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淑儀早就知道姜婉莎是黎成雄的外甥女,這麼多年來黎成雄一直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可今天姜婉莎從黎成雄的辦公室出來,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般。也是這吳淑儀多事,心生好奇之下,竟也跟着到了姜婉莎的辦公室,推門而入。
“婉莎,你這是怎麼啦?好像很不開心啊。”
姜婉莎自小就沒了母親,父親也已不知去向,心事從來就沒有個人可以傾述。此時她聽到吳淑儀這一句充滿關切的問話,想想自己現在的境況和舅舅的態度,竟忍不住啜泣起來。吳淑儀見了,忙坐到她的身旁,柔聲安慰道:“到底是怎麼啦?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講給我聽聽,或許能給你出個主意、想個辦法。”
姜婉莎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吳姐,我那老公揹着我在外面找了個小三!我去和舅舅商量,誰想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體諒、安慰我!”
吳淑儀笑了:“原來是這麼個事。我看你那老公也是個有眼無珠之人,放着我們婉莎這麼好的媳婦不知疼愛,反倒在外面搞三搞四的。對了,他是幹什麼的啊?”
“他不就在我們公司,就是那姓汪的!”
“汪總!”吳淑儀脫口而出,心裡不由得大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從朝思暮想到滿心怨恨的男人,竟是眼前這位大小姐姜婉莎的丈夫汪俊豪!怪不得他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成了公司的副總經理,看來自己是想也好、怨也罷,終究沒有辦法再和他重溫舊夢了……
吳淑儀這一句脫口而出的“汪總”,已然讓姜婉莎聽出了她聲音有異,腦子裡便迅速地轉過了一個念頭:提到汪健,這吳淑儀怎麼會這般的詫異?看來她極有可能知道汪健的一些事情。如果一味地對她追問下去,吳淑儀可能會因爲顧忌一些東西而不對自己講實話,看來得想個辦法套問一下。
“吳姐,我自小就沒了母親,舅舅是我唯一的親人。可舅舅只知道和那姓汪的商量公司的事,對我的情況根本就不關心。那姓汪的成天不回家,想摸到他個人影都難。我也是個女人,遇到了這種事情,
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說到這裡,姜婉莎也許是想起了自己不幸的身世,竟真的是淚如雨下。
也只是在轉瞬之間,長年從事財務工作的吳淑儀就把這中間的關係理了個清清楚楚。汪總之前時常住在公司裡,卻原來這兩夫妻之間早已經有了很大的隔閡。現在姜婉莎口口聲聲地說他在外面有了個相好的,那之前他給一個姓方的女孩子匯過二十萬元,看來就是這個人!汪俊豪這小王八蛋對自己無情無義,何不乘此機會利用姜婉莎之手好好整治他一番?對,就是這個主意!
“哎,汪總那相好的我知道,她姓方,好像叫……對了,叫做方雨筱!”吳淑儀根本用不着姜婉莎套問,便把當年自己無意中發現汪健匯款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跟她說了一遍。
姜婉莎擦乾了淚水,問道:“吳姐,你見過這個姓方的女人嗎?”
“我只知道汪總和那姓方的女人關係肯定不一般,可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姜婉莎顯然有些灰心:“只知道個名字,又有什麼用……”
吳淑儀仔細回想了一下,突然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婉莎,我在銀行裡查過那姓方的電話,只是一時記不清放在什麼地方了。你讓我好好想想……”
暫不提姜婉莎與吳淑儀這兩個女人在一起怎樣的嘀嘀咕咕,卻說汪健,正當他已然把江心島那個家差不多忘了的時候,卻意外地接到了姜婉莎的電話。姜婉莎讓他當晚無論如何都要回家一趟,有事要和他商量。汪健和她結婚以來,還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江心島這個家,汪健在很久以前就沒什麼好感了,今天回來,汪健並不清楚姜婉莎要對他講些什麼,這豪宅除了陌生,似乎更有一種讓他說不出的壓抑感。
兩人一見面,姜婉莎竟陰沉着臉,單刀直入地質問起汪健來:“汪健,我讓你回來只想問清楚一件事,爲什麼瞞着我在外面找了相好的?”
汪健也明白,自己在外面有家的情況姜婉莎肯定是知道的。也許這方面的話題太過敏感,之前姜婉莎也只是用
言語試探過自己,一直都沒有直截了當地問及此事。但今天姜婉莎的話裡竟顯得底氣十足,這不由得汪健有些吃驚:她找了炳哥等人對自己的住處是明查暗訪,難道方雨筱母子的行蹤已經被她查到了?
“我有個相好的?哪有此事!”汪健斷然否認。
“還說沒有!那個女的叫方雨筱!”
一聽到姜婉莎說出了這個名字,汪健不禁心裡一顫:她怎麼知道雨筱的名字?是不是她已經對雨筱母子下手了?這種時候千萬急躁不得,先看看這姜婉莎究竟是抱着什麼目的再說。
想到這裡,汪健冷冷地答道:“你既然知道我那相好的叫方雨筱,憑你的本事,把她找出來問個清楚也就是了,何必還來問我?”
姜婉莎在這件事情上,顯然有些亂了方寸,她只從吳淑儀那裡問到了方雨筱的名字,就自以爲已經抓到了汪健的尾巴,憑着一股的怒氣來質問汪健,不想竟被汪健一句話頂了個無言以對。
“你放心,那姓方的我一定會把她找出來的,到時是什麼樣的後果,你心裡清楚!”
聽了這話,汪健倒真的放心了。看來姜婉莎也只不過是知道方雨筱的名字而已,至於她是從什麼途徑得來的,汪健一時也沒有理會那麼多。反正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姜婉莎一切還只是停留在對方雨筱的懷疑階段。
“我心裡當然清楚。不過既然你已經對我產生懷疑了,我倒是希望你正視一些問題,我們好聚好散,乾脆離婚吧。”這倒是汪健心裡的真實想法。
此語一出,倒把姜婉莎給鎮住了,她的確沒有想到汪健會有和自己離婚的打算,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汪健見姜婉莎的樣子顯然是沒有離婚的打算,況且她也說不出什麼新鮮的東西來了,也沒有必要再和她進行些口舌之爭,便留了一句“我還有事”,徑直地離了家門,駕了汽車揚長而去。
剩下姜婉莎坐在那裡,泥塑木雕一般,兩眼直直地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全然沒有了一點主意,任憑着淚水悄悄地滴落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