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千頃 番外之秦憶
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鐘玉姿,秦憶就覺得無比的厭惡。?~這女人想什麼,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們一家這幾天在父親、母親面前時不時地流露出來的意思,何等的明顯,他又怎麼不清楚?最讓他感到反感的是,母親已經很明顯地表示了不會給自己納妾,鍾玉姿還偏要往江凌面前湊,想討得江凌的歡心。難道她就以爲凌兒是傻瓜,會因爲喜歡她而叫自己的丈夫娶她爲平妻嗎?這女人,沒有沒點腦子?以前他還覺得她雖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卻也有可愛之處,倒也當妹妹一般對待,沒想到,隔着兩年沒見,怎麼就變得這麼讓人厭煩起來!
只是,凌兒那風清雲淡的表情,是個什麼意思?這女人一天到晚在他面前晃悠,難道她就不在意嗎?想到這裡,秦憶有些煩躁地端起茶杯,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嗯,這茶是伺墨煮的,親自斟了放在這桌上的,鍾玉姿沒碰過,是應該可以喝的。喝茶的時候,秦憶腦子裡閃過這樣的念頭。這念頭一出現,又讓他連喝茶都沒了興致。自從出了嫣紅那事,只要這些女人一接近他,他就沒有安全感。他武功是高強,心裡也沒有那種想法。可這些女人的手段太多,他總生怕一個疏忽,那樣的事再出現在自己身上。江凌可是個烈性的,一旦發生了什麼事,她或者會毫不猶豫地離自己而去;就算不離開,她的心也會對自己冰封起來。
唉,她怎麼就總不相信他呢?她怎麼就不明白,這世間的女子千千萬,可真正讓他動心、讓他在意的,就只有她一個?她以爲,他沒見過什麼女子吧?她以爲,他對她的感情,就像父親母親剛成親那時一樣,只是圖一時新鮮吧?他從來沒敢跟她說,在遇上她之前,他也替自己打算過自己的親事的。他不甘心自己的人生被父親拿來當禮物送給別人,所以在京城讀書時,在邊關當兵時,他也曾注意過那些女子的。可讓他失望的是,京城裡那些大家閨秀們就像綾羅裹着一段木頭,是能工巧匠們做出來的人偶,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合乎標準。他想娶的是鮮活的,會撒嬌、會生氣、會笑、會鬧的人,而不是沒有思想與靈魂的木頭。邊關的那些女人倒是鮮活了,可卻總帶着那麼一股粗鄙的味道,他也不喜歡。
當然,也不是沒有識文斷字有見識的好女子,這鐘玉姿當時就是其中一個。人長得漂亮,也讀過一些書,有幾分見識,人也不是那麼呆板無趣。但大概就因爲這種優秀,所以在邊關時就整日被人讚譽,自以爲自己很了不起,總以爲邊關的那些年輕將士個個都應該是喜歡她的。這種孔雀一般性格的女子,他是不會娶她作妻子的。
看來,姻緣真是天註定的啊!要不是當年自己的父親跟她的父親相交莫逆,受他臨終託付,爲自己訂下這門親,自己怎麼會遇上她?就算遇上,沒有了那些糾葛,他也不會知道她是怎麼樣一個人,也不會喜歡上她吧?他無比的慶幸自己曾經訂過這門親事。
想起當初兩人相識時的明爭暗鬥,秦憶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不接受別人幫助,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過上好日子的堅強與倔強;使計給自己下泄藥、讓自己氣得暴跳如雷從而達到退親目的的聰明與狡黠;賞花會上展示在衆人面前的才華與勇氣;見到相貌、地位都出衆的公子對自己示愛仍保持冷靜,不芳心亂許的矜持與自重……她身上的太多太多優點,都讓他喜歡。他永遠忘不了當她摔下山崖,兩人在崖下共度的那晚,他握着她那白玉一般小巧的腳時、第二天揹她出山她溫軟的身子貼在他的背上時,那種神形漪蕩的異樣感覺。後來,他牽到了她的手,他親吻了她的脣,他擁有了她的全部。她在他身邊,喜笑怒罵,無不嬌嗔……
這樣的女子,他知道,如果錯過,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所以,除了她,他怎麼還能再看上別的女子呢?
可是,爲何她總是不放心?她總擔心他會納妾收通房!他就差把心剖出來給她看了,她卻總是不放心他,屢屢地用各種方式來試探他。比如,眼前這個喋喋不休自以爲自己精通兵書的女人……
秦憶擡起眼,有些惱恨地看着鍾玉姿。
鍾玉姿感覺到了他的注視,擡起眼來嫣然一笑,有些羞澀地道:“憶哥哥,你是不是有些聽煩了?要不,我們到外面走走吧。”
秦憶感覺到剛剛進來欲要說話的伺墨眼睛一亮,很是期盼地望着自己,似乎很希望自己答應鐘玉姿的這個請求似的。他心念一動,站起來笑道:“你要不怕冷,那咱們就出去走走。”
可憐的鐘玉姿,這兩天雖然在書房裡呆着,面對的經常是心不在焉、面無表情的秦憶,哪裡見過這般溫柔體貼的樣子?欣欣然地站了起來,帶着幾分雀躍的心情,跟着秦憶出了門。
零陵的冬天,並不是很寒冷。花園裡的樹都還是綠蔭蔭的,絲毫沒有因爲冬天的來臨而凋落。聽着鍾玉姿在耳邊不斷地誇讚這花園的景緻,說着她如何地喜歡零陵這個地方,秦憶將氣息調勻,用功力查探着四周,想看看伺墨到底爲何想讓他跟鍾玉姿出到外面來。
不一會兒,果然聽到有細碎而輕盈的腳步身往這邊來。待得腳步聲走近,秦憶裝着不經意地擡頭往那邊一望——竟然是凌兒。她雖穿着男裝,但那令他着迷的婀娜的身姿,卻未曾遮掩半點,凹凸有致,身材曼妙;平時就已經很漂亮的五官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法,清雅裡竟然帶着一種妖嬈的嫵媚,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眼睛。這樣的江凌,只有在李續和李婉來時在陸府的宴會上見過,也在他們極盡歡愉之後見過。沒想到,今日在這花園裡,竟看到了這樣的江凌。
看了看身後面露喜色的伺墨,再瞥了一眼旁邊見了如此模樣的江凌有些呆怔的鐘玉姿,秦憶的心情忽然大好。
江凌上次在陸府宴上如此打扮,是因爲李婉曾跟自己談過婚嫁。那一晚,素來低調不喜歡出風頭的江凌,還爲了自己上場去舞了一回劍,震懾了衆人,也獲得了李婉對她的喜愛與敬佩。那麼今日她如此打扮,是爲了將鍾玉姿比下去,好喚回自己對她的心意吧?
秦憶心花怒放地上前喚了一聲“凌兒”,然而江凌像是看都沒看他一眼,隨意地拱了拱手就要出去。被他追問一聲,才說去花店談生意。似乎眼角都沒掃他一下就匆匆出了門。
這樣的態度,要是往時,秦憶鐵定又得十分高興。看見他跟鍾玉姿在一起,如果不能他臉色看,而是笑眯眯的,那纔不對勁呢。她板着臉裝着沒看見他,說明她生氣了,她吃醋了,也說明她心裡有他。
可花店,那不正開在趙崢明的花店旁邊嗎?她要跟一直不肯成親,默默地喜歡着她趙崢明談生意?還打扮成這副模樣?難道是怪他跟鍾玉姿走得太近,不想要他了,要跟趙崢明去?
想到此處,秦憶心裡又慌又亂,又澀又酸,只恨不得馬上抓着江凌大聲質問纔好。偏從未出過狀況的馬廄又出了問題,待他到得花店時,便看到了那兩人,面對面坐在了那裡……那一刻,秦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這身體一會兒如被泡進了冰水裡,一會兒又被放到火上烤,忽冷忽熱地叫人甚是難受。
(嘆氣,第一次寫番外,真不懂寫。就寫成這樣了,感覺不好。也不湊夠三千字了,大家看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