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仰天大笑出門去
權力與金錢,永遠是社會的通行證!
而在學校這個小社會裡。
校長就是最大的權!
江殊氣血感應了又如何!
校長真要處分,他也只能乖乖挨罰!
“江殊這事鬧得真大啊,校長都來了。”
“真被王翰說中了啊,江殊這次要被處分了。”
“翰哥那還是有水平的呀。更何況,這事本來就是江殊做的不對啊。玩笑話也當真,把翰哥的書丟了也不及時道歉。活該!”
“不一定吧,你們剛看到江殊把課桌舉起來了嗎?這麼大的力氣,該不會是習武有成,馬步樁小成,氣血感應了吧。有這樣的實力,學校應該只會給一個警告,意思一下。”
“切,怎麼可能嘛。你知道隔壁九班的姚正豪嗎?就那個校運會都第一的變態。他到現在距離氣血感應,都差臨門一腳呢。江殊他的體育成績,雖然也不錯,但比起姚正豪來,差遠了。怎麼可能比人家習武速度還快。我看吶,那多半是什麼網上學來的技巧。”
“也是啊。要是習武真這麼簡單,豈不是每一個武科生都能上本科了。”
班級內學生竊竊私語,一股股無比同情惋惜的目光,投向江殊。
所有人都覺得江殊此次是在劫難逃。
而王翰,飲下一口熱水,只覺得渾身舒坦!
他閉起眼,彷彿下一刻,就看到了校長走上講臺,當衆宣佈江殊的惡行,予以最嚴重的警告處分!
校長前來!同學私語!王翰得意!
這一切來的太快,徐書慧落下去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她看向江殊。
江殊此時卻依舊穩坐高臺,鎮定自若。
他不是篤定學校一定不會處分他。
而是他自信,即便離開了學校,他也能憑藉武道,在這個世界立足!
習武,便是偉力歸於自身,掌握命運,應對一切變化!
門口的張泰寧將一切收入眼底。
在聽到嚴德厚的敘說後,他將監控略過一遍,立馬起身,過來親自見一眼江殊——這個穩重本,爭學府的武科生!
學府啊。
那可是,整個稽城市區,向來只有第一高中學子才能染指的學府!
他曾在無數次夢裡,夢到過自己的學生,能夠考上學府。
第五高中能在自己在任期間,連上幾個臺階,勝過稽城第四第三高中!
而現在,這個夢,即將清晰的展現在他的面前!
儘管,江殊同學,還只有氣血搬運。
但距離高考,不是還有三個月嗎?
學校完全可以給予他充足的時間,充足的資源。
哪怕,只有一線的可能。
他也要爭一爭,試一試!
內心激動如潮水一次次拍打,張泰寧目光第一時間鎖定教室中第五排,倒數第三座位上的少年。
長髮過耳。
面容俊逸。
校服之下的體型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健壯,顯得勻稱無比。
明明此時,整個教室的氛圍,如同風雨欲來,泰山將崩。
但他依舊面色不變,身形端坐如山。
這種心境。
難怪乎習武有成了。
身爲校長,張泰寧閱人何其多,一眼就看出江殊與諸多學生不一樣之處。
他一步進入教室,跟着嚴德厚走向江殊。
“張校長!”
見校長果然走來,王翰猛地站起,高聲呼出,神色中居然有種青天爲民做主的激動。
“我旁邊的就是江殊,就是他扔掉了我的書本試卷!垃圾桶旁,都是他的罪證!”
“張校長,不是這樣的……”
徐書慧咬着牙,站起身來。
在她的想法裡,江殊站出來說話,其實是在爲她解圍。
不然,早就可以因爲王翰佔用課桌發作情緒了。
何必等到王翰說自己暗戀後呢。
江殊在她困難的時候站出來了,而此時,江殊馬上要面臨學校的處分。
自己怎麼能什麼都不做。
要是上學期期末自己那道大題不錯就好了,自己的成績穩上年紀前十。
校長,應該會聽自己這個優等生多說幾句吧……
“姦夫淫婦。”
王翰心裡暗罵一聲,冷笑一聲,指了指後面的監控,道:“徐書慧,你想要替江殊狡辯也沒有用,監控都記錄了一切!伱敢說江殊沒有扔掉我的書本和試卷嗎?”
“都是高三學生,你不知道書本試卷對我們學生意味着什麼嗎?”
“現在還站起來說話,是何居心!”
“張校長,同學有目共睹,這樣的學生在我們第五高中,只會敗壞我們高中的聲譽!”
王翰越說越有勁,全然沒看到張泰寧一點點皺起的眉頭。
“嗯。”
面無表情的迴應了王翰一句,張泰寧並沒有多餘的動作,他站在江殊面前,看着江殊也站了起來後。
一直都是嚴肅的臉龐,忽然泛起了笑容:
“這位便是江殊同學吧。”
“想要安心習武,其實不用休學啊。我們學校空閒的宿舍還是有的,如果覺得集體住宿容易打擾到你休息,完全可以單人單間。而且我們學校的體育館也將採購一批新的健身器材,到時候你可以隨時使用。”
“有什麼困難完全可以提出來嘛。作爲校長,我還是很希望學生都能在學校裡感受到家的氛圍的。江殊同學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學校這邊,肯定是全力支持你的。”
張泰寧邊說着,邊朝着江殊伸出一手。
語氣中,一點都沒拿校長的架子,彷彿平輩而交。
彷彿從未聽到王翰的話語。
在兩個人的雙手一握中。
空氣凝固。
陽光照射下,課桌上的灰塵一點點飛舞。
王翰雙眸睜大,如見鬼魅。他原地呆滯,如同蠟像。
一支筆,從某位同學的手中脫落。
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誰也沒想到,校長的開口,不是宣佈處分,而是挽留!
爲了挽留江殊不休學,甚至開出了單人單間,體育館採購器材的條件。
武科生,氣血感應的武科生,能受到這麼大的待遇嗎?
“謝謝校長關心,我會好好考慮的。”
江殊也沒想到張校長居然如此重視。
可以說,自己一旦回校,完全享受了學校裡最好的待遇。單人單間,時間自由做主。更兼有偌大體育場,諸多健身器材供自己鍛鍊。
條件很誘人,只是……
自己在家一樣可以有自由的時間,還能多陪陪父母。
何必回校。
多牽扯出別的事。
江殊不卑不亢,但語言中,其實已經有幾分婉拒之意在了。
張泰寧一怔。
江殊,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心志堅定。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很大的問題。
他提出這些條件,能讓江殊留在學校最好。
江殊若是依舊休學,也不妨礙他要記自己的這份情。
畢竟,到現在爲止,江殊,都還是稽城第五高中的學生。
“江殊同學,馬上就要上課了,我們就不要影響到別的同學,去我辦公室坐坐吧。”
張泰寧笑着開口道:“正好今天來講座的鄭彥博鄭先生也在我辦公室。對你也很有興趣,說要一起見見聊聊。”
“好。”
江殊一口應允,面對玄星上的武道境界和修行之法,他的確有着太多的好奇。
鄭彥博,應該是他現今階段能遇到的,第一個專業人士。
若是能在見面聊天中有所得,也算是此次事件後的一個小小意外之喜了。
秒針在教室的時鐘上勻速轉動。
整間教室,只有江殊與張泰寧的談笑之聲。
一個是不過十八的高三少年。學習普通,習武不過四月。
一個是已過不惑之年的高中校長。早早在社會中站穩腳跟,地位是普通人一輩子都奮鬥不到的天花板。
明明地位相差懸殊。
卻在此刻猶如忘年交!
所有人都呆滯着看着這一切。
即便現實擺在面前。
他們也覺得,這像是上帝對着他們開了一場巨大的玩笑。
在衆人震撼、驚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張泰寧與江殊走出教室,笑聲漸遠。
兩人雖走,但教室,卻依舊是一片寂靜。
直到一陣下課鈴聲,打碎了王翰的沉默。
“江殊,他憑什麼!”
“他哪怕氣血感應了,也不過就是有滿足了免試進入普通大學的門檻而已。我們學校雖然重本少了點,但本科生還少這麼一個嗎?爲什麼要包庇他!”
“難道武科生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嚴老師,我不服!”
王翰臉色逐漸猙獰。他跳了起來,彷彿這一刻,他纔是被霸權欺凌的受害者。
班級內的學生目光都凝聚在嚴德厚身上。
他們也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是江殊有什麼特殊背景嗎?不可能吧,同學一年多的時間,誰的家庭如何,大家心裡都有點數。
是因爲江殊氣血感應了?也不應該吧。氣血感應,也不過就是進入本科而已。
得到老嚴的青眼,那還是可能的。
但校長怎麼可能屈尊親自相邀。
看着班內一張張好奇、期盼、震驚、不解的面孔,嚴德厚終於是沒忍住,嘆了口氣,低聲說了句:
“江殊,已經氣血搬運。校長認爲,他極有可能在高考前衝刺學府。”
江殊,居然有機會上學府!
嚴德厚聲音不大,卻如同驚雷怒濤之聲,拍打在班級內,四十多名的學生還未成年的稚嫩心靈之上。
在初高中的學生時期,大多學生對社會上的權與錢,其實都沒有一個很明晰的認知。
學習成績,纔是他們的衡量標準。
大學的層次,是他們判斷未來是否有前途的重要標準之一。
班級內的優秀學生,都在爲了考上重本而努力。
而現在,他們中,一直處於成績中流的江殊,在班級內一直默默無聞的江殊。在最後一個學期,轉爲武科生,極有可能因爲擺爛只能上大專的江殊。
居然氣血搬運,穩重本,爭學府。
這讓他們,怎麼能相信!
即便,此刻說出這話的人,是他們的班主任,嚴德厚嚴老師。
輕微響起的呼吸聲,在班級內起伏不止。
面對着眼前空無一人的座位,徐書慧看向座位旁呆站着的王翰,神色中,再無之前的氣憤。
她只覺得王翰可憐。
王翰跳腳生事,添油加醋。
但從一開始,江殊都沒有把王翰當一回事。
短短習武不到四月就能氣血搬運的天資。
怎麼可能會上大專呢?
怎麼可能沒有前途呢?
他還沒成武者,就已經能和校長平等對話了。
而自己,哪怕成爲了年紀第一,敢這樣和張校長說話嗎?
徐書慧不禁搖了搖頭。
無論是她,還是別的同學,怕不是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江殊。
她轉過頭,看向班級大門,腦海裡,再度回想起江殊在張校長面前站起身的一幕。
沒有辯解自己所做的一切。
沒有指責王翰所說的不對之處。
面對王翰和諸多同學刁難,他漠然置之。
惟有出門的那一陣,和校長的談笑聲,纔是他真正的迴應!
會稽愚婦輕買臣,餘亦辭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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