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信一馬上朝參謀大喊:“組織防禦,敵人就要來了!”
“是!”還愣着的參謀應了聲,馬上衝出辦公室調動部隊。
但這時候調動部隊已經太遲了,即便高木信一和參謀和反應速度很快,即便市政府旁的學校裡有一個大隊的鬼子駐守,但此時是凌晨一點多,鬼子在八路軍停止進攻後就抓緊時間睡上一覺,他們在指揮官的呼喝聲中睡眼惺忪的爬起來並列隊趕往市政府時,八路軍的車隊和坦克已經趕到市政府並對其展開猛烈的進攻。
也難怪八路軍速度會如此之快,他們清理障礙時步兵都沒有下車。
不僅步兵沒下車甚至連車都沒停……步兵在行進的半履帶汽車上掄起鐵鉤將其甩了出去,接着半履帶汽車一拐彎就反方向將鐵絲網和鐵三角拖走,行動一氣呵成完成一次清障連一分鐘都不需要。
之後下一批半履帶汽車又如法泡製,其間坦克則分爲兩列緩緩前進,一邊前進一邊用火炮和機槍消滅一切出現在夜視儀上的目標。
前後不過二十幾分鍾車隊就順利穿插到市政府,此時鬼子從學校趕往市政府的援軍還在路上……鬼子是在開打後一會兒才意識到八路軍的目標是其指揮部,這是援軍來不及趕到市政府的主要原因。
車隊沒有停下,而是沿着街道繞着市政府轉圈,不斷的將子彈、炮彈傾瀉至市政府內。
事實證明張子輝這麼做的是對的。
車隊包括坦克在內沒有直接衝進市政府與鬼子作戰而是繞着街道機動作戰,這就保證部隊與鬼子拉開距離。
拉開距離的戰鬥顯然是擁有夜視儀的八路軍更佔優勢:黑夜中八路軍有夜視儀能看到鬼子,而鬼子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頂多就是看到一個個坦克和半履帶汽車的黑影從公路上呼嘯而過,卻什麼人也看不到。
即便鬼子打出照明彈效果也不好。
原因是照明彈從市政府往外打高高掛在空中時,八路軍的位置恰好就處於建築的陰影中。
這也是城市巷戰不太適合使用照明彈的原因,除非打照明彈的地方已是一片廢墟或者目的是爲了確認某幢建築對其實施炮擊。
步兵或車輛在建築街道間展開巷戰時打照明彈,那效果就跟放了幾個煙花差不多。
不過車隊其實也有自己的難處。
坦克還好,它可以將整個炮塔橫過來瞄準中央的市政府一邊開火一邊前進。
車隊這時就遇到困難了……半履帶汽車的夜視儀是裝在車廂前部的一根支柱上,與它裝在一起的還有機槍,它的射角大概是車行進方向的左右四十七度。
這原本沒什麼問題,半履帶汽車大多是正面朝向敵人,左右四十七度足以滿足絕大多數的射擊需求,實在不行也可以通過調整車頭方向保證火力。
但這場戰鬥就出現問題了:半履帶汽車沿逆時針方向繞着市政府旋轉,也就是目標幾乎是一直處在半履帶汽車左手邊垂直的位置,這在半履帶汽車的射擊角度之外。
如果要求半履帶汽車始終保持行進狀態,那麼機槍和夜視儀就始終無法朝向目標。
張子輝也沒想到這個問題……主要是準備時間太短了,只有二十幾分鍾,根本沒時間考慮到這些細節。
直到戰鬥打響後戰士們在實戰中發現這個問題接着上報連長,連長再通過電臺向張子輝一報告,當場就把張子輝嚇出一身冷汗:他孃的,這要是連槍都沒法開,還打個屁!
如果只是機槍不能射擊就還好,畢竟戰士們手裡有連發步槍,它們能在側面甚至後方補上所有需要的火力。
但重點是夜視儀,夜視儀也無法朝向目標這就意味着發現不了敵人的具體位置。
這時做出改動已經太遲了,張子輝靈機一動,就下令將機槍射手轉到駕駛室旁的踏板上站着射擊,在這個位置機槍朝向就能對準側向目標。
但新的問題很快就出現,連長報告道:“射手很難固定自己,他們會被甩下汽車!”
張子輝氣得破口大罵:“你們不會把自己綁在汽車上?”
於是,機槍射手就是被綁在車門並站在車外的踏板上朝敵人射擊的。
這個位置無疑很危險,對於側面及後方的敵人,機槍射手幾乎毫無掩護。
因此,這一仗機槍射手的傷亡最大,而且即便犧牲了其遺體也始終綁在車門上死狀極爲慘烈。
不過他們的犧牲卻是值得的,因爲它們保證了半履帶汽車對敵打擊的方向……全車只有機槍裝備夜視儀,連發步槍是跟着機槍火力打。
這使身在市政府內的高木信一感受到空前的壓力,那子彈炮彈就像是在樓房內颳起一陣颶風,到處都是子彈到處都是帝國士兵的慘叫聲。
這其中尤其是炮彈,有些居然能精準到從窗戶打進建築之後在建築內部爆炸,其殺傷力得到了建築的加成,內部人員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震傷震聾。
沒打幾分鐘高木信一就看到西北角一個角落被炸塌了。
這讓躲在牆後避彈的高木信一膽戰心驚的,心想:這要是有一發炮彈打到自己所處的房間,或者這片區域被炸塌,自己是不是就會被埋在這裡連骨頭都找不到了?
戰後證明高木信一的想法是想多了,獨立營只有十輛T44坦克,其上的100MM口徑坦克炮雖然威力不俗,但還沒到能短時間將市政府炸塌的地步,直到最後高木信一的辦公室也是完好的。
但鬼子軍隊往往是這樣,那些一直要求部下英勇作戰爲帝國盡忠的指揮官,他們中有許多人沒有勇氣直面死亡……這或許是因爲他們知道帝國的洗腦方式因此能將其看明白,於是就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理。
高木信一就是其中之一。
高木信一沒能堅持住,而是要求參謀組織警衛隊發起突圍。
最終這個錯誤的決定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