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林家,弘樹和穆朵身上的傷口是遮不住了,只能跟家人說是在寺廟旁的山坡出了意外。雖然知道一聽就是不可信的理由,但也總比直接實話實說要好。
夜深了,穆朵終於等到只剩下她和類兩個人。這麼久以來纔有機會單獨相處,穆朵自然是攢了一肚子的話要問類。可是她沒來得及開口,類反而先問她:“爲什麼會把別人錯認成我?”
類的語氣中充滿着醋意,甚至還帶着幾分薄怒。是啊!他怎麼可能不生氣,今天如果不是他出現的及時,穆朵和弘樹恐怕早就小命不保了。而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爲穆朵認錯了人引起的。
穆朵剛想開口認錯,卻直接被類抵在了牀上。類重重的喘息着,在努力壓抑着心裡的怒意。他把臉貼近穆朵的臉,脣瓣在她的鼻尖摩挲着,“你也吻他了嗎?”類微嗔,聲音卻輕地像呢喃自語,說完便吻住了穆朵。
這個吻過後,穆朵纔有機會告訴類,她沒有吻過其他人。類好像終於放心了似的,微微揚了揚嘴角,又在她臉頰用力親了幾下,才肯放開她。
類告訴穆朵,崑崙的事已經解決了。西王母聽了他的勸說,不會懲戒文鰩一族,並且還爲他們找到了新的棲身之所,看來類在崑崙的地位果然是舉足輕重的。
類從崑崙回到書局,發現穆朵不在,於是便到京都來找她了。穆朵驚訝類是怎麼從中國到日本來的,類漫不經心地告訴穆朵,自己當然是坐飛機來的。
爲了早點見到穆朵,類居然克服了恐高的恐懼。也可能他根本沒有克服那種恐懼,只是他對穆朵思念的程度已經遠遠超越了恐高。
但這對穆朵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再次見到了類,類最終沒有在崑崙中迷失,回到了她的身邊,這就已經足夠了。
本來穆朵想着和類在再京都留幾天,就一起坐船回國。可天不遂人願,很快,小林家又有人發生了意外。而且這一次,還是跟弘樹關係親近的,是教授他傳統劍道的老師,高橋雅彥。
高橋雅彥被發現的時候,是在劍道室中用佩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臟,當場斃命,而那佩刀還是他平時隨身佩戴的。還是小林家那位鎮定的管家大叔報了警,警察的最終判斷是自殺。穆朵的心裡還覺得奇怪,早就聽說日本人動不動就“切腹自盡”,沒想到這次真的見識到了。
但類和弘樹卻都懷疑,高橋雅彥並不是自殺。類是因爲覺得附近有妖怪的氣息,而弘樹則是認爲以自己對老師的瞭解,他是不會自殺的。
高橋雅彥的屍體被帶離了小林家,他用來“自殺”的那把佩刀也被一同作爲證物帶走了。一開始弘樹懷疑那把佩刀是付喪神,早就聽說高橋雅彥的佩刀是家傳之物,大概是時間久了,沾染的血氣多了。
但事情好像又遠不止那麼簡單,如果只是因爲沾染的血氣多了而成了付喪神,也不至於怨念深到要殺害自己的主人。
就在大家沒有任何頭緒的時候,真正控制着佩刀的妖怪出現了,他是來爲酒吞童子報仇的。因爲是在白天,他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逃離了小林家。
酒吞童子身爲百鬼之王,有一個兩個追隨者來替他報仇也不足爲奇,看來高橋雅彥是做了類和弘樹的擋箭牌。提到酒吞童子的忠實追隨者,倒是有一位家喻戶曉的,那便是茨木童子。若真的是茨木童子,那佩劍殺死主人,還真的是有跡可循。
傳說茨木童子曾經被一把叫做“鬼切”的名刀砍掉了手腕,從此便在他心裡結下了仇恨的種。他發誓要毀了“鬼切”,殺死它的主人。
如此看來,高橋雅彥的佩刀很可能就是成爲了付喪神的“鬼切”,茨木童子爲了給酒吞童子報仇,順便用妖術控制了鬼切,殺掉了它的主人。
這次有類在,穆朵和弘樹也學聰明瞭,不必再費力去尋找或者去引誘出對方,只要留在小李家守株待兔,對方就一定會再次出現,到時候有類和穆朵的協助,弘樹便直接可以將其封印了。
果然不出他們的所料,夜晚茨木童子又再一次出現了,他直接對類發起了攻擊。畢竟類是連酒吞童子的腦袋都能直接擰下來的人,對付茨木童子自然也不在話下,一個人就把他治服了。
茨木童子反着手被類按到了地上,就在剛準備動手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始求饒了。並且還說願意用一個秘密作爲交換,讓類不要殺他。類停手了,他倒是想聽聽,茨木童子的秘密,值不值得留下他的命。
原來,在小林家的庭院裡還藏着一個付喪神,叫做“返魂香”。傳說中點燃返魂香,就可以和死去的靈魂相見,應該就跟中國的犀角差不多。所以,返魂香一直也都是妖怪和陰陽師爭搶的對象。
但這個對於類來說卻一點誘惑力都沒有,他自己動動手指就能做到的事,何必再去借助外物。類聽完,想繼續動手,卻被弘樹攔了下來。
類早晚要離開小李家,返魂香對弘樹來說還是有些用處的。所以,弘樹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留下茨木童子的命,讓他說出返魂香的所在,再由弘樹來封印他。這對茨木童子來說也是最好的結局了,或許弘樹百年之後,他還能重獲自由。
茨木童子說出了返魂香的所在,弘樹將其取出小心的收藏起來。但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的這個舉動,將會引發小林家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返魂香出現在小林家並不是偶然,是有人在使用它。小林家有人利用返魂香令某個已經死去過的靈魂重返了人間,並且還如常的生活在這裡。
返魂香在,那個人就可以照常的生活。而現在,弘樹將返魂香取走收藏了起來,那個利用返魂香重返人間的靈魂便不能再流連人世,一場異動即將在小林家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