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讚賞的看了弟子一眼頷首道:“不錯,單有怨念根本不足以誕生這等邪神,這邪神匯聚了牛家村村民的怨念所成,也是一種造化,似這般所成邪神可以說自其誕生的一剎那便會生出復仇的執念。”
說着張衍看着已經遠去的邪神虛影道:“正常情況下天地間各種雜念所誕生的邪神一誕生便只有吞噬生靈的本能,而這邪神卻能夠抵擋吞噬生靈強大自身的本能誘惑所依仗的也只有那一股子復仇的執念了。”
韓鬆眼睛一亮道:“咱們不清楚究竟是誰屠了牛家村,藏在何處,可是牛家村的守護神以及枉死的村民卻一定清楚,這邪神是鎖定了那魔頭的氣息啊。”
張衍飛掠前行緊隨那詭異的邪神虛影之後道:“走吧,這邪神剛剛誕生沒多久,隨便一個第一境的修行之人就能夠將其磨滅,只怕不是那魔頭的對手,到時候還得你我出手將那魔頭誅滅,也算是替大河城消弭一大隱患。”
韓鬆微微點了點頭,緊隨張衍,不大一會兒邪神虛影已然進入了順安坊範圍,張衍忽然聽得韓鬆略帶遲疑的聲音道:“師尊,再繼續前行的話,似乎就要進入順安坊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張衍身形一頓落在一處房頂之上,皺眉看着前方爲夜幕所籠罩的連綿建築道:“順安坊!”
不久前身爲大河門掌門的楊立下令,大河門下弟子如非必要,不許擅入順安坊。
一些底層的弟子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可是張衍、韓鬆卻知曉在順安坊極有可能隱居着一位帝君位格的存在,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會給他們大河門招來無妄之災。
“師尊,怎麼辦?”
眼看着那一道邪神身影消失在順安坊之中,張衍眼中閃過幾分猶豫之色,最後深吸一口氣道:“那邪物不成氣候,害不了有神像守護的百姓,只是那魔頭於我大河城而言卻是一大禍患,今日當趁機尋得其行蹤將其斬除。”
說着張衍看向前方帶着幾分恭敬拱了拱手道:“若是那位前輩知曉的話,定然不會怪我等驚擾之罪。”
目光落在一臉振奮之色的韓鬆身上,張衍卻是叮囑道:“記住,順安坊乃是那位前輩落腳之地,便是稍後需要我等出手斬殺那魔頭,也一定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來,以免擾了前輩清淨。”
韓鬆恭聲道:“弟子明白。”
卻說那邪神身影虛幻,就如張衍師徒所言,在執念驅動之下,鎖定了何源殘存的氣息直奔着那一處破敗的宅院而來。
何源雖化作灰灰了去,然而其吞噬牛家村一村百姓血肉靈魂卻是在那宅院之中進行,將之當做巢穴一般,其所留下的氣息一時半會兒之間可還沒有消散。
這邊黃淮一直靜等奉神香燃盡,就在奉神香燃盡的一瞬間,絲絲縷縷的香火氣向着黃巾力士神像匯聚而去,在黃淮的注視下就那麼沒入黃巾力士神像體內,原本泥塑的黃巾力士神像瞬間化作周身泛着古銅色的神靈之軀。
黃淮眨了眨眼睛,縱然是已經見識過大河門七長老供奉的三眼白蓮神女像顯化神靈之軀,也見了關聖帝君神靈顯化,可是這會兒再見黃巾力士顯化依然是讓他深感好奇。
泥塑的神像就那麼變成神靈之軀,不是親眼所見,又有幾人能信。
既然黃巾力士神像能夠顯化,黃淮便對觀音大士佛像更加充滿了期待,然而就在黃淮準備看向觀音大士神像的時候,一個渾厚無比的聲音在其腦海之中響起:“黃巾力士鄧茂拜見上神!”
這聲音在腦海之中響起的瞬間,
黃淮身子一僵,忍不住緩緩擡頭向着眼前已經顯化出神靈之軀的黃巾力士看去。
擡頭正對上黃巾力士那一雙眸子,只看一眼,黃淮心中便泛起了波瀾,黃巾力士眼中竟然閃爍着微弱的智慧靈光,這還不算,黃淮聽得清清楚楚,對方竟然還有自己的名字,並且還主動向自己見禮。
“黃巾力士鄧茂。”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異樣,黃淮死死盯着站在面前的黃巾力士緩緩道:“你說你叫鄧茂,莫非你還有自己的記憶不成?”
別人不知道,可是黃淮卻知道他搬來的這一尊黃巾力士神像在尋真觀之中神像的名稱還真的就叫做鄧茂。
黃淮當年不懂事以至於在黃巾力士腳上刻字被大通道人責罰虔誠在黃巾力士神像前焚香頌念鄧茂之名,這名字黃淮可謂是記憶猶新。
帶着幾分期待,在黃淮的目光當中,面前的黃巾力士竟然聽懂了他的問話,只是臉上露出幾分迷茫之色,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是搖了搖頭。
黃淮見了心中驚喜交加,而這會兒黃巾力士鄧茂一副遲疑努力回憶的模樣恭敬的向着黃淮道:“回上神,小神只覺腦子亂糟糟的,彷彿有無數畫面和聲音在向我訴說什麼,我只能隱約記得我乃是大賢良師座下黃巾力士鄧茂,似乎是隨同程遠志將軍攻伐涿郡之時,陣前鬥將,身死於燕人張翼德之手,死後歸於黃天,再醒來之後便見到了上神。”
此時黃淮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黃巾力士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顯化神人之軀的黃巾力士鄧茂提及燕人張翼德的時候,神案之上的關聖帝君神像有一抹微不可查的神光盪漾,一閃而逝。
“除此之外呢,你可還有其他的記憶,或者說可有關於那黃天的記憶,又或者你是如何醒來的?”
聽得黃淮問話,黃巾力士鄧茂眼中滿是迷茫之色,衝着黃淮搖頭道:“回上神,屬下記憶似乎零零碎碎,除了對上神的印象無比深刻只知道是上神自混沌之中將小神喚醒之外,其他並無印象,請上神恕罪。”
此時黃淮已經看出,鄧茂的記憶明顯是一種殘缺狀態,除了知曉自身黃巾力士的身份以及名字之外, 並沒有太多其他的記憶。
黃淮沒有問話,心中回味鄧茂的答覆,鄧茂說是他將其從混沌之中喚醒,究竟指的是什麼,是因爲方纔他給鄧茂上香,還是他當年曾連續一個月不停地在其神像之前頌念其真名。
越想越是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黃淮皺眉沉思,而鄧茂也就愣愣的站在那裡。
突然黃淮回神過來,看着鄧茂道:“你還能變回神像狀態嗎?”
鄧茂立刻便道:“回上神,小神只需消耗一種玄妙的力量便可以維持當前狀態,隨時可以恢復神像狀態。”
下一刻就見原本顯化出神靈之軀的鄧茂周身神光一斂,再看已經變成了那一尊泥塑的黃巾力士神像。
黃淮看着變回泥塑的黃巾力士神像,方纔便有所猜測,想着鄧茂前一刻的話,黃淮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暗道:“定然是香火願力的作用,鄧茂所言記憶零零碎碎,似有無數人在其腦海之中訴說什麼,那必然是無數百姓焚香祈禱依附於香火願力的各種雜亂信息,而鄧茂能夠具有一定的靈智也是無數香火願力所蘊含的信息匯聚的結果。”
打量着黃巾力士神像,黃淮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若是這一尊黃巾力士神像所受香火願力足夠的話,消化吸收了香火願力之中所蘊含的信息,那是不是就是說鄧茂這一尊黃巾力士神像就會徹底的由泥塑的神像變成真正的有着自己記憶認知的神靈—黃巾力士鄧茂。
既然黃巾力士鄧茂顯化之後能夠具有一定的智慧,那麼關聖帝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