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不知道爲何,今天右眼皮老跳個不停,心想莫非這俊哥哥要考不上嗎?心裡憂心的慌,在家裡來來回回左右走。
當看到崔子海和柴明越回來了,那黃文俊還沒回來之時,蘇然的臉色瞬間蒼白。不會是俊哥哥在考試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吧?
崔子海和柴明越看着走過來走過去的蘇然,出聲安慰道:“弟妹,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文俊一定能夠高中,你就安心當你的官夫人吧!”
他們兩個,對黃文俊想當的有信心。這次文俊的狀態比較好,應該能夠進前三才對。他們兩個今天當場名次就出來了,崔子海在後面的四十人裡,由於超常發揮,排名第七。柴明越則是在三十五。不過比起之前的掉尾巴五十八和六十而言,已經是好太多了。
現在他們就等黃文俊的名次出來,接下來在京城呆着,等待派官或者套關係了。
蘇然聽到這話,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她並不是擔心相公考試的成績,而是怎麼還沒回來。現在對她來說,考不考的上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哪怕一輩子平平淡淡都沒關係。
“弟妹,要不我們去找看看皇榜貼出來了沒有,你也彆着急了!”柴明越看了一眼崔子海,便提議道。
“我跟你們一起去!”蘇然總是有些不放心。如果不是俊哥哥的事情,那會是什麼呢?
金鑾殿內幾個士大夫都在就着試卷,激烈的討論。終於找出三份認爲是前三甲的,遞給皇上。
葉顓鴻看着三份策問各有千秋,說得都很到位,一時難以判決。轉頭拿着試卷讓薄太師:“先生,你看看這三份試卷!”
薄太師一看,有李秋賢,言琦昇和黃文俊。細細品味這三人的試卷,其實回答都類似,文采超然。黃文俊和言琦昇都是他的門生,李秋賢則是禮部尚書的門生。不管是哪一個,今天都屬於超常發揮,水平教平日高出許多。
李秋賢和言琦昇則是會試的前三名,黃文俊今天則是擠入前三,這也在薄太師的意料之內。
然而在他的心中,黃文俊的文采是超過言琦昇,可就這三份試卷而言,不分伯仲,難以評定。莫怪乎皇上和士大夫們都難以抉擇,就連他自己,都舍不下任何一方。
想了想,薄太師附在葉顓鴻的耳邊,一陣嘀咕。只見葉顓鴻道:“金科前三名已經出來,但朕還想知道你們的真是文采。現在我出三道題,你們將答案寫在紙上,呈上來便是。
前三名分別是黃文俊,李秋賢,言琦昇。這並不是按照排名順便,朕需要根據你們接下來的表現,在予定奪。
第一題對聯:多聞正法,以廣目光。第二題,謎面聯,同樣的你們也要對出下聯,也是謎面,並將答案寫出來。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第三名,你們自行作詩,隨意發揮便可。”
聽到這三道題,黃文俊略微沉思一下,便開始一一答覆:第一題,多聞正法,以廣目光。增長善根,而持國土。(此聯分別將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北方多聞天王嵌入聯中。)
第二題,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青龍掛壁,身披萬點金星。(上聯謎底:油燈下聯謎底:秤)
第三題,少小須勤學,文章可立身。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自小多才學,平生志氣高。別人懷寶劍,我有筆如刀。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神童衫子短,袖大惹春風。未去朝天子,先來謁相公。年少初登第,皇都得意回。禹門三級浪,平地一聲雷。一舉登科日,雙親未老時。錦衣歸故里,端的是男兒。
黃文俊將自己所有的心思以及期望都寫在裡頭,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寫,值不值得,但就是想這麼寫。
當試卷上交之時,葉顓鴻看到黃文俊前兩題的回覆,很是滿意。他不僅回覆,還加以想詳細。但看到第三題的時候,有些猶豫。皺了皺眉,遞給薄太師看。
薄太師看完,看了黃文俊一眼,嘆息一聲,他未免有些自持甚高。葉顓鴻很是欣賞黃文俊的前兩題,第三題略微不滿意,但這首詩裡有一句他特別喜歡,“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在他看來,這是完全符合黃文俊現在。根據資料,他是田園出生,爹孃現在依舊在鄉下。然而那句男兒當自強,是真真切切的貼近他的心坎。
一個鄉下出生的人,都有如此的決心,如若是他皓月的子民也是如此,那該多好。猶豫再三,將剩下的兩份試卷一起遞給士大夫和薄太師看,讓他們幫忙參考意見。
李秋賢,言琦昇的前兩題回答的還算完整,謎面聯也都猜出來,且對仗完整。但比起黃文俊又略遜一籌,第三道題,無外乎是歌頌皓月大好江山,皇上勤政愛民。比起黃文俊的詩詞,確實上的了檯面。可總感覺沒有自我思想,太過現實。
黃文俊的好是固然好,那首詩也不錯,但不應該出現在殿試裡。前兩題是增分了,倒是後面的詩詞難免讓人給大打折扣。沒有人會喜歡一個自持甚高之人,可偏偏這首詩裡,又有一句勵志的句子。想來皇上也是因爲這個,在琢磨吧!
薄太師看着黃文俊,再看看手裡的詩詞,一直覺得甚是可惜。如果他不寫這首詩,哪怕和衆人一樣,現在肯定直接欽點爲狀元。現下只能看皇上自己的意思了,他們這些爲人臣子,也不敢妄加揣測聖意。
葉顓鴻嘆息一聲,這黃文俊確實有才華。這次科舉就是爲了皓月選舉人才。若不是現在急需這樣的,就憑他這自持甚高的性子,就算再有才華,也只能給他一個探花之名。
如今看過他的策問,看到前兩題的回覆,在看在這第三首詩裡的男兒當自強這句,狀元就給他吧。希望過個一兩個,能磨平他的性子。若是還是不成,到時候不介意下放去試試。
本來新科前三甲凡事答過的題,都需要給文武百官以及貼在皇榜讓衆多學子觀看的。但想了想黃文俊的這首詩,葉顓鴻有些頭疼,決定將這道題忽略掉,當庭欽點前三甲排名。
狀元黃文俊,榜眼李秋賢,探花言琦昇。三人當庭叩謝天子,一旁的太監看到三甲排名已出來,立刻命人寫好,送出宮,貼在皇榜上。
直到人都散去,黃文俊被薄太師拉到一旁之時,都還有些暈乎乎的。他本以爲自己沒機會了,頂多也就一個探花知名,在寫出那首詩之後,看着先生的暗示,心裡一度後悔過。
“你啊你,那首詩差點就害了你的前途。在皇上面前,你居然膽敢這樣。不過還好咱們的皇上聖明,並不與你一般計較。不過你得學會圓滑,以後看什麼場合,做什麼事,說什麼話,別在傻傻的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是狀元沒錯,但一個狀元代表不了什麼,需要你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好了,先去遊街吧,狀元府邸已經賜下來了,就提早搬進去。明天記得上早朝,如果要回鄉,到時候和皇上申報一下。現在報喜的人,恐怕早你一步去了。”
黃文俊帶着狀元帽,穿着狀元服,看着前面的轎子以及在京城報喜的人,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當蘇然和崔子海等人看到皇榜出來,擠入進去之時,早已渾身汗透。看着排名出來,崔子海激動得忘了男女有別,緊緊的握住蘇然的手:“弟妹太好了,文俊高中了,高中了,哈哈,我就說他一定可以的,走走走,咱們回家,快點去準備。”
柴明越看到的時候,激動的都忘了要說話。待三人回到家之時,才徹底的反應過來。柴明越和崔子海抱在一起,又叫又跳,蘇然則是一臉的漠然。
這兩個男人是爲了自己的前途而歡喜,可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俊哥哥的爬得越高,就越發的顯得她的卑微。如今狀元夫人這個位置,她當得有愧。
俊哥哥是一介狀元,而自己最後卻是連個孩子都不能給生,呵呵,命中註定不該屬於她的,別奢望了,也許這就是當初欺負小妹的報應吧。
“弟妹,你不高興嗎?”半晌之後,兩個男人的情緒稍稍平復,看着一臉漠然的蘇然,有些費解。
“高興,怎能不高興,俊哥哥中狀元了,他的夢想,公公婆婆的期望,你們的前途,不是實現了就是有期望了,我怎能不高興?對了,那報喜的人也會來吧?我們得準備喜錢吧,要多少纔好呢?”
蘇然嘴角微微上揚,表示自己很開心的模樣。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難過。她開心不起來,這樣顯得自己和俊哥哥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
“對對對,喜錢,要準備喜錢。這個我早就準備好了,弟妹你放心吧。對了,你去燒點熱水,泡些茶水,就用過年我買的那個龍井,全部用了都沒關係。”柴明越當初那麼一點茶葉,可是花了好幾兩的銀子,心疼了好久。
今天高興了,用了吧,全部都用了。
與此同時,凌霄城的蘇豪則是悶悶不樂,一張臉黑了一天。夜晚小翠看到他的臉色,心想定然又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正猶豫着要不要問之時,蘇豪開口了:“小翠,我想明天回百花鎮一趟。”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小翠問的小心翼翼。
蘇豪一想到那個渣爹被救走,就和吞了一隻蒼蠅一樣的噁心。沉着一張臉,半晌不說一句話。
小翠一看不對勁了,她從未見過相公這個樣子,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連他都不能解決的問題了?
“他,被人救走了!”就在小翠按照琢磨的時候,蘇豪吐出這麼一句話。
“誰?”小翠有些反應不過來。誰被人救走,和相公有關係嗎?
“還能有誰,蘇青那個該死的。我們的孩子,我娘,全部都是因爲他。他還害得我再也不行有孩子,本應該判死刑的。結果範浩傑死活不肯,就一個什麼終生監禁,現在好了,被人救走。諷刺,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那我們受過的苦,我孃的死,我們的孩子,還有以後再也不能有孩子,這筆賬要找誰算?依照他扭曲的性格,會找我們報復。還有,他對小妹是什麼心態,你不是不知道。”
蘇豪突然情緒很是激動的吼出來,小翠愣住了。什麼叫再也不能有孩子?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相公,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以後再也不能有孩子?你說,你說這不是真的,對不對?”她完全不能接受,這兩年沒懷孕,是因爲當初流產的時候,傷了身子罷了。絕對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對吧!
蘇豪本是很激動的情緒,在聽到小翠顫抖的聲音時,纔回過神來。看着嬌妻一臉茫然無助的樣子,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沒事那麼大嘴做什麼,本來她一直都不知道,這一年多也過的好好的,這樣的生活就夠了。
沒有孩子,還有小熊熊和小肉包。以後將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不就行了?況且小翠也喜歡他們,而他們對小翠也好。早在當初小妹也和自己說過這個問題的,這叫什麼事啊。什麼都攪合在一起,一切都是那該死的蘇青的錯。
“小翠,你聽我說。是我說錯了,不是不能有孩子,是很難有,也就是還是有希望有的。只要你身體養好了,每天開開心心的,就會有。大夫說過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小妹去。”
蘇豪看着小翠淚流滿面,無聲的哭泣,心都要碎了。
都是那個蘇青,害了他幸福的家,他應該給娘和孩子償命的。這次要是抓到他,一定殺了他。什麼父子之情,在他眼裡狗屁都不是,他蘇青不配爲人父。
“真的嗎?”小翠擡起頭,可憐兮兮的問道。這一年多來,孩子一直就是她的心頭病。如果真的不能生,那她還有什麼顏面在相公的身邊待着?
本來自己一介丫鬟,能夠嫁給他,就是一個福份。也因爲是婆婆的寬容,纔有了幸福的日子。從一個丫鬟變成秀才夫人,這就是一種天大的高攀。
可如今呢?婆婆死了,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相公要考舉人,如今因爲小姑,日子更是好過不少,家裡有天有地。相公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如若自己不能有個孩子,又怎能心安理得的霸佔着這個位置。
“真的,必須是真的。我明天要回百花鎮一趟,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在這我也不放心,這裡的事情先交給梨花嫂子和藍大人一下。
那蘇青被救走後,定然會找機會報復的。畢竟就算沒讓他死,也讓他在死牢裡待了那麼久。你一個人在這,我着實不放心。我得去和小妹說說這個事情。
你知道他對小妹的執著,一定會想盡辦法,接近小妹,或者是做出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來。咱們先告訴小妹,讓她有個防範。另外再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改怎麼做。這蘇青是一定要找出來的。”
蘇豪真的特別痛恨有蘇青這樣的爹,他覺得也許自己是和小妹一樣,不是他的孩子。他上輩子一定是瞎了眼,才投錯胎了。
“恩,那我先去收拾收拾,你現在去和藍大人說一下,我去和梨花嫂子說下。這兩天要賣的東西,我晚上先做一些出來。”
小翠收拾起精神,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相公是不會騙自己的,既然說了沒事,那就一定沒事。但小姑是絕對不能有事的,她還有小肉包和小熊熊。
“好,那我先出去一趟,一會兒你自己先睡。”蘇豪說罷,轉身出去了。
荷花村
蘇黎這段時間很忙,除了養豬場的事情,還有小熊熊快要一週歲了,就算小肉包不在,這週歲也必須要熱熱鬧鬧才成。
“夫人,你看這小小姐的衣服,快要嗎?”小草拿出自己新秀的衣衫,遞給蘇黎。
“不錯,這個你和小芽商量就行了。我先將這個月的書屋裡要的東西寫完再說,對了小肉包的衣衫別忘了做,到時候寄過去給小肉包穿。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長高了沒有,有沒有變瘦,曬黑。”
蘇黎擡起頭,看了那小小的衣衫一眼,隨即又想到自己的兒子。這都快一個月了,也不清楚他有沒有想自己。
“好的!夫人你放心吧,小少爺一定是長高了不少。不過應該不至於變瘦,曬黑應該會的,人也會變得結實起來吧。老爺那麼疼愛兒子,定然不會委屈了小少爺的。”
小草現在說話已經不吭不卑了,說起話來,很是坦然。對於家裡的事情,完全不用人交代,都能夠一手完成。
而且心思細膩,像小熊熊的週歲,她就記得。這衣衫,蘇黎還沒要求,她就自己開始做了。
蘇黎深深的看了小草一眼,再次感嘆小芽沒看錯人。她也真的做到了小芽當初對她的要求。
“你先下去吧,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了先。對了,小芽把名單擬出來了嗎?到時候需要哪些東西。這孩子抓週的東西,一定不能有紕漏。”
哎,要是小肉包在就好了。等下去問問小熊熊,看看小肉包現在怎麼樣了。這個死孩子,一點都不心疼她娘,說要走,就非得走。
小草可能了夫人已經陷入自己的沉思,便悄悄關上門,轉身出去。
此時的漢東軍營,戰事煩亂,小肉包乖巧的坐在一旁,看着爹爹沉着一張臉,也沒敢上前去撒嬌。他知道,爹爹這是不高興了,爹爹的手流血了。
“苟副將,這傷包紮好了,這幾天避免碰水,和用力。我看要不這孩子這幾天我幫你帶吧。你看你和將軍這箭傷刀傷的,實在不適合照顧孩子。”
王軍醫已經稀罕小肉包好久了,他人老了,就想着在家含飴弄孫。可如今有都快兩年沒見到孫子了。好不容易這軍營裡來了一個孩子,還是這麼聰明可愛的孩子,心中忍不住想要和他玩玩。
奈何這孩子,居然說不和陌生人玩,不能說話。儘管氣的吹鬍子瞪眼的,也無可奈何。好不容易今天副將和將軍都不能帶着這孩子了,想來今天自己就有機會了吧,只要副將一句話就可以了。
“我的傷不礙事,小肉包又那麼乖巧,睡覺也很老實。王軍醫您也老了,這就不麻煩你了。”苟熊一口給否決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的。副將你看你的傷真的最好還是別碰到,這孩子還小,難免會被磕碰到,所以……”
王軍醫的話還沒說完,再次被苟熊搖頭給否則了。
苟熊明白,絕對不能開了這個先例,要是開了,以後自己找個兒子,還得滿軍營找,那還了得。
再說除了他自己,哪怕是青陽大哥也是不行的。小肉包白天可以和他們耍,但到了晚上必須得回自己的帳篷。
王軍醫再次吹鬍子瞪眼的轉身離去,走之前還衝着狗熊哼哼了兩聲。
小肉包看到那大夫走了,便慢慢的走到苟熊身邊,擡起頭,看着爹爹還滲透着血跡的手,扁了扁嘴:“爹爹,流血了。”
苟熊低頭,用未受傷的手將他抱到牀沿,伸手摸了摸小肉包的頭,轉而說道:“小肉包乖,爹爹沒事的。也不疼,現在晚了,你該睡覺了。”
小肉包看着爹爹已經包紮起來的手,心裡很是難過。站起來,伸手抱了抱站在牀上的爹爹,對着他的臉頰,親了一口:“爹爹不疼,小肉包幫爹爹,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孃親說的!”
說罷,低下頭,對着苟熊呼呼幾下。
苟熊心裡一片柔軟,還是他的兒子貼心啊。儘管現在不到一週歲,但他的表現,早已超過了這個年紀的孩童。
雖說他幫自己呼呼,站得那麼遠,且這根本就不能解痛,但這份心意夠了。
小肉包也許是站累了,坐下來,繼續對着苟熊受傷的手吹。
半晌
“爹爹,不痛了,爹爹乖!”說這話的時候,還摸了摸苟熊的手。本來他是要摸爹爹的頭的,因爲孃親每次也是這樣。可爹爹那麼高,只要摸摸爹爹的手了。
苟熊哭笑不得,但看他這動作,便知道是哪學來的了。拍了拍他的小後背,道:“乖,爹爹不疼了,你去睡覺。你要是不睡覺,爹爹就會疼!”
小肉包躺下片刻,睜着圓亮的雙眼說道:“爹爹,妹說,孃親想,小肉包了!”
“哦,那你問妹妹,她都沒有想爹爹,還有孃親有沒有想爹爹。順便告訴他們,爹爹想她們了。”
苟熊想了想又說道:“不準把爹爹受傷流血的事情告訴妹妹和孃親,要不孃親會擔心,會哭。小肉包也不想孃親哭,對不對?”
聽到爹爹的話,小肉包點點頭,他當然不想孃親哭了,連妹哭也不行。
“爹爹,妹說週歲,孃親準備。爹爹,什麼叫週歲?”小肉包擡起頭,疑惑的看了苟熊一眼。
苟熊一愣,這孩子要一歲了?之前自己是知道快一歲了,但一直沒有放在心上。可這真的快要一歲了?
天,看來自己這個父親做的多麼的失職。這孩子都要滿週歲了,他卻一點準備都沒有。隨即尷尬的說道:“週歲就是小肉包一週歲的生日。等小肉包週歲的時候,爹爹在軍營裡,給你舉辦可好?”
看來這事,得找青陽大哥商量一下才行。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升起照落在荷花村的時候,蘇黎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看了看身邊的小熊熊還未醒來,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鬆了一口氣。
現在這個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早上起來,一定要摸一摸小熊熊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這孩子眼看着就要一歲,她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只求孩子能夠平安長大。
走出房門伸了一下懶腰,看着四月的天氣,此時剛升起的太陽,照在身上已經開始有些炎熱。
養豬場的豬仔已經到位,顧明軒對於這個沒有興趣參一腳。蘇黎決定自己幹,到時候讓顧明軒後悔去。
葡萄酒,還是慢慢等着吧!
路過荷花池的時候,看了一眼,想來今天的魚,也還是不錯的。養了一年多,等到七八月的時候,可以賣掉一些,剩餘的到年底再賣。年底的魚比較肥,價格也更貴的。
出去走了一圈回來,蘇黎好像看到了好多的銀子,再向她招手,緊接着又看到小熊熊活蹦亂跳的健康模樣。
“白尖,黑背,你們去幫我找一些靈芝和人蔘回來吧,要百年以上的最好了。”蘇黎想了想,趁着這天氣好,讓白尖和黑背去將東西採回來。
雖說她不確定,那山上是否會有。但一想,還是小熊熊的病要緊,有沒有要去了才知道。
白尖和黑背一聽又能去山上玩,頓時興奮的汪汪大叫,衝着蘇黎轉了好幾圈。
“你們等着,我進去畫兩幅畫,你們看看。”蘇黎不知道白尖和黑背是否知道,還是先畫個畫像比較保險。
“白尖,你們看到這個,摘回來,要越多越好。還有不要從中間咬斷,我要一整株,知道嗎?”
她怕它們兩隻萬一真的發現了,我咬一點點回來,那不是白浪費了嗎?
兩隻狗汪汪兩聲,表示明白後,蘇黎將掛了一個籃子在白尖的脖子上,又將畫像放進去,這才離開。
“白白,你有見過這個嗎?”黑背努力想了想,它真的沒有見過。白尖的回覆,則是用力的汪汪叫了兩聲,表示也沒看到。
其實蘇黎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她來這個世界整整兩年多了,從未聽說過,這百花鎮有人採過人蔘靈芝的。
也許有機會她也去人工培養一些這些珍貴的物品。這樣到時候一賣,豈不是發達了?
夜晚,白尖,黑背的回來了,籃子如預料中一般,空空的。雖然說沒報有希望,但真的空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失望。
如此反覆三天之後,蘇黎放棄了。不可能因爲自己的想法,讓拜見黑背忙碌。
蘇豪策馬疾奔,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大哥,你怎麼回來了?呀,嫂子,還有你啊!”蘇黎親切的上前拉着小翠嫂子的手。
“小妹,你來書房,我有事和你談。”蘇豪一進家裡,顧不上其他的事情,對着蘇黎道。
蘇黎面色凜然,她從未見過大哥這個表情,看來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要不他怎麼會這樣呢?
三人一進入書房,小翠將門關起來,其他兩人一進在椅子上坐好了。
小翠緊挨着蘇豪坐了下來,一臉認真嚴肅的看着蘇黎,讓蘇黎心裡直害怕。
“小妹,蘇青前幾天被人救走了。在百花鎮的死牢裡,被人救走。我想問你這邊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只要是之前聽阿青說過,有人過來這邊找蘇家的人,要殺蘇家的人。既然如此,肯定是事先調查了猜對。那麼也就是說,蘇青極有可能就是那些人給弄走的。
那到底是被他們殺了還是說救走呢,這就是個未知數了。
“救走,大哥你確定是救走嗎?”蘇黎一臉的沉重。如果是救走,那麼後患無窮。那蘇劉氏死得多慘,那還是他十幾二十來年的髮妻,都能尚且如此了,那其他人,他又怎樣看待?
“我覺得應該是救走,如果是殺人的話,直接在死刑室裡,一刀瞭解便是。可這牢役都被迷香給迷住了,如果是殺的話,應該不比那麼浪費周章的,直接殺死便是。
可是我就不明白,那些人救走蘇青,到底什麼意思?不是和蘇家人有仇嗎,直接一刀宰了不就行?”
蘇黎聽到這,輕輕的搖搖頭,越想越是憤怒。如果當初範浩傑直接判死刑,那就什麼都沒有了。可現在又來這一出,加上那蘇青極度扭曲的性格,難保不會出什麼紕漏。
現在這個時候,她承受不起,該死的,都是那個範浩傑。
想到這蘇黎起身,不顧後面的小翠和蘇豪,上了馬車,就往百花鎮上跑。百花鎮這兩年發展的不錯,可蘇黎沒耐心看了。衝進去只看見範偉文的娘,並沒有看見範浩傑,頓時扯開嗓子罵道“範浩傑,你這個老不死的,給我滾出來。”
範偉文的娘一聽蘇黎這話,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問道:“你找老爺有什麼事情,你說吧,我給你做主。”
蘇黎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女人,接着忍不住地嘲諷起來:“你家老爺,說的真可笑,你能做主,你能做什麼主?他給我做的什麼蠢事?還把蘇青給我終生監禁起來,這個混蛋,難道他還想助紂爲虐不成?
你趕緊的叫他給我死出來,我沒空陪他玩這種遊戲。快點讓他給我滾出來。今天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怎麼,上次我沒來,就給我做出這種事情。那這次的,是不是他也有參與?看來他的烏紗帽是不想要了纔是!”
蘇黎笑了,這些人,一個個的不知好歹。今天就算是攪和一下,倒是看誰斗的過誰。乖乖給我鬼混出來,否則一會兒加倍奉還。
“你胡說,我家老爺怎麼可能會故意放跑犯人。”範偉文的娘知道蘇黎是什麼身份,因此也不敢跟着叫囂。
只是這個帽子也扣的太大了,一下子就是幫殺人犯逃跑,還有助紂爲虐。
“我胡說,你哪個眼睛給我胡說了。趕緊的,把範浩傑給我叫出來。他要是不想要烏紗帽直接說,我休書一封,他可以告老還鄉了!”
蘇黎知道在這個誰,站在有理的角度上,就要使勁的橫。只要你稍微軟弱一些,那就會被吃的死死的。
範浩傑躲在後堂,聽到蘇黎的聲音瑟瑟發抖。他知道這女人一定幹得出來這種事,她吃人不吐骨頭的事情,他或多或少都有些耳聞。
“範浩傑,你這個縮頭烏龜。我數三下,你要是再不出來,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範浩傑聽到這話,便只是自己是真的將她惹毛的。只好灰溜溜的站出來,對着蘇黎行了一個禮。
“成了,別和我來這一套,來點實際的,你直接說吧,到底該怎麼解決?”蘇黎一臉不耐自行坐在位子上,等着範浩傑給予答案。
這小樣,還敢給她瞞下來。如果不是大哥知道了,難道她就要一輩子被矇在鼓裡,到時候等着蘇青那賊人,給自己算計和暗中放箭一樣。
“蘇黎夫人請息怒。我已經令人去查探了,只是這幾天一直沒有消息。請夫人耐心等待!”範浩傑恭恭敬敬的對蘇黎說着自己也爲這個事情操心了,一定會給滿意交代的。
“耐心等待?好啊,沒問題,一天的時間夠不夠?”蘇黎已經懶得和他廢話了。當初要不是他,這該死的蘇青現在能沒個影子嗎?
要是再讓她見到那個噁心的男人,對她有什麼想法。她非得拔了他的皮不可,她沒那麼傻,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兒後。那蘇青的所作所爲,她心裡太清楚了。
這種噁心的男人,就該抽筋扒皮,放到水裡去煮熟,喂野狗去。一人身上揹負着兩條人命,還不死。
“一天?怎麼可能!”範浩傑跳了起來。
“哦,你讓我耐心等待,然後這邊什麼都忘了。這要多久,才能算耐心等待?一天還是十天半個月,或者更長,一個月還是一年?”
那該死的蘇青知道兒女是她的命罩門,如果她的女兒有個什麼事,他蘇青就準備下十八層地獄。
範浩傑剛剛的扯了扯嘴角,想說什麼。在蘇黎的面前,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用。
“範浩傑,我很想知道,你爲何不直接一個死刑,非得要終生監禁。他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堅持要終生監禁,現在人跑了,你和我說這種馬後炮的話,有用嗎?”
蘇黎恨不得上前一把掐住縣太爺的脖子,掐死他算了。
範浩傑張了張嘴,低下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黎冷哼一聲,說道:“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還是抓不道,那你就等着受死。就當我蘇黎洗啊了眼睛。記住,從今天開始算第一天。”
“你放肆,我家老爺好歹還是這個官爺,你不僅不向我家老爺問候請安,還過來威脅一把?”
“我看你纔是最拎不清的哪一個,從哪裡來的,給我滾出去。”蘇黎斯毫不客氣的對着範夫人開火。沒辦法,真是太另外生氣了,如果蘇青不來沒事。要是來了,惹了小熊熊生病,她一定要這些全部給她小熊熊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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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離其實今天很困的。早上五點多起來,七點的高鐵回北京。晚上八點多到家,發現家裡就和豬窩一樣,老公折騰的,亂糟糟。等着明天收拾吧,小離累趴了。最後兩千字,反覆來回寫了刪,刪了寫,寫了三個小時。不說了,好睏,先這麼多吧,晚安親親們!明天收拾家裡,活動先取消吧,過段時間獎勵這塊補上,麼噠各位!
ps:如果有錯別字,語句不通什麼的,小離都明天修改,親們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