旁邊應和着。
“這第幾次了?”安辰笑着問。
“反正我聽到的是第三次,你也別老是逃,有好對象就試試看嘛,你也不小了。”銘欽轉過臉對着安辰說,“她每次被她媽逼回家,爲了不相親第二天就偷偷跑回來。”說完就一直躺在沙發上笑。
“對啊,你別老是躲啊,有些人是真的挺好的。說給你介紹你又不要,你要是有男朋友了你媽就不會一直逼你了。”雪晴一臉甜蜜蜜地說着這話,總讓我覺得有什麼。
“韓雪晴,你是不是又談戀愛了?”我躺在地毯上,雙手枕在頭後面問道。
“你怎麼發現的!我覺得我隱藏的很深啊。”雪晴整個人坐起來,一臉驚恐的問。
“呵,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我高冷地說。
“哇,大新聞哎。”安辰應和道。
“這次又是誰?”銘欽說完就開始起鬨,“快來賭一下這個有多久,我做莊,買定離手買定離手。”雪晴對待感情總是很隨意,我跟她認識到現在,她都還沒有超過一個月的戀情,可戀人則換了一個又一個。
“是不是譚子希?”我問道。
“都說不是咯,那個是炒作,我真的沒興趣。”
“那你快說是誰。”我們三異口同聲道。
“是馮景。”雪晴一臉害羞地說,“你們認識嗎?”
“我知道,我知道,那個富商的兒子。”安辰說道。
“嘖嘖嘖。”銘欽在旁邊製造了一些聲音,“原來是他。”
“你也不小了,別天天玩玩玩,對待感情要認真。”我苦口婆心的說道。
愛管閒事的銘欽一聽我說這話,立馬回了句:“你先把你自己給解決了吧,別說別人。”
我默不作聲,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眼前的星空。耳旁響起王小波的一句話,在我的記憶中,夜有不同的顏色。有些夜是紫色的,星星和月亮就變得慘白。有的夜是透明的的淡綠色,星星和月亮都是玫瑰色的。最慘不忍睹的夜纔是如煙的藍色,星星和月亮像一些塗上去的黃油漆。在我的記憶裡,今晚的夜,應當是透明的淡綠色。
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今晚,他們都沒有回家,我也沒有回房間。我們四個就這樣躺在“小天地”,一直躺到了天亮。說來也奇怪,自從安辰加進了我們這個團體後,我和安辰、雪晴就不再似從前那樣,一起去熟悉的餐館吃飯,等着時鐘超過十一點就散夥。而是像幾個失意的人,相互調侃,相互取暖。我說不上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可我從心底裡覺得,這樣的日子,我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