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悄然的進入夢鄉,驚醒了錢皖兒。已至深夜,錢皖兒聽見憂思愁近的笛聲不由得心生疑惑——在這深牆大院裡,何人敢半夜吹笛?錢皖兒打開窗,與一少年四目相對。
少年持笛在手,依然矗立,神情多憂而進悲,見了錢皖兒便收笛問候道:“錢太太好。”錢皖兒年紀輕輕被人叫做太太,心中自然不悅,但想來這也是事實,不必怪罪這個少年,便悄聲說道:“你是誰?大晚上在這裡吹笛子,不怕挨嘴巴子?
“小人是王光宇的兒子。”王光宇,就是老掌櫃的名字,他有兒子嗎?沒有。
這位自然是辭新了。
錢皖兒要不天生就是這家人,也沒打探過什麼底細,怎麼會知道王光宇沒有兒子?辭新就是欺負錢皖兒不明就裡罷了。錢皖兒點點頭,笑道:“居然是王爺爺的兒子,我也定不至於去打你板子。只是想問你?你大半夜的在這吹笛子,幹什麼?”
“太太,我,害……”辭新此時戲精附體,自然要好好的演上一番。等錢皖兒二次追問,辭新方道:“太太,我是在爲一個人愁,愁到極致,翻來這吹笛消愁?”
“爲誰愁?”錢皖兒被吊起胃口。辭新見用意已經達到,知道不可輕率突進,便拱手道:“時候不早了,我今天吵醒了太太本來就是要挨棒子的,太太不責怪我,就是大恩大德了,豈敢在妨礙太太的時間?太太還是先睡了吧。”
“嗯,你走吧。”錢皖兒也是善解人意,知道時候不早了,如果他被巡夜的僕人發現,南部免要抓起來打一頓。便放他離去,自己一個人想着這難題,莫非是心上人?
算了,明天一早再問王爺爺吧!
次日清晨,辭新易容的王光宇就早到了店鋪,見錢皖兒來了,迫不及待的前去請安。一番客套之後,辭新端來一杯茶請錢皖兒喝。錢皖兒喝了一口,吐出來:“王爺爺,怎麼會有這麼苦的茶?”
“哈哈哈!”夥計們大笑。但辭新掃眼一過便鴉雀無聲,辭新笑着道:“小姐,這不是茶,是咖啡。洋人喝的玩意了,也能夠提神醒腦,現在的年輕人都愛喝。”
“哦,我不喜歡,我還是喝茶好了。”錢皖兒深知自己落伍,連小夥子們都知道的事情自己也是不懂,不由得羞紅了臉道。辭新又強調了一遍:“小姐,這東西是提神醒腦的,如果沒睡好喝點兒就精神了,茶可是比不了。”
沒睡好?哦……錢皖兒明白了辭新話裡的意思,覺得這老人家是在爲自己兒子半夜擾民這件事道歉。便把辭新請到裡房聊天,剛進去,辭新便道:“昨晚的事情,愚孫都和我說了,還好是小姐宅心仁厚放了他一馬,如果不然,按照府裡的規矩,可能是要被打死的!”
“怎麼?還有這樣的規矩?”錢皖兒雖然知道昨天晚上若自己喚來了守衛僕人,那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夥子也許會捱上一頓板子,但是死也不至於說得上吧!錢皖兒也不禁鬆了口氣,幸好自己是那時沒起這個念頭,否則怕不定要後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