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類和穆朵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但他也決不允許千禹趁虛而入,讓穆朵單獨和千禹去咸陽,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穆朵在拒絕了千禹之後便不再說話了,可類卻接着說了下去:“去也可以,我也要去!”對於類來說,他可不擔心什麼女魃惡念的事,他擔心的只有穆朵。
穆朵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不去了,可是類這樣說完,她又不得不去了。如果再拒絕的話,估計類和千禹都要誤會,她是想單獨和千禹去。
“你呢?”果然,千禹真的是誤會了,聽到類說也要去,他特意又向穆朵確認了一次。穆朵也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
可三個人要同時離開,書局這邊還的確是讓人不太放心。之前離開的時候並不知道毛毛就是產生惡念的女魃,纔會放心把書局交給千風。
但現在已經知道了毛毛的身份,也不是不相信千風,可如果毛毛真的在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作,可能連千風都會傷害。到時候千風不忍心對毛毛下手,書局裡又沒有其他人可以幫他。
雖然已經交代了鍾闕這段時間就不要離開書局了,可穆朵還是不放心,晚上類本來已經在開始整理行李了,穆朵又變卦了。她不好意思去對千禹說,於是先去了類那邊。
“類。”穆朵沒有敲門,直接進了小房間,她已經習慣了。可進了房間之後她纔想起來,現在她和類的關係,應該先敲個門纔對。
不過進都進來了,總不能再出去,而且類好像也沒有在意。他連頭都沒有擡,繼續把襯衫折進箱子裡,想聽着穆朵接着說下去。
“你真的要去嗎?”穆朵問他,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他身後。這時類突然轉過了身,他彎下腰,鼻尖幾乎要貼到穆朵的鼻尖上了。
穆朵瞬間面紅耳赤,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忘記要躲開。就連類把手伸過來附在她的肩膀上,她仍是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類忍不住貼的更近,直接把嘴脣覆在了她的嘴脣上,吻住了她,令她來不及躲閃。穆朵這才反應了過來,急忙用盡全力推開了他,自己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從房間跑了出去,纔想起自己本來要去對類說的事情還沒有說,可總不能再回去了。穆朵回到閣樓,又到小露臺的欄杆上坐了一會兒。
她控制不住自己回想剛剛的那個吻,望着夜空,她也想起了曾經和類在一起的日子。然後,她做出了一個這一輩子最勇敢的決定,等解決了毛毛的事情,她要去見一見庚辰。
或者說,等庚辰再來找她的時候,她決定面對,和庚辰當面說清楚。類也強調過很多次,他和庚辰之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穆朵從翳到現在的自己,也已逾數千年,總有一個人要放下。
穆朵嘗試了很久,也努力了很久,但今天類的一個吻便又將她打回原型。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心,她是無法放下的,所以寧可做個壞人。
至於她沒來得及對類的事,大概是老天爺替她做得選擇吧!既然老天爺做了這樣的安排,她也只好將錯就錯了。除了鍾闕,再把她信任的異獸留在書局,他們早去早回,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因爲類的恐高,他們只好選擇坐火車去咸陽,畢竟上次穆朵已經見識過類坐飛機是什麼樣子了,可不想再冒一次險。
而且畢竟這一次他們還有一個特殊的任務,那就是要把贏玉的骨灰一起帶回咸陽去。帶着一罐骨灰坐飛機呢未免太顯眼,還是老老實實的坐火車比較好。
穆朵和類到車站的時候才發現,不應該把買車票的任務交給千禹。大概是因爲平時火車坐得太少了,千禹居然把票買錯了。
本來幾個小時就可以到的地方,居然被他生生的變成了一天一夜的“長途旅行”。類是一邊抱怨着一邊和他們擠上了火車的。
還好千禹還知道一天一夜的行程要買臥鋪,否則類是死活都不會上車的。本來要不是爲了監視他,怕他對穆朵做什麼,類根本就不會來。
一上車,千禹就把贏玉的骨灰安置在了牀鋪的下面,畢竟一天一夜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也不想因爲這罐骨灰再節外生枝。
車廂裡有四張牀鋪,可是穆朵他們只有三個人,因此第四張牀鋪的是一個陌生人。還好只過一夜,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不過那個陌生人倒是有點奇怪,大熱天的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戴着一頂漁夫帽,還穿着長風衣,也不怕把自己捂出了痱子。
他進了車廂之後,穆朵他們三個誰也沒有說話,以他們現在的處境,還是處處都提防着一點好。他們不說話,那人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坐了下來。
他不止穿着怪異,也沒有拿任何行李。就好像並不是他爲了旅行或者工作,而僅僅只是爲了能上這趟列車纔開始的這次旅程。
他這樣詭異的行爲令類和千禹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類立刻暗中示意穆朵要小心那個人,而千禹也下意識地用腳把藏在牀鋪地下的骨灰罐往裡挪了挪。
穆朵雖然表面沒說什麼,但心裡還是覺得他們倆有點草木皆兵了。或許那個人只是想一個人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而已,或許他的身上有傷疤之類的不想被看到,所以纔在大熱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旅途漫漫,穆朵可不想一路上都擔驚受怕,於是還是照常地和類還有千禹有說有笑。就算真的想類和千禹擔心的,他真的有什麼問題,只要聊點普通人聊的事就可以了。
早上出來的時候,穆朵因爲起晚了,沒來得及吃早餐。列車纔開動不久,她就有餓了,於是提議去餐車吃點東西。千禹當然不放心大家一起離開,他總不能帶着贏玉的骨灰罐去吃飯吧!
於是,千禹便讓穆朵和類先去,等他們回來自己再去。穆朵也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準備和類先去。可是就在她起身準備離開車廂的時候,隨便瞟了一眼那個怪人,居然看見對方衝着自己露出了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