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博士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他走到沙發前，坐了下去，笑着示意沈煉也坐下。
愛麗絲端來了紅茶，一盤花生米和一盤糯米糕點，倒了三杯茶遞給瘋博士，科里斯，還有沈煉，然後她乖巧地站在一旁。
沈煉坐下，端起茶杯，湊到了嘴邊，香甜的味道瀰漫舌尖。
瘋博士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方纔開口道：“研究一個不存在的神階，比從大海里撈出一根針還要困難，我的前半生在一次又一次失敗中渡過，直到有一天，我在朋友的邀請下，去欣賞馬戲團表演，才尋找到了突破口。”
“馬戲團裡，有‘馴獸師’，‘雜技師’，‘高空舞蹈家’，‘魔術師’，‘歌唱家’，‘喜劇大師’，‘伴奏者’，還有……‘小丑’！”
“孩子們最喜愛的角色是‘小丑’，滑稽的外表，荒誕的表演，惹人發笑，極具娛樂性。我突然發現，‘小丑’的能力繁多而雜，他們擁有‘武僧’般的掌握平衡的絕技，‘野蠻人’般的爆發力，‘戰士’般的機動性，‘刺客’般的靈巧和速度，還兼備‘魔術師’、‘雜技師’、‘化妝師’等能力，這幾乎讓我瘋狂起來。”
小丑……沈煉突然聯想到了嬉命蠱，頓時心緒翻滾如潮，他趕緊喝了口茶掩飾內心的波瀾。
瘋博士沉浸在自己的訴說中：“我認定‘小丑’就是‘演員’的雛形，通過解析‘小丑’就能找到成爲‘演員’的秘鑰。”
“只不過，正如大家所見，雖然‘小丑’這也會一點那也會一點，卻只是馬戲團裡的低等角色，離開了馬戲團，小丑幾乎沒有生存空間。從這樣一個荒誕神階中脫生的‘演員’，註定充滿了無盡的波折和質疑，連我都沒有多少底氣。”
“接下來，我用了六年時間，從‘小丑’的秘鑰中解析出關鍵成分，再經過無數次嘗試、組合，形成一種全新的秘鑰，對應的神階，不是‘演員’，我將之取名爲‘龍套’。”
跑龍套？我的天！
沈煉嘴角幾不可見的扯了扯，看來在成爲真正的演員之前，首先要學會跑龍套。
“龍套這個神階，可以說是‘小丑’的殘次品，專屬奧術是‘模仿’，而且只能模仿一種神階，卻不同於‘僞裝者’的‘模仿’。比如模仿‘盜賊’時，‘龍套’可以真的轉換爲‘盜賊’，掌握部分的‘偷術’。”瘋博士帶着欣慰道。
“掌握部分？不能完美‘模仿’嗎？”沈煉適當地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特里斯旋即插嘴道：“如果能夠完美‘模仿’，就不是‘龍套’了。”
瘋博士笑道：“雖然‘龍套’很垃圾，但我相信這個神階的潛力，遠在‘小丑’之上。爲了測試‘龍套’的實際效果，我將其秘鑰公開發布出去，吸引了一批人以身試法，得到了非常有價值的研究數據。”
“比如，0階蠱吞食該秘鑰後，轉換爲‘龍套’的成功率約爲20%，‘模仿’其他神階時，能夠獲得那些神階10%的專屬奧術。”
“在此之上，十年後，我研究出了第二個秘鑰，對應的新神階稱爲‘藝人’，能夠‘模仿’兩種神階，並且能夠獲得那些神階30%的專屬奧術。”
“直到數年前，我才終於研究出了第三個秘鑰，正是我夢寐以求的‘演員’，能夠‘模仿’三種神階，並且能夠獲得那些神階50%的專屬奧術。”
“現在的我，就是一名‘演員’，你剛纔看到我從你的影子裡冒出來，那是‘影武者’纔有的專屬奧術，我卻能夠駕馭自如。”
瘋博士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三種神階，卻只有50%的專屬奧術，要這樣的殘缺能力，有什麼用？
多就是好？
沈煉暗自腹誹，有些失望。
瘋博士依然無比自得，笑道：“按照我的推演，‘演員’的下個神階是‘優伶’，相當於主角了，再往下是‘表演家’，真正的完美模仿者，能夠模仿至少十個神階，並且獲得100%的專屬奧術。”
“‘表演家’之上嘛，純粹屬於我的狂想了，理論上絕對是存在的，我將之命名爲‘變裝大佬’，一種可以超越角色本身的存在，不但能夠模仿無限多個神階，還能獲得大於100%的專屬奧術，接近於神！”
沈煉聽得心神一動，道：“你的研究有眉目了嗎？”
瘋博士目光一閃，忽然前傾身子，道：“你想成爲‘優伶’嗎？”
沈煉微微一眯眼，低沉道：“博士，我總覺得你隱藏了什麼重要信息，不是誰都想成爲你的小白鼠。”
瘋博士搖了搖鋥瓜瓦亮的禿頭，打了個哈哈，道：“如果你同意，我會讓你加入進化之家，讓你有棲身之所，不附加任何費用。當然，我還是需要研究數據的。”
沈煉略一沉吟，道：“我想先看看‘演員’的秘鑰是什麼？”
“可以！”
瘋博士爽快地答應了。
緊接着，瘋博士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胡亂揉捏成一團的紙鋪展開來，丟給了沈煉。
“50毫升清晨採摘的鬱金香榨汁水，1根鸚鵡的舌頭，1張完整的變色龍皮，3滴鱷魚的眼淚，一小撮靈明石猴的金毛，10塊彈力軟糖。”
“先將鸚鵡的舌頭攪碎，用變色龍皮包裹，放進鬱金香水中浸泡十分鐘，取出後滴加鱷魚的眼淚，再點燃靈明石猴的金毛烘烤。”
沈煉讀罷，奇怪道：“彈力軟糖呢？”
瘋博士啊了一聲，笑道：“這是用來無聊時吃的，沒有也沒關係。”
你到底靠不靠譜？沈煉極度無語，不過，就在這時，嬉命蠱忽然顫動了下，讓他怔了下，迅速做出了決斷，道：“我要成爲‘演員’。”
“好！”瘋博士大喜過望，猛地站起來，無比亢奮地道：“走，我這就帶你去實驗室調配秘鑰。”
他的手衝着地面畫個圈。
霎時間！
他的影子凝聚成一個黑布隆冬的洞口。
“跟我來。”
瘋博士踏進黑洞，身子緩緩沉了下去。
等他全部沉下去，沈煉略一沉吟，也一步踏出，身形一晃，他的雙腳着地，身子卻出現在了一間實驗室內。
燒瓶，滴管，攪拌棒，各種藥劑瓶……
瘋博士立刻撲到了儲物櫃前，迅速拿出了秘鑰上的東西，放在實驗臺上，然後按照固定的步驟開始煉製。
“鬱金香水，一定不能有任何雜質。”
“靈明石猴的金毛，只有腦後的那一小撮最好。”
“變色龍，一定要是處子之身。”
……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狀態瘋狂的瘋博士，煉製好了一份秘鑰，目光炯炯盯着沈煉。
“來吧！”
沈煉深吸口氣，釋放出了0階蠱。
這時候，界面上光芒一閃，浮現出一條信息：
【0階蠱吞食演員秘鑰，轉化成功率爲15%，消耗1點蠱惑值，可以將成功率提升到100%，是否消耗？】
“當然消耗了！”沈煉想也不想，蠱惑值再次賜予他神輔助！
0階蠱迅速吞食秘鑰，須臾間吃個乾淨。
只見0階蠱從光團形態，漸漸變爲果凍形態，最後凝聚成一隻半透明的猴子。
就像是水晶雕琢而成的靈明石猴，卻是渾身軟踏踏的，隨時能垮掉的樣子。
“呀，居然一次就成功了！”瘋博士震驚的尖叫起來，滿臉不可思議。
沈煉笑笑：“看來我比較走運，或者適合成爲‘演員’。”
“一定是你非常適合，有巨大的表演天賦。”瘋博士唏噓不已，他是深知這個秘鑰的成功率極低，須得多次嘗試才能成功。
“看到了麼，這就是‘演員蠱’，具有果凍一般的可塑性，可以用來塑造其他角色，而靈明石猴，擁有七十二般變化，寓意了‘演員蠱’的專屬奧術是‘模仿’，是‘變化’。”
沈煉瞭然，道：“接下來呢，我該如何模仿其他神階？”
瘋博士也是迫不及待，連道：“首先，你有三種神階可供選擇，先選定一個神階，再煉製出相應的秘鑰，給‘演員蠱’吞食，那樣的話，你的靈明石猴就會轉換爲那個神階了。”
“還得吞食秘鑰……”沈煉無語了，顯然這些秘鑰所需的材料花費不菲，每次都要這樣消耗，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花銷。
立刻，沈煉眼珠子一轉，道：“博士，既然我有三次機會，那你先幫我選一個神階試試。”
這意思就是，秘鑰你來爲我準備和煉製吧。
“好呀，好呀！”瘋博士或許是興奮過頭了，當即答應下來。
此舉爲沈煉帶來了1點蠱惑值福利。
“我手頭上完整的秘鑰材料有……盜賊，鐵匠，倒鬥者，只有這三個，你選一個吧。”瘋博士看着沈煉。
鐵匠的未來是煉器師，倒鬥者就是盜墓，盜賊嘛……沈煉沒有遲疑太久，很快就考慮好了。
“盜賊！”
“好，就盜賊！”瘋博士連忙跑向儲物櫃，翻箱倒櫃找起來。
“10克從生鏽的鎖上刮下來的鐵粉，3顆陰影里長大的果實，4顆貪婪鼠的金牙，1顆放在喜鵲巢內的斑鳩蛋，400毫升迷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