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敗贏木魚,強橫無敵,如日中天,而魑火盆地一戰,黃家元氣大傷,加上他們對我瞭解不深,暫時不敢冒冒然殺我。”
“百里行書手上的底牌不多,不敢跟我硬懟,他需要跟我打個延緩戰。”
第一步,緩兵之計,拖延、騷擾、消耗我;
第二步,拉幫結派,組合拳羣毆我,力求一戰必克!
已知敵人:水麟王,法源寺。
“我能確定的消息有兩點:其一,黃家姐妹與水麟王接觸過;其二,黃家在榮華城內有大動作。”
沈煉稍微一思量,便梳理出了一個大概情況,然後根據這些信息進行剖析和預測。
“外界紛紛猜測我的實力上限,分析我的優缺點,但在消息沒有徹底明朗前,我和黃家的稱霸爭鋒,孰勝孰負不可預料,其他勢力應該不會冒着風險捲進來,作壁上觀是最好的選擇。黃家可拉攏結盟的對象,範圍並不大。”
“水麟王與我有仇,法源寺也不可能放棄佛心蠱,他們都有可能加入黃家的陣營。”
“法源寺是北地五大宗派之一,佛門聖廷,黃家與法源寺聯手,所形成的力量不可小覷,可以當做是百里行書的終極底牌。”
“那麼水麟王呢?他在百里行書的計劃裡將扮演什麼角色?”
組合拳一:黃家,法源寺,水麟王
組合拳二:黃家,法源寺,未知高手
“水麟王一邊與黃家眉來眼去,一邊答應了施未歸要與我化解恩怨,這非常符合水麟王‘左右逢源’的作風,像水麟王這樣的牆頭草,不見兔子不撒鷹,只會趁機勒索黃家。”
“人的名樹的影,水麟王這般德性,決定了他在百里行書計劃裡的位置,不會是結盟,只會加以利用,所以,組合拳裡不會有水麟王,他不是底牌,那麼水麟王一定被安排在了第一步計劃裡。”
沈煉心思通透,霎時料定百里行書會借刀殺人,而水麟王來便是那把刀。
“水麟王謹小慎微,不會被輕易地拖下水,須得巧妙設局利用他,製造事端,挑起矛盾,讓我和水麟王打起來,打個魚死網破。”
“這樣的話,黃家在榮華城裡的大行動,不管是什麼,結果一定是水麟王來背鍋,而我會被激怒,怒火發向水麟王。”
思及此處時,沈煉的雙目一片清明,靈光閃動,嘴角浮現一抹深沉的笑意。
“在大戰到來前,我還能獲得巨大的提升,蛇玉蠱、瞬移蠱可以直接用蠱惑值提升到黃金十級,大風起兮蠱……需要一處極品風穴才行。”沈煉暗道。
……
次日,水麟王再次發來請帖,而且誠意滿滿,送來一箱上品夜明珠,箱子打開的時候,滿室璀璨光芒,仿若羣星閃耀。
沈煉這才趕往水麟宮。
呼!
一陣陰風降落在黑河口,沈煉現身而出,手持漆黑權杖,朗聲道:“北境之王應邀而來。”
隨即,河水嘩啦啦翻騰,如同簾幕升起般一分爲二,顯露出華貴大氣的珍珠大道。
“北境之王,可把你盼來了。”這一次,水麟王親自出門相迎,老龜管家亦步亦趨。
沈煉拱手笑道:“承蒙水麟王看得起,哪裡敢不來,只因俗世牽累,恨不能常來罷了。”
水麟王哈哈笑道:“請入府一敘。”
當即伸手做請的姿勢。
來到宴席上,水麟王熱情許多,不停地敬酒,猛誇沈煉英明神武,絕世奇才,玉樹臨風等等,一臉討好之色。
沈煉只是笑笑。
“北境之王上次送來的賀禮,本王收到了,十分感動。”酒過三巡,水麟王忽然話鋒一轉,“一百個大活人,不肥不瘦,吃起來滋味美妙,回味無窮。”
“水麟王喜歡就好。”沈煉一笑置之,他的確弄來一百人送給水麟王,全是衙門裡關押着的死囚,窮兇極惡等着秋後問斬那種,以此來讓水麟王嚐到一點甜頭。
而讓水麟王這種牆頭草一旦嚐到甜頭,他便會與你虛與委蛇,無所不用其極地榨乾你。
水麟王再敬一杯酒,這才步入正題,笑道:“北境之王上次爲本王觀相,說本王印堂發黑,五行犯水,必遭水災之禍。本王當時不以爲然,但是……真讓你說準了,水麟宮空壁突然破裂,讓本王吃了不少苦頭,萬分後悔沒有聽從你的話。”
沈煉擺出一副相師纔有的故作高深的表情,道:“相由心生,心誠則靈,我的相術向來很準,不然你以爲我憑什麼打敗贏木魚?”
水麟王心頭爲之一震!
常言道: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貴人十養生。
相術能位列其一,自然有其玄奧之處。
“相術深不可測,趨利避害,遇難呈祥。”沈煉侃侃而談,“我是誰,北境之王,豪傑交遊滿天下,逢凶化吉天生成。實不相瞞,贏木魚揚言要殺我時,全天下都認定我必死無疑,但是,我怡然不懼,淡定自若,憑藉強大的相術洞悉天理因果,逆天改命,哼哼,跟我鬥,那是找死!”
水麟王顏色變了變,忍不住與老龜管家對視一眼,心頭漸漸涌現強大的不安。
這時,沈煉忽然轉過頭來,目光深深地凝注在水麟王身上,道:“水麟王你夠朋友,我倆是相見恨晚,既然你信得過我,那我就在爲你看一次面向,占卜吉凶運勢。”
水麟王屏住呼吸,連忙正襟危坐。
沈煉死死盯着他,看了又看,看得他心裡有點發毛。
片刻後,沈煉忽然呀的一聲,驚呼道:“水麟王,你要倒大黴了,有災禍加身。”
水麟王極度無語,心想我之前一直好好的,怎麼遇到你就接二連三有災有禍的,就沒有一點好事嗎?
偏偏他還不敢不信,連道:“請北境之王指點迷津。”
沈煉眨了眨眼,道:“觀你面相,紅光自穹頂沖霄而去,應該是犯了桃花劫。此劫不妙呀,水麟王,你最近是不是遇見過姿色嬌美的女子?”
水麟王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得聯想到了黃家姐妹,卻下意識否認道:“哪有什麼美人?”
沈煉認真地道:“那就是可能還沒有遇到,記住了,只要你遇到了美人,須得躲得遠遠的,因爲她們不懷好意,會用花言巧語欺騙你,爲了招惹來殺人之禍。總之一句話,紅顏禍水,坑人啊!”
水麟王腦袋轟轟,有點發懵。
沈煉不再多說什麼,自斟自飲了幾杯,漸漸微醺,突然提了一個問題,道:“水麟王,我聽說天底下最好的風穴不是在陸地上,而是在水裡,此事是否屬實?”
水麟王的沉思被打斷,回過神來,應道:“確有此事,深水之地,水壓強大,蘊藏的風穴自然是極好的,被譽爲‘白金風穴’,品質遠遠好過陸地上的風穴。”
沈煉哦了一聲,順嘴問道:“那你知道什麼地方有上好的風穴嗎?”
水麟王目光一閃,想要說不知道,但轉念一想,他是渭河之王,對水中之物瞭如指掌,說不知道顯得太過虛僞,於是如實答道:“渭河壺口,便有一處白金風穴。”
沈煉不禁爲之一愣。
他就是在渭河壺口斬殺了水麟王的兒子赤練。
“我與壺口當真是有緣。”沈煉自嘲地笑了笑,再飲了幾杯酒便起身告辭。
待沈煉離去後,水麟王沉思久久,越想越不安,問老龜管家:“沈煉說的桃花劫,你怎麼看?”
老龜管家也在琢磨這件事,道:“近些日子,大王只接觸了那黃家姐妹,如果真有桃花劫,必定是應在她們身上。”
水麟王呲牙道:“難道黃家姐妹會坑害本王不成?”
老龜管家反問:“怎麼坑害,坑害大王對她們有什麼好處?”
水麟王左思右想,徒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驚道:“黃家姐妹從本王這兒要走了兩隻廣而告之蠱合煉成謊言蠱,還要走了水痘魚卵,說是要製造一場空前的瘟疫,以此來中傷沈煉,本王細細想來,只怕此事沒有那麼簡單。”
老龜管家眼珠子轉了轉,沉吟道:“瘟疫爆發開來,必然要死很多人。要命的是,水痘魚卵只有大王您有,實在難以撇清干係。一旦有人查出水痘魚卵來自大王您,那些正道蠱師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非要糾集力量討伐大王您,不死不休啊!”
水麟王一聽此話頓時愕然,有點怕了,來回踱步思量,臉上漸漸浮現莫大的後悔之色,嘆道:“正值亂世之秋,師父再三警告我,一定要低調點,可本王一念之差對那黃家姐妹起了色心,亂了方寸,竟然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老龜管家想了想,忙道:“大王莫急,趁着瘟疫還未爆發開來,還有挽救的機會。”
水麟王眼神一亮:“開弓沒有回頭箭,還能如何挽救?”
老龜管家:“黃家姐妹拿了水痘魚卵,是爲了對付沈煉,散播瘟疫的地點應該就在榮華城。大王可修書一封,告知沈煉,水麟宮遭遇水災之時,丟失了一批水痘魚卵,提醒他千萬要提防瘟疫之害,爲了撇清干係,乾脆把解決瘟疫的方法也告訴他。”
水麟王遲疑道:“這樣做,會不會惹怒黃家?”
老龜管家不以爲然,道:“只要沈煉不說,黃家自然不知。哪怕黃家找上門來,您大可矢口否認,畢竟知道水痘問題解決之法的,不止大王您一人。
黃家縱然千萬個不信,卻還是要顧忌沈煉多於大王您,不會跟大王您鬧翻臉。大王趁機左右逢源,撈取好處,豈不是快哉!”
水麟王大喜過望,道:“甚好!”
……
渭河壺口又稱鬼見愁。
這裡是中原與北地水域相通的險要之地,暗流洶涌,濁浪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