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殺、殺、殺【第二更】

老王媳婦和張家媳婦一聽那些人是草原來的,再一想老一輩講訴過草原人襲擊晉陽郡時的慘狀,手一抖,拿着的碗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此地不易久留了,王叔召集大家趕緊走,去晉陽城閆家,如果我先回去自然不用說,如果你們先到,就說林海讓你們去的。他們自然會招待你們。等我回去再做商量。別愣神了,趕緊走。”說道最後一句,林海提高了聲音。

老王畢竟上了年紀,最快的緩過了神兒,“謝林兄弟救命之恩,你也小心。大家趕緊收拾,家沒啥值錢的就別亂帶了,趕緊上路,別給林兄弟找麻煩。沒什麼捨不得的,就林兄弟給的兩張皮子,咱們就能重新修一個村子。”老王畢竟在村子裡威信十足,大家趕緊忙活去了。

林海靜靜的坐在院子裡沒有敢追去,因爲最後那兩個人的眼神讓林海有些着毛。他只能坐等晉陽兵來。

村子裡亂做一團,幾家人都在忙活着,準備出行。此時晉陽兵匆匆趕來。和林海簡單的談了幾句後,知道了突勒克人去的方向。而林海也得到了這幫天殺的已經屠了一個村子的消息,他心中升起了無名的怒火,心裡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殺”。

晉陽兵已經追了出去,林海簡短的囑咐了老王幾句後,喚下小雷讓他鎖定草原人的行蹤。林海心道,“咱們不死不休,我一定討回這債。”一閃身已經向西北方奔出。

此時,突勒克人已經行出了一段山路,那領隊突然伸手止住了一衆人前行的腳步,用突勒克話說到,“我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會出事,那日蘇你先帶圖趕回草原,一切以圖爲重。木仁你去晉陽城看看那裡的情況,和中州的夥伴接頭。我帶着大家向北退去。”話音剛落,那倆個曾漫不經心斜視林海的人已在原地消失,眨眼的功夫掠出老遠。

做出這樣的安排,領隊特日格心裡微微安心,這次潛入晉陽郡是孛日帖赤那大俟斤的計劃,一是繪製晉陽郡北部山區詳圖,二是與中州的夥伴接頭,但沒想到行跡暴露的這樣快,“看來屠村之事有些欠妥了。”特日格心裡嘀咕了一句,領着人繼續北歸。

晉陽兵此時體力已經跟不上了,與草原人彪悍的身體相比,晉陽兵身體弱小的多,同樣是長途奔襲,反觀追擊草原人的晉陽兵的速度卻逐漸慢了下來,輕巧的軟甲此時亦顯得沉重異常,雙腿如灌鉛般沉重,大口的喘息着,汗水浸溼了衣衫,原本高昂的鬥志也被一整天的奔襲消磨殆盡。

林海從半山腰繞過晉陽兵時,看到他們的狼狽,已經基本放棄這幫人會是助力的想法,對於已經盡力的晉陽兵,林海無奈的搖了搖。有着空中小雷的追蹤,草原人根本逃不出林海的追擊。此時的林海尋找着捷徑爭取快速靠近草原人。一邊疾奔,一邊想着對策,有着刺殺術輔助的林海面對這麼一羣人也不畏懼。他會讓這幫天殺的突勒克一一倒下,已報被殺百姓之仇,以解他心中不快。

在林海刻意的追擊下,距離在一點點的縮短,翻過了一座小山,看到谷中有小溪趟過,他臉上浮起一絲壞笑,計上心頭。幾個縱身已到小溪邊,挑選了幾十顆如鴿蛋大小的圓潤河卵石別在腰上,整個人好似鼓了一圈。

林海潛行在山林中,一路上都在半山腰穿梭。又過了一刻鐘,林海已經咬住了突勒克人的尾巴。看着這羣人依然精力十足的時候,才明顯感到了這幾十個特勒克人不同尋常。林海通過樹林的掩護緊跟着他們從旁觀察,而不是盲目的進攻,卻發現這羣人訓練有素,時刻保持着攻擊隊形,並且步調一致。與鄭將軍的斥候相比亦不遜色。

心中有了底,他準備試探下突勒克人。從半山腰慢慢接近在山谷中飛奔的突勒克人,左手從腰間摸出一顆河卵石捏在手中。林中穿梭的他提起一躍,腳蹬在樹幹上向上攀爬的同時,左臂一震,河卵石破空而出,高速射向了突勒克人。拋出河卵石,林海快速隱蔽了在了樹杈上。

“噗”的一聲,比較靠後的一個突勒克人栽倒在地上。林海這記河卵石直接擊中了那名突勒克人的左胸,其中含着的龐大玄力直接震碎了心脈,而石子兒在釋放了玄力後卻粉碎了。這是連林海都沒有想到的,他本來只是想擊殺一名突勒克人引起他們的慌亂。

突然,隊中有人倒地,領隊的特日格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停止了前行,回身察看。只見倒地之人口鼻中淌着鮮血。特日格蹲下身子雙指按在那人脖子上,搖了搖頭,顯然已經死透了。他前後察看了下這名部署的頭部,卻沒有任何傷痕,再看身上也無一破損之處。他低着頭陷入了沉思,“死的太蹊蹺了,看似不像被人攻擊致死。難道連續幾日的縱深奔襲導致身體不能承受猝死了?”特日格心裡還是有種怪異的感覺,怎麼都想不通透。

“背起他,帶他回草原。大俟斤的附離,草原的勇士。我將親自將你葬在阿爾泰。”特日格右臂撞胸,彎腰行禮,斬釘截鐵的說道。他的幾句話激發出了突勒克人的心氣,大家紛紛要求背起這名勇士回草原,有人死去的陰影瞬間被衝散了。

突勒克人再次上路,樹上的林海從特日格走到屍體旁邊時就仔細的觀察着他的動作,卻發現特日格沒有找出死因,這讓林海十分意外,這順手一擲,根本沒有考慮太多,卻起到了隱蔽攻擊的作用。林海躍下了樹繼續吊在他們身後。

林海擡頭看了看已近黃昏的太陽,算了下時間。他必須在天即將入夜時發動攻擊,之前儘量的消耗突勒克人的戰鬥力。放眼望去林海發現前方的山路折向西面,他衝着對面的山峰掠去,進入了西面的山林,林海腳下發力林海率先到達了轉彎出,右手摸出了一把石子兒,分別夾在了左手指間。此時突勒克人也轉了過來,林海等先前的人過去,再次向後隊發起偷襲,左臂蓄力甩出,四顆石子兒如同流星般劃過,夾帶着玄力準確的擊中了突勒克人。

林海從來沒有練就這門手上的功夫,一次投擲如此多的石子兒自然露出了破綻。四顆石子兒分別擊中了兩人的頭部,一個擊中了胸部,一個擊中了腿,三死一傷的結果是因爲林海左臂力量足,投擲的速度快,而且夾雜着左臂中的玄力,平常人根本無法抵擋。

特日格本就對那名部署怪異的死去心有餘悸,再次上路時他多加註意了四周的動靜。

林海這一投,擊中突勒克人腿部的那顆石頭兒偏離了他預想的軌跡,穿出山林時觸到了乾枯的枝葉,微小的聲音卻被特日格捕捉到,發現了攻擊是從山林裡發動的。

特日格此時顧不得倒地慘叫的部署,招呼人向山林裡掠去,爲了大家能安全的退回草原,他必須幹掉這個陰魂不散的殺手。

林海沒想到自己這樣被發現,看到向山上襲來的突勒克人,他摸出了大把的石子兒邊跑邊投擲,奔跑讓他失去了準頭,擲出的十多枚石子兒只有半數擊中敵人,還是不同的部位。但卻給特日格等人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他們放慢追擊速度,分神躲避石子。扎眼的功夫,林海已經把石子兒扔完了。

而等待他的卻是草原人神準的箭矢,“嗖、嗖、嗖”追擊林海的突勒克人開弓放箭,捕獵可是他們拿手絕活。林海左右躲閃,箭矢夾着勁風呼嘯而過。

“砰、砰、砰”強弓放箭的絃聲迴響在山林裡,特日格這三箭放的奇快,而且每一箭的位置計算精確。

林海飛奔在山林裡,聽到強弓的聲音不禁汗毛直立,草原人嫺熟的弓術他在京都大學堂時早有耳聞,更別說這些草原精銳。剎那間,第一箭已經朝着林海的背心襲來,他向左橫跨一大步,堪堪躲開這一箭,但第二件依然對着他的背心而來,林海這次算是清楚的瞭解了草原人箭法的高超。這些訓練有素的突勒克人放出的箭封鎖了林海的活動範圍,而特日格的強弓卻箭箭要命。已經沒有辦法左右躲閃的林海腳下用力,縱身躍起,箭矢滑着他的腳底飛了過去,但特日格臉上浮出了微笑,他等的就是林海被逼起來。那第三箭早算準了這一切,不偏不倚還是直取背心。

林海此時處於高度緊張中,稍微疏忽就會讓他喪命於此。躲避在弓箭的封鎖下已然失去效應。他必須轉身攻回去,這樣才能讓突勒克停止放箭。

林海心中篤定,空中強行拗過身體,面對貫胸而來的箭矢,他飛起一腳,正中箭頭,身體向後翻下,被踢起的箭矢擦着林海的腹部飛了過去。躲過了箭矢,林海右臂上的獨角金莽鞭飛出,纏上了身邊的粗壯樹枝,奮力一拉,林海在空中朝着突勒克人飄去,動作瀟灑飄逸。

特日格看着林海生生躲開自己的催命三箭,心中大驚,在孛日帖赤那大俟斤手下諸多草原勇士中,能拍着胸脯說躲得過特日格神箭的人寥寥無幾。這時的特日格知道,今日之事定會死傷慘重。但他依然發出了命令,圍殺林海。

林海只聽到嘰裡咕嚕的話音,卻不知是什麼意思。但這場於草原人的戰鬥他是不會逃避的,這是名族的仇恨。眼裡閃過一絲堅定,心中呼喊着,“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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