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姜真武,立刻站起身來,對姜真武抱拳道:“老朽陳少峰,見過小兄弟,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旁邊的年輕人也跟着站了起來,好奇地打量着姜真武,這麼大個頭的武者不多見。
姜真武第一次在山上見到老道士之外的人,而且這個一看至少七老八十的老者還對自己如此恭敬,急忙側開身體避開對方的行禮,抱拳道:“前輩客氣了,叫我真武就好。”
老者急忙搖頭道:“前輩不敢當,真武兄弟千萬不要叫我前輩,那就折煞我了。我是你師傅真陽道長的晚輩,你是道長的親傳弟子,你我平輩相交就可以了。”
額!
這老頭子是老道士的晚輩?
姜真武上下打量了一下,這陳少峰看面相比老道士還老,又看了看那滿臉好奇看着自己的年輕人,沒有多說,直接坐在師傅旁邊的板凳上,疑惑地看向老道士,等老道士給自己說道說道情況。
老道卻是看也沒有多看陳少峰兩人一眼,而是直接抓住姜真武的脈搏查看起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脈搏的跳動能顯示心脈的變化,讓真陽道士滿臉的驚詫,一雙眼睛緊緊地凝視着姜真武,綻放出姜真武從不曾見過的精光,彷彿那兩道目光凝聚成實質一般要將自己穿透。
“真武,你這幾天可有奇遇?”
真陽道士極其嚴肅地問道。
姜真武微微點頭:“嗯,有一點,所以我來找師傅您看看。”
陳少峰適時地開口說道:“那老朽恭喜真武兄弟了。”
這麼明顯的巴結,讓旁他邊的年輕人有些不爽。
真陽道士鬆開姜真武的脈搏,又捏了捏姜真武胳膊和胸腹的肌肉,神色更爲凝重。
因爲,他能看出來,姜真武的實力進步巨大,前陣子纔剛剛突破到了霸體拳法的第二境界,開始錘鍊全身上下的肌肉。
可是現在,他發現姜真武渾身上下的肌肉已經幾乎堅硬如鐵,這是即將大成的徵兆。
所以,他感覺到不可思議。
要知道,他當年修煉這門拳法的時候,錘鍊肌肉可是花費了數年才達到這種境界,那還是因爲他也得到了一些奇遇,以五百年份的人蔘作爲主藥,混合其他十幾種珍貴藥材製作了一鍋秘傳的藥湯來浸泡全身肌肉,才達到那種境界。
可姜真武竟然只用了短短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將全身肌肉錘鍊到了幾乎大成的境界。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陽道士絕對不會相信。
“你這份奇遇,當真不小。”
真陽道士最終讚歎地說了一句。
相當於數年苦修的奇遇,的確不小。
姜真武問道:“師傅,不會有後遺症吧?”
真陽道士搖搖頭:“暫時沒有,你自己也能有所感覺纔對。”
姜真武輕輕點頭,他自己的確沒有發現有任何不適,只是爲了進一步確認,所以纔來找老道士看看狀況。
現在,他徹底放心了,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和老道士的陳少峰。
“他們是來求醫的。”
老道士又端起一碗茶直接一口喝光,淡淡地說道:“我暫時對他的傷勢沒有辦法,你可以看看,你在醫術上的鑽研,已經超過我了,或許你有辦法。”
兩年前,姜真武在醫術一道上,就超過了老道士,老道士當時都親自認輸。
陳少峰身邊的年輕人陳青揚開口說道:“道長,我爺爺的傷勢在天林省內經過十幾個杏林高手的診治都沒有辦法,所以我們不遠千里前來求道長出手,但是請道長不要用我爺爺的生命來開玩笑。”
顯然,他並不認爲姜真武這麼年輕的少年人會有辦法治療如此重傷。
陳少峰急忙拉了自己孫子一把,讓他閉嘴,急忙賠笑道:“道長,真武兄弟,青揚性子直,你們別介意。”
陳青揚掙脫陳少峰的手臂,再次盯着真陽道士直接說道:“道長,如果您覺得沒有把握,可以直說,我和我爺爺馬上就走,去尋找其他高明的醫生,我們也不會把這件事傳出去。”
真陽道士哈哈一笑:“哈哈,小子,你是在激將我?這一招對我沒用,這點虛名,我早就看透了,而且貧道剛纔就直說了,我的確治不好你爺爺陳少峰身上的傷。他的傷不只是有強大的真氣殘留,還有一股異能人士故意留下的純粹能量在作祟!”
“全天下,能確保治好這種傷勢的,不超過兩個人,你能找到的話,就去找吧,一個在京城大內,一個在南洋南星城!”
陳青揚頓時面色很是難看。
陳少峰急忙一把將陳青揚拉到自己身後,對着真陽道士抱拳恭敬地說道:“道長,您別生氣,這孩子在家裡被我慣壞了,一點都不知道尊卑,晚輩願意讓真武兄弟幫我看看傷勢。”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傷勢的嚴重?
那不是單純的中醫能看好的,不是內家頂尖高手,如何下手都不知道。
至於真陽道士所說的那兩位,一個在京城大內,一個在南洋的南星城,他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可是以他的身份,別說去請人家給自己看病了,連傳遞一句話的渠道和資格都沒有。
能找到老道士,都是他用了當年自己父輩和老道士的交情。
不然,老道士也不一定會見他。
“我何時說過要給你看病了?”
這時,姜真武看着陳少峰平靜地說道。
陳少峰和陳青揚都是一愣,感覺劇本不是這樣的呀?
“真武兄弟,你,你需要什麼條件能給老頭子我看看?”
陳少峰低聲下氣地問道。
姜真武也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喝了一大口,搖搖頭說道:“我曾經說過,在中海,我不會給人治病。”
真陽道士微微一愣,隨後恍然,隨後苦笑着對陳少峰說道:“不錯,這是我當初對他的要求,爲了讓他安心練武,少惹俗世瑣事,所以禁止他在中海給任何人治病。等他以後武學大成,有資格離開中海了,我也就管不着了。”
陳少峰和陳青揚一老一少都是神色難看。
陳青揚甚至雙拳緊握,心中的怒氣顯然已經積蓄到一定程度了,差點就要爆發了。
陳少峰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怒意,可是他迅速地壓制下來。
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實力和資格在這裡發火。
“那真武兄弟何時能離開中海?”
陳少峰看着姜真武,語氣嚴肅地問道。
姜真武估算了一下自己練武的進度,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最多一個月就能將霸體拳法第二境界修煉到大成,到時候就算是初步達到了當初老道士定下的要求,當下說道:“兩個月吧,高考結束!”
陳青揚終於忍不住了,沉聲說道:“兩個月?笑話,你們讓我爺爺在這裡等兩個月?誰知道你們能不能治好,耽誤了我爺爺的傷勢怎麼辦?誰來負責?”
姜真武呵呵一笑,無所謂地說道:“我沒有讓你們留下來等我。你們隨時都可以走,去找其他高明的醫生給他治療,我也沒有說我能治好,只是我師傅說了讓我給你們看。”
如果沒有師傅發話,姜真武的確不喜歡給人看病。
真陽道士也說道:“少峰,如果你不能等的話,就馬上去找其他人看看吧。”
他不會去打破自己給姜真武定下的規矩。
陳少峰面色不斷的變幻,然後變得蒼白,臟腑劇痛,吐出一口黑色的鮮血出來,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這是傷勢復發了。
“道長,真武兄弟,我先回住處休息考慮一下。”
陳少峰急忙捂住胸口,運轉內家呼吸秘法,以及體內真氣去壓制傷勢,對姜真武和真陽道士告辭。
陳青揚也急忙上來扶着爺爺,一老一少迅速地離開了。
那兩個中年保鏢也都幫忙一起離開了。
這裡,又只剩下了老道士和姜真武師徒兩。
而陳少峰出門的時候,又吐出一口鮮血。
陳青揚直接將爺爺陳少峰背在身上,儘量步伐輕快地朝着山下跑去,放在後座上躺下來,慌忙從一個瓷瓶裡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給陳少峰吞下去。
過了一會兒,陳少峰總算是面色迴轉紅潤了,氣息也順暢了起來,看着陳青揚,虛弱地說道:“青揚,只怕我時日無多了!”
這種藥丸是依靠數種大補藥物製作,可以一下子補充大量生命元氣,專門用來續命的,但是並不能治療傷勢根本。
陳青揚憤怒地一巴掌拍在了桌椅上,直接將座椅打出一個洞,憤怒地說道:“爺爺,那老道士和他徒弟欺人太甚。”
陳少峰急忙一把捂住了陳青揚的嘴,喝道:“青揚,不要胡說,真陽道士乃是世外高人,小心被他聽到了!”
陳青揚瞪大眼睛道:“我們都下山了,還能被他聽到?爺爺,你幹嘛這麼怕他?”
陳少峰搖搖頭,道:“你還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些人不是你能想象的。只要真陽道長想,他就能聽到我們說話的聲音。”
“這麼厲害?”
陳青揚震驚地說道,擡頭看向紅泉山。
這距離少說也有上千米吧,都能聽到?
陳少峰神色出現一絲緬懷,道:“比你想象的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