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漸漸平靜,“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吧!”
兩人明顯鬆了口氣,老婦人點點頭,“爲了她的安全,我們也同樣不希望你死,將你的朋友喚出來吧,我們能治好她。”
凱恩一愣,隨即連忙點頭,手一揮,麗安娜山嶽一樣的身軀便出現在衆人眼前。
她現在已然陷入昏迷,氣息虛弱至極,一個大型法陣將她環繞,身軀旁邊是兩滴生命之水。
令凱恩覺得神奇的是麗安娜一出現之前的金色光幕也隨之擴大,將其完全罩在了裡面,而堅實程度卻一絲不減,依然呈完全不透明的狀態。
老婦人向大長老一點頭,後者隨即起身,伸手掐了一個繁複無比的印決,就見一圈圈玄奧的符文光圈將麗安娜層層包裹,隨即就見她的身軀漸漸縮小,最後化成人身,左肩上插着一根黑氣纏繞的斷茅。
凱恩心情好了一點,不管怎麼說現在情況總算有所好轉。
老婦人卻開口,“黃金聖龍不該出現在這裡,你最好讓她儘早迴歸天域,不然你遲早會爲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
自己要承擔的殺身之禍還少嗎?
凱恩看着依然手決不斷的大長老,神情有些複雜,“相信你們應該早已經知道夜族的計劃,格雷大師讓我傳話,不過我想應該沒那個必要了。”
老婦人點點頭,“我想你有必要知道另外一件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夜族應該已經開始注意你了,你身上攜帶着她的氣息,夜族的獵狗將會一直跟着你。”
凱恩一皺眉,想起了之前跟進狐族空間的那個東西。
“不過在她沒有真正現身以前,他們應該不會動你,在你進這裡之前我已經將某個夜族留在你身上的印記抹除了,但以後就得看你自己了,奉勸你一句,儘快將她送來這裡,以夜族人的性子,一切跟你沾邊的人和事都將納入他們的視野,必要的時候他們會摧毀你所認識的一切。”
凱恩點點頭,眼見一根黑色的斷茅漸漸脫離麗安娜的身體,傷口漸漸癒合,她的氣息也一點點回復,只是依然昏迷不醒。
凱恩看着懸浮在自己面前的斷茅,“你們爲什麼要發動這次毫無勝算的戰爭?”
大長老答非所問,“這根斷茅你拿回去給教廷的那些人類看看吧,如果有可能,我們還是很願意跟人類合作的。”
凱恩不敢拿手觸碰,小心將它收入空間戒指才聽大長老道:“如果不發動這次戰爭,你怎麼可能來到這裡。”
凱恩一怔,“爲了見我?!”
大長老較有意味的點了點頭,“我會爲她徹底治癒傷勢,包括之前所受的傷,不過可能需要兩天時間,而她已經活得太久,即便完全治癒也無法回到全盛時期。”
凱恩有些激動,“謝謝!”
大長老一擺手,“我們並不需要的你的感謝或是信任什麼的,一切只爲我族希望,如果你也一樣着緊,那就儘量提升自己的實力吧。”
凱恩點點頭,“這世上真的有神靈存在嗎?”
大長老一笑,“確實有,不過他們的能力恐怕會讓你失望。”
凱恩也笑了笑,“這點我倒早有預料,不然這個世界也不會遭受如此滅頂之災了。”頓了頓又說道:“最後一個問題,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種族連成一體,有沒有可能在不動用救世之人的情況下打敗夜族?”
大長老神色複雜,“或許吧!”
凱恩眼神堅定的點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大長老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轉身坐回藤椅,一臉茫然的望向上空怪石嶙峋的穹頂,“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老婦人轉頭用沒有瞳孔的眼睛看着他,“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大長老懶懶的躺下,“或許吧!”
凱恩在一位獸族的帶領下見到了詹姆斯和凱倫劍聖等人,不過他並沒有透露絲毫談話內容,順帶還撒了個謊,說麗安娜的救治需要很長時間,讓兩人先返回教廷。
凱恩的想法是既然麗安娜已經得救,那麼他也就不用急着回去了,而教廷也得到了他們想要的訊息,這次任務算是完成了。
凱倫劍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離開前又去見了神議殿大長老一面,與他談了許久,至於談什麼凱恩就不知道了。
次日一早兩人默默離開,凱恩則留待麗安娜的恢復,順便計劃接下來的行程。
雖然現在時間對於他可以說異常緊缺,但他並不急於返回龍陵帝國,更不急於把碧塔尼帶來,凱恩從不相信任何人,就算那兩位的實力通天,但他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在自己完全沒把握守護碧塔尼的情況下他不可能將她交給任何人。
就如同那位大長老所說,他們對於上天安排給碧塔尼的任務也不是太清楚,萬一到時候那個任務真的是讓碧塔尼去送死,而凱恩就不得不與他們站在對立面,如果到時候只能眼睜睜看着碧塔尼去死,那自己還不如先去一頭撞死算了。
兩界山。
大概是因爲試煉的關係,風恆發現這個邊陲之地最近漸漸熱鬧了起來,每天都會有一些人風塵僕僕的趕來,通常是一兩位老一輩強者帶着幾個實力不俗的年輕人趕到,從穿着打扮來看這些人顯然來自各個不同的地域。
而隨着他們的到來,這個往常死氣沉沉的地方多了許多生氣,當然也多了許多規矩,不準御空,不準私鬥,不準到處亂跑,基本上除了繞着自己的屋子看一圈風景外其他的都不準,好在他們被安排的住所離的都不遠,私下裡互相還可以串串門,不然這羣年輕人估計得憋死在這裡。
不過對於這種規矩大多數人還是比較能理解,畢竟來的可以說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其中不乏有嬌縱跋扈之輩,而這兩界山,不管是老一輩還是年輕一輩心裡都十分清楚,絕對不是一個可以撒野的地方。
哪怕你之前在宗門或是家族中是如何的不可一世,但來到這裡也得乖乖的聽話,家族長輩可能頂多訓斥或是打你一頓,但在這裡,一旦做得過了就很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甚至沒有人會同情你。
好在風恆屬於比較特殊的存在,實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怪只怪陰陽先生的住處是在半山腰上,不御空的話根本沒法上去,而且這裡的人多少都知道陰陽先生待他不同常人,所以對於也都並不過多約束。
風恆也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他現在也沒有什麼精力去闖禍,只一心感悟鏡術,閒暇時頂多就是去找老乞丐聊幾句,或是找個沒人的地方看看風景。
雪兒一直跟在他身旁,頭上戴着一塊銀色面紗,這塊面紗有些奇異,當天老乞丐拿來的時候風恆曾自己戴上試過,從裡面往外面看的話視線完全不受阻,但從外面看去卻是完全不透明的,不僅如此,根據老乞丐的說法,這塊面紗還能阻擋神識,只要不把它拿下來,雪兒的真面目就沒人能看到。
冰鑑自那天后就沒再出現過,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爲試煉做準備,至於他說的話,說實話風恆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他修習鏡術更多的原因只是源於他對於這門術法的真正喜歡,而不是刻意想要達到某種結果,換句話說,能修成的話自然很好,若實在不行也沒有什麼,風恆從沒指望以後靠他吃飯。
或許正是由於這種平常心,反而讓他能感悟到更多東西,用陰陽先生的話說,他看起來確實比別人更適合修煉這門術法。
鏡術的第一部分他已經熟記於心,當然目前也僅限於此,哪怕深知手決和行功要旨,他依然完全施放不出任何幻術,對此不管是陰陽先生或是風恆自己都並無任何意外,反而再正常不過,想想冰鑑那種天縱之才修了五年尚且才能施放幾個粗淺無比的,若他幾天就能有所成果,那就太過妖孽了。
再則往往高深功法都講究厚積薄發水到渠成,若一味只求實際效果反而落了下層,所以即便他如今還是什麼都做不了,但陰陽先生還是再三交代讓他切勿急於求成。
這天,風恆閒來無事便帶着雪兒出去逛逛,這小丫頭大概是跟人接觸得多了之後漸漸開始有些活潑了起來,起碼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看見人就想躲,尤其與欣月特別親近,起初風恆有些詫異,後來才知原來欣月的身世與她極爲相似,也是從小便沒了父母,大概是同命相憐吧。
於是風恆索性大多數時間都讓她跟着欣月住,便於自己精心感悟,有師傅老乞丐和師孃在,料想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唯一有一點卻令風恆有些頭疼,那就是吃,這小丫頭還是感覺怎麼也吃不飽,不管走到哪兒手上總拿着個東西在啃,實打實的吃貨一枚,風恆對此着實沒法,好在自己家底還算厚實,倒不至於被她那張小嘴吃窮。
“登徒子!!”
兩人正走着,忽聞旁邊傳來一個女孩子的暴喝聲,風恆有些納悶,自己好好的走着怎麼就成了登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