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衆人一見老族長葉天正遠遠地迎上前來,都加快速度,也往前迎,隨後一起往村子裡去了。
一路上,衆人是爭先恐後、七嘴八舌地向葉天正講葉經秋痛揍彭霸王,宓天良獻上三千晶幣的事情,葉天正聽得連聲“唔唔”,眉眼都笑。
——先不說葉經秋帶着一衆葉家人回來。
且說天良工坊坊主宓天良,套好了車馬,急急往歸江城趕去。
шωш◆Tтka n◆¢〇
自天良工坊到歸江城,也有一百三十多里路程,宓天良於辰時未出發,到了午時初趕到了歸江城。
等到宓天良進了城主府,卻是撲了個空:
城主不在,只見着了自己的姐姐宓天蕊。宓天蕊聽了弟弟的一番話,作不得主張,只好說道:
“弟弟,我一個婦人家沒什麼見識,這事還得等你姐夫回來,看他怎麼說。”
宓天良心中忐忑地問道:“二姐,二姐夫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宓天蕊道:“快的話就在午時,慢的話要到申時未。”
宓天良無奈,只好苦等,心中只盼姐夫早點回來,不料卻一直等到申時過半,城主纔回來。
宓天良見了姐夫黃友成回來了,趕緊迎着道:
“姐夫,今天工坊可了不得了,出了件大事情。我巴巴地跑來給你報告,都等你半天了!”
宓天良這話說得咋咋唬唬的,黃友成卻是對這個舅爺子的這種腔調司空見慣,根本不把他說得什麼“出了件大事情”當作一回事。
黃友成擺擺手,說道:“天良,能有多大個事兒?看把你緊張地,先吃飯,我也是餓了——吃完飯再說罷。”
宓天蕊道:“夫君,今日究竟何事,忙到現在沒來得用用飯?”
“神教有個元帥,不知何事要經過我歸江城;上頭先有人通信於我,叫我今日到東山鎮等候。
不料過了約定時間一個多時辰,那元帥卻仍然遲遲未到。我一託人打聽到底是個什麼事情兒,卻原來是神教徵兵,爲着徵召一個重要的人,竟然派來了一位副元帥!
我也不知這位元帥是四大神教中哪一教派的,只打聽得是這位副元帥親自來我歸江城,就是要遴選挑人來着。”
宓天蕊就道:“哎喲,夫君,你沒等見到元帥大人就回來了,以後元帥大人會不會怪罪下來?”
“這個自然是不會,本城主前去,一是公幹,二是爲着接納,三來也是接到通報,說元帥今日不到本城,爲夫我纔回來的。”
卻說宓天良聽了這個話,心頭那個激動啊,話都要說不伶俐了,只見他急急忙忙地說道:“姐夫!這、這、這元帥我見到了!”
“什麼?!你見到了,莫非你剛纔說的‘工坊出了大事兒,’就是說你見到了元帥?”
“——是,是的。”宓天良臉綻紅光。
“你怎麼不早說是見到了元帥了呢?現在我還吃什麼飯啊,趕緊地——來人啊,備馬!”
這黃友成一邊叫人準備,一邊嘀咕:“元帥怎麼跑那窮鄉僻壤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這邊黃友成在前面邊說話邊往外面走,後面宓天良就跟着要追出來;卻被他姐姐一把拉住,就聽這宓天蕊說道:
“弟弟,你這兩個月沒來了,剛剛等你姐夫又餓了半天,乾脆吃完飯再走吧,你姐夫他是公事,你跟着攙和什麼?”
宓天良只好衝着姐夫叫道:“姐夫,這元帥現在在葉老莊。我已經給他獻上了三千玉晶!”
“知道了!回頭來我給你三千玉晶!”黃友成頭也不回,邊走邊心中吃驚:
這元帥去那葉老莊做什麼?那姓葉的卻是我家祖上的仇家。我這些年也沒明着下手,只不過陰他姓葉的幾回罷了,莫非這元帥與他葉家有舊?若是如此,可有些不妙!
此時天色向晚,黃友成也顧不得這個,一聲令下,調動五百城衛,帶着燈籠火把,又叫上白天裡安排好了的一班子鼓樂手,一行人就迤邐往葉老莊來。
卻說葉經秋回到葉老莊之後,與衆人一起把今日之事,前前後後首尾不差地跟族老、義父及村上的人們說了一遍,然後葉經秋就把三千玉晶取出來,交給葉天正兩千,交給葉保仁五百,自己留下五百備用。
葉天正道:“經秋娃兒,我們平常人家,一年辛苦也只是掙一百來個玉晶罷了,有的還掙不到這個數。這一筆鉅款,本來都是你自己的,我哪能收你這麼多?還是給你義父保仁吧!”
葉經秋笑道:“族老爺爺,我給你這兩千玉晶,部分給你自用,其餘部分正好用來購買一些材料,建築新的祠堂,還有各家房子。”
葉天正聽了,哈哈笑道:“經秋娃兒,一千玉晶,就足夠修建祠堂和各家房子了——
你真是我們老葉家的福娃呀!你一來,我們村就變樣了,好日子也就來了!”
衆人都歡欣不已。
冷天孤見葉經秋與衆人敘話完畢,就跟定葉經秋,到後來找了個機會,又一次跟葉經秋說願意拜葉經秋爲師。葉經秋無奈道:
“冷兄弟,你爲何一定要拜我爲師呢?”
冷天孤道:“葉元帥,我本是孤兒,自小被人收養,我的養父只有姓沒有名,人們叫他秋乞丐,多數人稱呼他叫做秋老乞。
他老人家是在一個大冷天撿到我的,又因我是個孤兒,於是就給我起個名字叫冷天孤,我也一直用至現在。
我十歲那年,養父去世,我漂泊到了天良工坊,爲了活命,在這裡一干十年,直到今天遇上了您!
我覺得天良工坊我是不能再回去了,我願意做您的徒弟,一來跟您學本事,將來少受人欺負;二來我覺得跟着您,我個人以後也有個着落。”
葉經秋道:“冷兄弟,你我一見投緣,不如就以兄弟相稱;而且,我的確是不收徒弟的;一來畢竟我自己尚未修煉有成,二來我連自己的身世也沒弄清楚,還得繼續查找。”
“那我就跟師父您一起查,雖不能幫上什麼忙,但有需要時給您替手換腳,也能盡點心意。”
葉經秋道:“冷兄弟,我要走的是長生之路,這條路,以我這幾年的經歷來看,我覺得這條路極多兇險,你也替不了我的手換不了什麼腳,何況我又怎麼讓你爲了我而去無故地遭災受難?”
冷天孤聽了,心中酸苦,嘴裡改口說道:“葉元帥,你既然是元帥,總得要個侍衛吧?
我願意爲您端茶倒水、牽馬墜鐙,但求葉元遇收留小人!”說罷,冷天孤就要下跪叩頭。
葉經秋雖與冷天孤沒有多少交往,但也看出了這人是個面冷心直之人,心知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經歷慘痛,必不會這樣地堅持要追隨自己;如果自己再是十分拒絕,必然不妥喲。
於是葉經秋沉思之下,對冷天孤說道:
“冷兄弟,既然你一定要跟隨我,你且在這葉老莊住下了,以後有時間,我倒是也可以教你幾招拳腳。”
冷天孤大喜,口稱“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說着就要跪下來。
葉經秋一把托住,說道:“冷兄弟,我沒答應做你師父,你萬萬不可如此!”
冷天孤道:“原來葉元帥是答應收小人做個親衛!小人叩謝元帥大人!”
葉經秋道:“冷兄弟,你又誤會了,我看你是個正直之人,所以當你是個兄弟,你怎麼可以這樣一再地要跪下叩頭?”
冷天孤聽了,只得站起身來,說道:
“既然葉元帥不肯,我還是以‘三哥’稱呼葉元帥。但我心中,無論如何,是認定了三哥是我的元帥,我今後就是三哥的親隨侍衛了!”
葉經秋無奈:“你如此想法,也只得由你了。也罷,我在村頭陣門處安置有房屋,待我跟族老爺爺說清你的事情,你就住在那裡。
今後如有時間——我所學本就粗淺,教你幾招,用來防身,你看怎麼樣?”
冷天孤聽了,不勝欣喜,說道:“謝謝三哥!”
葉經秋當即就將此事跟葉天正說了,葉天正自然同意。
葉經秋安排好冷天孤的事情,就與辛媚二人一起,就着月光,沿水而行,繞全村查看外圍防護陣圖各處佈置建造情況。
自村頭陣門處起,這裡佈置的是一個太極陣圖。
那蜃樹就栽種在陰魚魚眼之地,陰魚卻又是以小五行相生陣法佈置,以積聚生氣,滿足蜃樹生長所需;
陽魚魚眼處佈置護陣人居室,這裡本是葉經秋學元聖利的做法,建以自住之用;
這護陣人居室處也是用一個小五行陣,卻是取五行相沖陣法,以衝擊陰魚魚眼,促發陣法,白天則以迷魂陣法爲主,夜晚則以困龍陣法爲主,兩個小五行陣,相沖相生,取一元復始之法,因而可以獨立運行,同時又爲村子外圍護陣之總樞紐——
因爲這裡是全村進出要道,所以陣法佈置上,葉經秋很是多費了許多心力。
自陣門處太極圖陣向北,直到村子西北角上,依次佈置的是兩儀陣、三才陣、四象陣、到西北角上的五行陣。這裡的五行陣卻是個大五行陣。
自此陣向東到村子東北角上,依次佈置着六合陣、七星陣、八門陣;到九宮陣時,這九宮陣自然是落在東北角上。
由此九宮陣向南,直到東南角上,又倒序依次佈置着八門陣、七星陣、六合陣,直到東南角上的五行陣。
由東南角上的五行陣一路向西,到村頭陣門太極陣圖處,依次是四象陣、三才陣、兩儀陣,最後歸入陣門太極陣圖之中。
——從這裡可看出,村莊護陣從太極到九宮,再從九宮復到太極,一元復始,循環往復,這便是葉經秋借鑑了闖四關七陣時所領悟到的,那九宮誅魂陣和太極陣圖的巧妙構思帶來的啓發!
此時葉老莊人經過了十天的努力,外圍護陣已經粗具規模,有了一定的困陣和幻陣威力。
只是受材料限制,外圍護陣全憑栽種各種樹木用做陣基,大樹小樹都是新栽,生根未久,所以護陣尚不能全部發力。而且從五行來看,這一圈護陣,屬性爲木。
葉經秋對此心中早已考慮周全:
五行說“木生火”,故而外圍護陣之內,是一條人力開挖的溝,就叫地火溝,溝寬四丈四尺四寸,深三尺三寸,三道底溝,可隔斷明火,也可焚燒廢棄之物。
自地火溝向村內,就是千畝良田,分佈在村莊外圍,這是取“火生土”之意;
而“土生金”,這個屬性,在葉經秋看來,金主肅殺,故而取村內一地作爲陣眼所在,設太極圖陣,作爲全村大陣的主陣眼!
在這個主陣眼太極圖陣的陰魚魚眼之內,修建全村祠堂,列各戶先人牌位,又在祠堂后辟空地,專供各家埋死葬亡。
這個陰魚魚眼之內所生出的死氣,經太極圖陣陰陽魚轉換到陽魚之內,化作生氣;就此地修建全村會人家住房,特別修建叫做村老堂的場屋——
這裡是全村陣眼所在,附近建築、及各家房屋,以村老堂爲中心,又得生氣滋養。
這中心總陣眼地帶,作爲陣眼所建的太極陣圖,以祠堂與村老堂爲主建築,掌控全村風水及陣法變化。
但是,畢竟這裡的陣眼所產生的死氣不能全憑太極圖自行轉化爲生氣,葉經秋另有設計,將之部分自陽魚魚眼中引出,與護村大陣木行屬性結合,就着那三百畝水面同,在村內修建魚塘、水井,取“金生水”之意。
——由是五行俱全,全村處在一個大陣之內!
當然,此時這大陣,只有外圍護陣初步發動,內部只是初具錐形而已,而且內外尚不能有效綰結。
若是全部建成,則內外合一,成一大五行大陣,村人居處,則是按三才六合佈局。如此,假以時日,這葉老莊將成爲一個避秦妙處,世外桃源。
葉經秋與辛媚二人剛剛巡查一圈完畢,重又來到陣門處,此時已經是夜裡戌時末刻。二人先是遠遠聽得有鼓樂之聲隨風傳來,頗令人詫異。
二人駐足欲待細聽,卻是不久就聽外面人喊馬嘶,一片喧譁!
喧譁聲到了近處,突然鼓樂一停,喧譁聲靜,然後就聽有一人領着數人高聲喊道:
“葉老莊可是在裡面?神教徵兵元帥可在此間?有請葉家族老出來說話!”
這話從數人口中一齊喊出,響亮得很,原來是黃友成帶着人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