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菩薩的講經之聲依然在四周迴盪,一道道的菩薩、佛陀、羅漢、天女虛影浮現,佛光爲之大盛。
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沉浸於心經的玄妙當中,殺生菩薩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注意力卻是放在了跪在其身前的九嶺帝君身上。
當初擒下九嶺帝君之後,殺生菩薩本來是準備將之打殺煉做一味大補藥的,只不過後來改變了主意,想要將其渡化,煉成一尊護法神將。
在鎮壓了火神樹、赤焰老祖之後,這段時間,殺生菩薩可以說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煉化九嶺帝君身上來。
無論是泰安府諸多百姓所貢獻的香火願力亦或者是黃淮自現世之中帶來的香火願力,甚至就是許多的願力寶珠都對殺生菩薩敞開了供應,爲的就是讓殺生菩薩能夠將九嶺帝君徹底的煉成一尊帝君級別的護法神將。
想要打殺一尊帝君級別的強者倒也不算太難,至少以殺生菩薩的實力再借助金剛座加持,打殺九嶺帝君易如反掌。
可是煉化一尊帝君級別的強者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九嶺帝君到底也是修行上千年能夠證得帝君之位的存在,要是簡簡單單的被煉化的話,那纔怪了。
不過佛門最是講究渡化,在渡化萬靈方面可以說有着獨到之處,縱然是絕世大魔,一樣能夠將之渡化。更何況九嶺帝君這麼一尊存在。
殺生菩薩日日渡化之下,九嶺帝君如今已經是被煉化了七七八八,如今的反抗也不過是在做着垂死掙扎罷了。
便見跪在那裡的九嶺帝君渾身散發着一股子安靜祥和的佛光,甚至就連臉上也都帶着幾分慈悲之意,那種兇戾之氣彷彿是徹底被洗淨了一般。
只是唯有那一雙眸子時而流露出慈悲,時而流露出猙獰之相,昭示着九嶺帝君尚且還沒有被煉化。
此時無數的梵文帶着佛光沒入九嶺帝君體內,跪在殺生菩薩身前的九嶺帝君則是漸漸的雙手合十,口中跟着殺生菩薩一起誦經。
而九嶺帝君親自開口誦經,四周的佛光涌入其體內的速度也就陡然加快了幾分,如果說不知其中兇險的話,只是看着這般的情形,還以爲是九嶺帝君要化身成佛了呢,卻是不知此刻九嶺帝君正在一點點的被消磨本性,煉成一尊護法神將。
一抹兇光自九嶺帝君眼眸之中一閃而過,正要掙扎之間,卻彷彿被一股力量所鎮壓,隨即眼眸之中再度浮現出慈悲之相。
殺生菩薩只是誦經,甚至都沒有理會九嶺帝君的反抗,無論九里寄給你帝君如何反抗,都難逃其最終的結局。
不過九嶺帝君被鎮壓的真靈在菩薩渡化之時,自然而然就會恢復自由,所以九嶺帝君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一旁的洞玄帝君以及張歸元寺師徒二人。
九嶺帝君雖然說不知道洞玄帝君師徒二人究竟是什麼人,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對於九嶺帝君而言,只要不是黃淮、二郎顯聖真君這些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那麼都會被其視作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想方設法的求救。
心經之深奧玄妙縱然是佛門大賢也未必能夠盡數參透,更何況是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
只是聽殺生菩薩宣講心經,二人便不由自主的爲心經所蘊含的玄奧道理所吸引,忍不住一顆心都沉浸其中。
也就是殺生菩薩沒有針對二人的意思,否則的話,但凡是殺生菩薩有心,還是有幾分可能趁機算計二人一把的。
當然洞玄帝君一身實力不差,至少洞玄帝君師徒並沒有展露出什麼敵意,殺生菩薩雖然兇戾,可也不代表殺生菩薩就會四處樹敵啊。
算計對方師徒一把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反倒有可能會給自己等人招惹強敵,傻子纔會那麼幹呢。
彷彿過去了許久一般,終於洞玄帝君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眸之中泛着異樣的神采,原本籠罩在身上的佛光也隨之消散。
恢復了清明的洞玄帝君心中泛起了無盡的波瀾,他方纔在聽殺生菩薩宣講心經的過程當中,竟然被心經的玄妙所吸引,內心之中甚至生出要跟着修行此經的衝動。
幸好他修持的乃是理教根本大法,總算是守住了本心,沒有爲心經所亂了心神。
此刻的洞玄帝君後背那是直接冒出一層冷汗來,對方不過是一篇經文而已,竟然差點便撼動了自身的道基,這實在是太過恐怖了。
洞玄帝君看向殺生菩薩的目光之中隱隱的帶着幾分敬畏以及忌憚之色,眼前這不過是一道化身而已宣講經文便已經如此厲害了,如果是對方本尊降臨的話,真不知道有多麼的恐怖呢。
不過聽殺生菩薩講經雖然說差點讓他根基動搖,可是在其堅守本心的情況下,卻也大有收穫,洞玄帝君只感覺自己對自身所學竟然有了一種新的認知,那種感覺彷彿一直籠罩在自己眼前的一片薄霧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抹去了一般。
忽然心中一動,洞玄帝君的目光投向了盤坐在一旁的弟子張歸元身上。
一看之下洞玄帝君不由的面色爲之一變,此刻張歸元臉上滿是祥和神聖之色,周身泛着幾分佛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名虔誠的佛徒。
“徒兒,還不醒來!”
只看自家弟子的情形,洞玄帝君聯想到自己方纔的感受,哪裡還不知道張歸元眼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同時運轉秘法,以當頭爆喝之法喚醒張歸元。
張歸元同樣是深陷心經所蘊含的高深道理之中,能夠做爲般若學說的核心典籍,自然非同一般,張歸元乃是帝君之中的佼佼者,一身實力自是不差。
更兼修行理教核心秘傳經法,所以說更能夠感受到心經的高深道理,自然也更容易受到影響,相較於洞玄帝君能夠守住本心最後靠着自身道行自心經之中掙脫出來,張歸元顯然道行還差了不少,只能堅守本心,讓自己不至於受心經影響改移了根基。
當然了,無論是洞玄帝君還是張歸元,以他們的實力以及所修經法,但凡是在聽殺生菩薩講經的時候有所警惕或者防備,斷然不可能會受到這麼深的影響。
只能說洞玄帝君師徒往常與人論道,那些與之論道的強者所講經法道理不及心經高深,每次與人論道,洞玄帝君師徒都已經習慣了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希望能夠從對方所講經法之中汲取一些有助益自身的道理。
理教能夠成爲一方大教,洞玄帝君師徒所修理教法門自然也不一般,那些與之論道的強者所宣講的經文撐死也就與洞玄帝君師徒二人所修理教經法相當,洞玄帝君師徒自然是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這次師徒二人也如往常一般,沒有防備甚至敞開心靈去聽殺生菩薩講經,他們哪裡知曉心經的玄妙深奧啊,結果差點就因爲心經而被動搖了根基。
隨着洞玄帝君向着張歸元一聲斷喝,張歸元登時身子微微一顫,原本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一抹佛光消失不見,張歸元恢復清明,思及自己方纔的遭遇,心有餘悸的向着殺生菩薩看了過去。
只是殺生菩薩根本就沒有管洞玄帝君師徒的感受,她此刻正凝神煉化九嶺帝君呢。
“老師……”
強忍着心中的驚悸,張歸元下意識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不過洞玄帝君卻是衝着張歸元微微搖了搖頭。
心中驚悸過後,眼見殺生菩薩正在渡化那一尊跪伏於地的帝君,於是師徒二人就那麼盤膝而坐如飢似渴的消化方纔聽殺生菩薩講經所得。
無論是對於洞玄帝君還是張歸元,二人敞開心神聽講,雖然說其中兇險極大,可是收穫也不小。
“道友救我!”
忽然之間一個聲音在洞玄帝君、張歸元二人的耳邊響起,只讓師徒二人猛然之間回神過來,心中一驚的同時目光也投向了跪伏在殺生菩薩面前的那一尊帝君。
這裡除了他們師徒二人之外便只有殺生菩薩以及眼前這一尊帝君了,不用說開口向他們求救的不是別人,正是眼前這一尊帝君了。
師徒二人神色不變,只是看着一道道佛光沒入九嶺帝君體內,一點點的消磨着九嶺帝君的抵抗。
此時殺生菩薩顯然也察覺到了九嶺帝君的掙扎求救之舉,當即冷哼一聲道:“孽障還敢反抗。”
說話之間,便見殺生菩薩手中結印,頓時一枚卐字印飛出直接打入九嶺帝君體內,頓時九嶺帝君悶哼一聲面色爲之一變。
殺生菩薩看向洞玄帝君、張歸元這一對師徒淡淡道:“卻是讓兩位道友見笑了。此邪神爲禍蒼生,本座念其千年修行功果不易,渡化其爲護法神將,也算是給其一條生路,沒想到這邪神竟然如此冥頑不靈,妄想做垂死掙扎。”
聽得殺生菩薩這麼說,洞玄帝君神色一肅,淡淡的瞥了九嶺帝君一眼隨即便斬釘截鐵,態度分明的道:“道友此舉可謂大善,在下觀此邪神一身煞氣,定然手上沾染了蒼生鮮血,道友能夠洗去其一身煞氣,給其新生,卻也是他的莫大造化啊。”
張歸元則是衝着殺生菩薩躬身一禮道:“菩薩渡化邪魔,拯救蒼生,在下深感欽佩,請受在下一禮。”
勉強掙扎着恢復了幾分靈智的九嶺帝君剛好聽到了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的一番話,整個人差點氣炸了。
“你們果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與殺生菩薩沆瀣一氣,殺生菩薩,我不服!我不服啊……”
殺生菩薩瞥了九嶺帝君一眼,嘴角露出幾分不屑之色,目光看向洞玄帝君、張歸元二人稍作沉吟道:“本座須得渡化此獠,怕是無法分神與道友論道了,先前道友所言,最擅陣法之道,恰好我玄門精通此道者不少,道友可尋黃淮道友,請黃淮道友爲你尋來一位,想來是不會讓道友失望的。”
說話之間,便見殺生菩薩長宣一聲佛號:“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
話音落下,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便見一道神光閃過,眼前的紫竹林景象已然是消失不見,師徒二人依然是站在供奉着殺生菩薩的大殿當中。
四周的香客信衆此刻正虔誠無比的向着殺生菩薩的神像焚香禮拜,渾然不知道就在前一刻殺生菩薩已然顯聖同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講經論道了一場。
洞玄帝君、張歸元二人看着四周的香客信衆,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大殿正中那一尊殺生菩薩的神像之上。
思及方纔的際遇,便是洞玄帝君這般的強者也是心中忍不住的泛起幾分感慨,當即衝着殺生菩薩的神像躬身一禮。
見到自家老師的舉動,張歸元也跟着行了一禮。
二人出了供奉着殺生菩薩的大殿,自然進入了萬應神殿,當然所謂的萬應神殿所供奉的神聖自然就是天師鍾馗。
因爲天師鍾馗又有萬應神的稱號,可以說什麼事情都能夠向天師鍾馗祈禱,而天師鍾馗恰恰又都能夠管上一管,因此別看天師鍾馗相貌醜陋,可是在幾座大殿當中,香火也是頗爲鼎盛。
走進大殿之中,師徒二人便見到了天師鍾馗的神像,神像栩栩如生,因爲鍾馗生來相貌醜陋的緣故,所以說這神像看上去也相當的醜陋。
“咦,這位不就是黃淮道友所供奉的那一尊鬼神嗎,只是這神殿竟然叫做萬應神殿,莫非這位還真的是萬應神?求財、求子、求姻緣都能夠前來拜上一拜?”
張歸元顯然非常好奇鍾馗這麼一尊鬼神竟然會被稱之爲萬應神,這可意味着鍾馗一身兼許多的神職,這樣的神魔可是極爲罕見的。
可以說就算是頂尖的大能,也不敢說自己能夠身兼衆多的神職,歷來都只有那種極爲特殊的存在才能夠身兼多職,可是也沒有萬應神一說。
鍾馗他見過,張歸元自問對方就算是不弱,可是也未必比他強多少,但是對方竟然會是一尊極爲罕見的萬應神。
哪怕是洞玄帝君也頗爲訝異的看着鍾馗的神像。
此時邊上一對前來焚香禮拜的夫婦剛給鍾馗上了香,起身之間便聽到了張歸元的驚歎聲。
就聽得那丈夫衝着張歸元微微一笑道:“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鍾馗天師那可真的是萬應萬靈,無論是求平安、求財、求姻緣,求子,求文運等,都可以拜上一拜。”
說着那人笑道:“就像我們就是前來向鍾馗老爺求子的,別的不說,但是求子拜鍾馗老爺準沒錯,難道說兩位就沒有見過當初鍾馗老爺施展送子神通嗎?”
張歸元微微一愣,緩緩搖了搖頭道:“我們新來泰安府,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那人立刻便將當初鍾馗對山神國主如何施展送子神通的事情栩栩如生的講述了一番,只聽得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啊。
他們見慣了各種神魔,也是見多了種種神通手段如何應用在戰鬥當中,可是像鍾馗那般將送子神通用在對手身上,說實話他們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
甚至如果說不是那人說的栩栩如生還有邊上不少香客信衆作證的話,他們都不敢相信。
張歸元目光落在鍾馗天師的神像之上,頓時感覺眼前這一尊面相醜陋的鬼神有些恐怖起來,想一想這位的手段。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成了這位鍾馗天師的敵人,對方對着自己施展送子神通,就如同那山神國主一般一下子生出一堆孩子來,只是想一想那場景,張歸元便覺得渾身發寒。
下意識的張歸元衝着鍾馗天師的神像微微拱了拱手,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後千萬不能隨便招惹如鍾馗天師這種掌握了送子神通的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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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二人出了衆神宮,一趟衆神宮之行可以說是讓師徒二人飽受震撼,無論是化身多如關聖帝君、有萬應神之稱的鬼神鍾馗,亦或者是二郎顯聖真君、殺生菩薩,可以說無論是哪一尊神聖都讓他們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回到住處,師徒二人相對而坐,半天都沒有說話。
許久過去,洞玄帝君長嘆一聲道:“真是沒想到在此蠻荒之地竟然能有這般的際遇,誰能想這世間竟然還有玄門這麼一方勢力,這一方勢力真不知其底蘊究竟如何啊!”
張歸元聞言神色一肅道:“老師,弟子覺得這玄門怕是一方大教級別的勢力,其他不說,就看黃淮所供奉的那幾尊神魔全都非同一般便可見一斑,更何況那護道人殺生菩薩更是恐怖,弟子只是一想起不久前老師與其論道的情形,弟子便心中一陣後怕。”
說着張歸元面露慚愧之色恭敬向着洞玄帝君一拜道:“弟子竟然受其所講經文的影響,差點便把持不住本心,被撼動了道基。”
看了張歸元一眼,洞玄帝君輕嘆一聲道:“徒兒不必如此,說來豈止是你,縱然是爲師自己都深陷那經文玄妙之中,只能說對方所宣講的經文太過玄奧高深了,也不知比之我理教根本大法理經如何!”
張歸元擡頭看向洞玄帝君道:“老師還要與這玄門中人論道嗎?”
洞玄帝君聞言一愣,隨即撫須哈哈大笑道:“當然要論道,爲師遊歷天下便是爲求道,如果說是沒有遇到也就罷了,既然有如此天降的機緣,爲師又如何能夠就此錯過。”
說着洞玄帝君含笑道:“徒兒大可不必擔心,先前與那位殺生菩薩論道,殺生菩薩所宣講的經文當真是玄奧,可是如果爲師有所準備的話,自是不用擔心會受經文影響過深。”
便見洞玄帝君眼眸之中流露着幾分期冀之色道:“爲師最擅陣法之道,一路走來,還真的是沒有遇到一個能夠在陣法之道上讓爲師佩服的存在,先前那殺生菩薩說過,玄門之中多有精通陣法之道的存在,既有精通陣法之道的存在,那麼必然也有陣法,各家各教皆有鎮教大陣,爲師倒是要看看,這玄門的陣法到底有何玄妙,不知有沒有什麼陣法能夠超過我理教鎮教大陣,天理循環無漏大陣。”
張歸元顯然也知道自家老師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聽了洞玄帝君的豪言,也是精神爲之一振,同樣是帶着幾分期待道:“以老師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放眼理教上下,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了,更是精通我教鎮教大陣,想來那玄門也未必真有什麼厲害的陣法。”
這邊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討論玄門的同時,黃淮所居府邸之中。
黃淮聽着眼前一名身着員外帽,穿着員外服、手中拄着一根龍頭柺杖,鬚髮花白的土地神的彙報,微微頷首道:“不錯,平日裡不需刻意的去監察對方,只要稍加留意一下他們的舉動便是。”
土地神聞言衝着黃淮拱手一禮道:“小神謹遵尊神之令。”
黃淮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卻是有勞土地神你了!”
土地神忙搖頭道:“這不過是小神的本份罷了。”
看着土地神身形沒入地下消失不見,黃淮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笑意。
如今他已經將門神、竈神、土地神的信仰在泰安府範圍內一點點的鋪開,甚至爲此不惜滅了十幾家大大小小的勢力。
雖然說地方上可能還有一些勢力私下裡阻撓門神、竈神、土地神的入駐,可是有着黃淮的武力威懾,就算是有人心中有什麼意見,也就是敢在私下裡搞點小動作罷了,至少明面上沒人敢反對。
所以說如今黃淮通過門神、竈神、土地神這些關係到百姓日常生活的神魔安插下去,不敢說能夠掌控泰安府的風吹草動吧,至少許多事情都瞞不過這些神聖的目光。
甚至黃淮想着未來他將山神、水神、城隍陰司等一一安排下去的話,那麼他將能夠徹底掌控泰安府的方方面面。
只是這就涉及到一個極爲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得想辦法將封神榜、打神鞭這一套寶物給搞出來,否則的話,那麼多的大大小小的神靈,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搞定的。
心中閃過諸般念頭,黃淮壓下內心裡的雜念,注意力則是放在了剛剛土地神所傳來的消息上面。
能夠讓土地神親自前來傳遞消息自然是同洞玄帝君、張歸元師徒二人有關。
從土地神那裡黃淮知曉二人在安頓下來之後,沒有多久便出了落腳之地,在長街之上逛了逛,隨即便前往了衆神宮。
對於二人前往衆神宮,黃淮倒是不怎麼奇怪。
在泰安府之中,衆神宮的香火最爲鼎盛,可以說是泰安府府城最爲醒目的建築羣落,要是洞玄帝君師徒二人不去衆神宮的話,那纔是怪事呢。
一陣腳步聲傳來,黃淮擡頭看去,就見鄧茂疾步而來,手中拿着一個錦盒。
黃淮見狀不由眉頭一挑,看了鄧茂一眼道:“鄧茂,你這是……”
鄧茂走進廳中,衝着黃淮一禮道:“見過尊神,小神奉尊神之命將此物帶去寶庫之中存放,卻是不知該如何登記造冊。”
黃淮微微一愣,目光不禁落在了鄧茂手中那一個禮盒上面。
這禮盒正是先前洞玄帝君送給他的禮物。
當時黃淮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讓葫蘆童子收下,送走了洞玄帝君師徒二人後,黃淮便讓鄧茂拿走送進寶庫內,甚至連禮盒內到底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去看,畢竟當時黃淮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應對洞玄帝君的論道之請上面。
此時看了鄧茂手中那禮盒一眼,黃淮伸手一招道:“那就先看看這禮盒內到底是什麼寶貝吧。”
先前是沒放在心上,不過這會兒黃淮倒是有些好奇起來,洞玄帝君送上的又是什麼寶物呢。
畢竟洞玄帝君好歹也算得上是來歷不凡,料想出手應該不會太差纔對。
心思轉動之間,黃淮隨手將錦盒打開,登時黃淮微微一愣,頗爲訝異的看着禮盒之中的禮物。
說實話黃淮還真的沒想到洞玄帝君所送的禮物竟然是一根香燭。
就見禮盒當中一根大概有嬰孩手臂粗細的七色香燭靜靜地放在那裡。
通天聚靈香,這竟然是一根迥異的通天聚靈香,之所以黃淮一眼就看出這是什麼香,卻是因爲在那手臂粗細的七色香燭之上便有通天聚靈香幾個大字。
相比黃淮先前所得到的那兩根通天聚靈香來,這一根明顯要更精緻,更大一些。
很快黃淮便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洞玄帝君送什麼禮物不好,爲什麼偏偏就送了這麼一根通天聚靈香呢?
二郎顯聖真君的身影浮現在黃淮身旁,黃淮不禁向着二郎顯聖真君道:“真君,伱說這洞玄帝君爲何會送通天聚靈香?”
二郎顯聖真君輕笑一聲道:“若是我沒料錯的話,應該是當時九靈元聖將斬了那枯木帝君之後將得到的本源位格寶珠送給道友之時的一番話被那位洞玄帝君給聽了去,所以纔有了贈送通天聚靈香做爲禮物的舉動。”
黃淮微微一愣,下意識的便去想當時九靈元聖給自己本源位格寶珠之時所說的話。
當時九靈元聖曾說自己可以拿那寶珠去換取通天聚靈香什麼的,現在想一想還真的如二郎顯聖真君所說的那般。
想明白這些,黃淮再看那一根通天聚靈香便忍不住輕笑道:“這位洞玄帝君還真的是有心了啊,這香燭於我們而言,絕對算得上是一件寶物了。”
如果說是一般的寶物的話,黃淮也就隨手丟給鄧茂,讓其入庫封存在寶庫當中了。
可是通天聚靈香這樣的寶物,黃淮自然是隨身收起。
看了二郎顯聖真君一眼,黃淮頗爲好奇的道:“先前土地神前來彙報說洞玄帝君師徒前往衆神宮,真君可曾見了他們?”
二郎顯聖真君點頭道:“見倒是見了,卻也沒有顯聖與之相見,不過菩薩那邊似乎是鬧出點動靜,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不等二郎顯聖真君將話說完,便見一道神光閃過,隨之一個聲音響起道:“楊二郎,你是在說本座嗎?”
不用說,會這般同二郎顯聖真君說話的也就是殺生菩薩了。
便見殺生菩薩身披血色袈裟,手託羊脂玉淨瓶緩步走了過來。
行至近前,殺生菩薩衝着黃淮微微頷首一禮道:“見過道友。”
黃淮還了一禮道:“菩薩客氣了,不知菩薩這會兒前來所爲何事,莫不是與洞玄帝君師徒有關?”
殺生菩薩微微點了點頭道:“楊二郎方纔也說了,那一對師徒進了本座大殿,本座便施展神通,顯聖與之一見,甚至還與之論道了一場。”
黃淮聞言不由一愣,臉上露出了幾分錯愕之色,他先前還在考慮着尋何人與洞玄帝君論道呢,沒想到殺生菩薩竟然已經與其論道過了。
隨即黃淮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帶着幾分訝異看向殺生菩薩道:“不知那論道結果如何?”
殺生菩薩帶着幾分淡然道:“對方所講之經文還是有幾分玄妙可取之處的,然則比之我玄門各家的經典卻是差了不少,當然以本座觀之,對方那理教再強,頂天了也就是如冥河老祖所開創的阿修羅教一般,終究不得大道至理。”
然則黃淮聞言卻是眉頭一挑道:“若是果真能夠媲美阿修羅教這樣的教派,那這理教實力也不差了。”
不過隨即黃淮便道:“當然無法同我華夏各大神魔勢力相媲美。”
殺生菩薩心念一動,便見一道身影從殺生菩薩手中託着的羊脂玉淨瓶當中飛出,正是不久前還在被殺生菩薩所祭煉的九嶺帝君。
九嶺帝君從羊脂玉淨瓶當中飛出,周身散發着一股濃郁的佛光,乍一看好似佛門大德一般。
黃淮還有二郎顯聖真君的目光不禁投向了九嶺帝君。
一段時間沒見,不曾想九嶺帝君竟然發生瞭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看上去先前桀驁不馴的九嶺帝君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要不是身上的氣息本質沒變的話,黃淮都要懷疑眼前的九嶺帝君還是不是那個人了。
同時黃淮心中也暗暗驚歎於殺生菩薩的渡化手段,這也就是殺生菩薩出手,本身殺生菩薩便偏重殺伐,不擅渡化之道,可是即便如此已然是能夠令九嶺帝君變化至此,這要是出手的是觀音大士本尊亦或者是佛祖這些佛門大能的話,真不知又能渡化多少神魔。
就在黃淮打量着九嶺帝君的時候,殺生菩薩緩緩開口道:“此邪神已經被本座徹底渡化,已然煉做一尊護法神將,以後道友便可將其帶在身側聽用,充當一介僕役、苦力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幸好這裡除了黃淮、二郎顯聖真君他們幾人之外就沒有其他外人了,否則的話,若是讓人聽到一尊帝君級別的神魔在殺生菩薩眼中也就只夠資格做一介僕役、苦力,怕是不知要驚掉多少人下巴。
不過想一想其本尊觀音大士便以黑熊怪那樣的一代大妖充作巡山大神,看門大將,說得好聽點是巡山大神,不好聽的話不就是一個看門的僕役、苦力嗎。
而同黑熊怪相比,九嶺帝君怕是還要差上一籌,所以說在殺生菩薩眼中九嶺帝君還真的就是僕役、苦力的待遇。
說着殺生菩薩衝着九嶺帝君道:“九嶺,以後你便留在黃淮道友身邊聽用吧!”
得了殺生菩薩的吩咐,九嶺帝君當即上前衝着黃淮雙手合十一禮,恭敬無比的道:“小神九嶺,拜見尊神!”
黃淮微微一愣,旋即看着九嶺帝君緩緩點了點頭。
九嶺帝君自覺的站在黃淮身側,而站在黃淮另外一側的鄧茂則是臉上帶着幾分愕然之色就那麼看着九嶺帝君,一時之間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危機感。
殺生菩薩見此情形,臉上露出幾分滿意之色,衝着黃淮點了點頭道:“本座且回去修行了。”
說着殺生菩薩正欲離去,只是臨走之時腳步一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回首看向黃淮道:“對了,還有一事,先前那洞玄帝君與我論道之時曾言其精通陣法之道,頗爲自傲,道友不妨請一位精通陣法之道的道友與之論道一番,當可震懾對方一二。”
話音落下,殺生菩薩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神光消失無蹤。
黃淮耳邊迴盪着殺生菩薩的一番話,目光不禁看向二郎顯聖真君。
二郎顯聖真君則是微微一笑,隨即輕輕搖頭道:“怕是要讓道友失望了了,我雖然見過不少陣法,但是還真的不算精通陣法之道。”
黃淮眉頭一挑,二郎顯聖真君可謂是闡教三代弟子之首了,連他都不擅陣法之道,更不要說是關二爺以及天師鍾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