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穆雲錦的神色恢復一片淡然，視線微微挑起光，看着杜飄靈的心頭越發濃重了起來：“你……”
“四皇子，莫林來了。”雪雁的聲音，瞬時打斷了穆雲錦想要開口說的話。
穆雲錦和杜飄靈皆是一愣，杜飄靈的神色更是涌上了些奇特的光，轉過身，視線已是看向了書房門口的位置。
下一瞬，雪雁沒有敲門，徑直推了門，走了進來，頭有些微微垂下，聲音也是揚起：“四皇子，我已讓人將她帶……”說着，聲音卻是戛然而止。
因爲雪雁擡起頭，已是看見了杜飄靈。
杜飄靈由一開始的愣住轉而神色變得淡淡然，看着雪雁的視線裡，有了絲意味深長。
穆雲錦的表情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看向了雪雁，出口，聲音依舊一番平淡，卻是明顯透着了一絲淺淺的責備：“喜鵲呢？”
雪雁完全沒有料到杜飄靈會在四皇子的書房，她和姐姐，都是輪番交替着來侍奉四皇子，今晚是姐姐的班次，若是杜飄靈來了，她沒有理由不來告訴自己一聲。
而平日裡，四皇子溫煦，對待姐妹兩人都是格外寬容，進出書房都是極爲自己，而此刻竟出現了這般的情況，自己甚至已是將莫林的名字給說了出來，此刻心頭，也是愣了許久，久久說不出話來：“我……我……”
“喜鵲熬了補湯，時間長了些，未能盡責做事，還望四皇子莫要責怪妹妹。”下一瞬，像是算好了時間一般，喜鵲果真正正巧，端着了一個精緻的木托盤，出現在了書房的門口，身形溫婉，面色上也是一片淡然，頭微微低着，嘴角上是格外溫柔的笑意。
雪雁的目光，瞬時就看向了自己的姐姐，心底帶着不明所以的光，但卻是知曉，姐姐如此一來，自己也是輕鬆了不少。
只是下一瞬，並未即刻聽見穆雲錦的聲音，聽見的，是杜飄靈輕輕的一道笑聲。
“嗬嗬。”聲音很輕，卻是因爲周圍十分安靜，所以聽得也是格外清楚。
霎時間，喜鵲端着托盤的手竟一下子用了力，骨節生生泛起了白色。
“四皇子，你的丫鬟，撒謊的功力，果真是爐火純青。”杜飄靈的眼神也是清淺，回過身，衝着穆雲錦微微一笑，話語裡的笑意帶着了明顯的嘲弄。
喜鵲的手，越發用力了。
杜飄靈的眉頭重重一挑，既然和穆雲錦將話說開了，自己定已是沒什麼好顧及的了，脫口而出的話也是沒了任何掩蓋的意味。
喜鵲說出的話，這穆雲錦又怎會當真？
穆雲錦的眸子微微一動，挑起眼，看向了端着托盤的喜鵲，沉穩無喜怒的聲音已是落下：“喜鵲，下去吧。”
“四皇子！”下一刻，雪雁的聲音也是拔高而起，她怎麼能看不出來，四皇子這般模樣，已是有了怒意。
喜鵲的手伸得也是極快，一手空開，已是拉住了雪雁的衣袖，斂下眼，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話，而後向着穆雲錦和杜飄靈的方向福了一身：“四皇子，四皇妃，喜鵲告退。”轉過身，面色上依舊淡然的模樣。
雪雁重重地咬住了自己的嘴脣，眼神裡帶着明顯的不服氣看向了杜飄靈。
杜飄靈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眉頭微微一挑，回看向了雪雁，嘴邊勾起的笑，顯得格外自在。
“雪雁，去將人領來。”穆雲錦的笑意已不似往日一般和煦，雖依舊掛着，卻是有着絲絲的冷意。
“四皇子，她！”雪雁反應極快，手已是伸出指向了杜飄靈，莫林是四皇子派去監視離尊王府的人，若是通報，又怎能讓杜飄靈知曉。
穆雲錦沒有立時開口，身子緩緩地重新坐了下來，將手邊展開的書卷合了起來，清晰的話也是落下：“你喚她什麼？”明顯的，穆雲錦此刻的怒意，加重了。
“她……”雪雁卻是沒有喜鵲那般心思通透，只道對這杜飄靈沒有任何的好感。
“我若是再聽到你對皇妃出言不敬，便先離了皇府，去邊郊領地那邊學學規矩。”雪雁的話剛出一字，穆雲錦的聲音也是同時響起，聲音依舊和潤，但話，透着了濃重的寒意。
這一次，饒是雪雁心思再不通透，也是聽出了四皇子的不滿，頭猛地一個垂下，心頭滿滿的不甘，卻還是做了一個很是規矩的禮，才退了出去。
猛地一聲，門，關上了。
杜飄靈的面色上始終是淺淺的笑意，隨着門關上，那抹笑意也是慢慢地消散不見，回身，看向穆雲錦：“四皇子，這是願意坦誠相待了？”
穆雲錦的動作不停，將面前的書冊全部收整好，這才擡起頭，看向了杜飄靈：“一開始，我便說了，我能許你的，便是安定，和那個位置。”
話音剛落，雪雁的聲音已是又一次在門外響起：“四皇子，四皇妃，莫林菇涼來了。”
聞聲，杜飄靈的心頭微微一動，一個姑娘？而後腳步擡起，已是一個旋身，在書桌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穆雲錦眼神輕動，看了看杜飄靈的動作，白色的衣裙一個飄散，揚起了淡淡的香氣飄入了他的鼻中，有一瞬，穆雲錦竟失了神。
回過眼，重又看向門口：“進來吧。”
很快，藍色的身影便入了杜飄靈的眼。
只一眼，杜飄靈就已是發現了不對，這個女子，怎的會如此怪異？
雪雁悄然擡起頭，又是看了一眼杜飄靈的方向，心中憤憤不已，卻是沒有辦法，只得是又一次退了出去。
莫林的神色有些焦急，步子也是快步到了書桌前，也便是這一上前，正正巧看見了，坐在了一旁的杜飄靈。
她並未見過杜飄靈，只覺得恍惚間，這女子的氣息竟與那杜微微相像不已。
再回過神，向着穆雲錦做了一禮：“見過公子。”
公子？心頭緩緩地勾起一個疑惑，杜飄靈卻是絲毫未表現在臉上，只是依舊帶着淺笑，扮演着一個好皇妃的形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