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被軟禁,除卻有些生氣宇文天佑的生氣之外,百里清苑心情還算不錯,雖然知道外面很可能已經亂了套,可她的天瑰殿卻是十分清淨。
聽聞有人在宇文天佑面前爲她求情,不想咱們這皇帝立即將臉拉下來,黑着臉強制結束了這個話題,而站出來說話的臣子直接被扣掉一年的俸祿,乖乖閉嘴。聽聞此事,百里清苑坐在書桌前面,手裡還拿着沾好墨汁的狼毫,笑得花枝亂顫:“誰這麼不長眼居然在這個節骨眼爲本宮求情,也夠仗義的。”
“回娘娘,聽說是鈺小王爺。”夏意以爲百里清苑是真的想要知道對方是誰,很是順口就回答了出來。
說起這位鈺小王爺,就不得不說說他曾經在順府當值的爹,分明是將軍的救命恩人,妹妹也是將軍爲數不多的妾室中一名,卻喜好鄉野農夫生活,一個人非要出去住,許多順府的人都不知道有這位人物的存在。後來順府搬遷至京都他自然也是沒有跟着來的。
倒是他的兒子,高高興興來了京都不說還混了個皇親國戚當,封了王爺這一稱號,吃喝玩樂樣樣不少,當初也是在偷偷出宮之時聽說過他的名號,便有些印象。
百里清苑忽然覺着好笑:“偌大一個朝廷,就他個不懂事的孩子給我求情?如果沒記錯的話他還未滿十七,能上早朝麼?”不過話說回來,哪個懂事的人會在這個時候當真衆人的面兒給她求情呢?
也就是一兩個毛孩子能夠做出這種事兒了,想必宇文天佑一定又不開心,最終日子難過的人還不是她自己,倒真不如沒有一個人爲她求情。
十日禁足,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無聊,但是堂堂一國之母都遭到如此對待,尊威大大損失纔是這個懲罰最重要的一點。想想這個,百里清苑就輕鬆不起來,這是故意給她顏色看看的意思嗎?
“陛下說了,鈺小王爺可以隨意,只要他樂意,
可以想他父親那樣自在生活,也可以到朝中做事,但是今兒個小王爺爲娘娘求情的時候,陛下的臉色不太好,之後還找將小王爺單獨交到御書房談話了。”夏意有點爲這個小孩子擔心,看起來就不是個省心的料,還有空擔心別人。
最終還不是要他們皇后娘娘擔心愧疚。
“這樣啊,你先下去,本宮這兒無需擔憂,託人悄悄給小王爺備份薄禮,權當謝禮,告訴鈺小王爺,改日有機會本宮定當當面答謝。”謝的不是恩情,而是一種感覺。想想這位小王爺的舉動,百里清苑便覺着心中一暖。
這茫茫人海之中,也總算是有個人拋棄了所謂的明哲保身爲她說一句話,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讓宇文天佑最快消氣的方法是沉默和安靜,也知道祁少澤並非故意不求情,可這個傻王爺一開口,她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等夏意一離開,百里清苑便執筆寫下一行詩,頗爲滿意地笑開:“這小王爺有點兒意思,就是不知道現在咱們的陛下心情如何了,該不會等一下就來再次將氣出在我的身上罷。”她想了想,那日衝她生氣的陌生模樣再次出現在腦海之中。
算了,百里清苑嘆氣,低頭看了看宣紙上的兩行墨跡,有些無奈:“這字體怎的變得怪怪的,看來是最近少了練習有些生疏了。”
她感慨不僅僅是字跡不好看讓自己不滿意,還有前些日子已經學得七八分像宇文天佑手記的字體又給倒退回去,再加上她本身的寫字習慣,怎麼看怎麼彆扭。
禁足的十天,百里清苑看似不慌不忙,又清閒得緊,其實手頭上的事情沒一件敢真的扔開。
轉眼間日子過了大半,之前給宇文天佑準備的桃花釀都已經能夠人口,只是贈送的對象遲遲不肯出現,她也只好一人坐在窗邊,小酌一杯,有些感時傷懷。
另一邊宇文家安在蘇轍的照顧下漸漸恢復,小孩子沒有
什麼忍耐力,難受了便哭,高興了便咯吱咯吱大笑,出乎意料的是,他在喝藥的時候卻是十分乖巧,惹得宇文天佑對他更是喜愛,所幸在承榮殿住下。
孩子出生之後,宇文天佑也曾經對秦錦繡多加寵愛過一段時間,不過終究是心在百里清苑身上,很快便忽略了這對母子。
現下陛下時常來承榮殿,宮中的風向有了改變,自然這秦錦繡身邊也熱鬧了起來,眼看着小皇子這一次受了這麼大的罪,卻不見宇文天佑有任何實質性的賞賜,倒叫人有些疑惑。所謂君心難測怕也不過如此。
內務府特意加了一批宮女過來侍奉秦錦繡和小皇子,一時間承榮殿是比以往熱鬧了好幾倍,叫秦錦繡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在宇文天佑跟前自然也愈加溫柔可人。
“皇兒今日身子如何?”宇文天佑剛進屋,便對牀邊的蘇轍問道,目光一直落在宇文家安的身上,煞是擔心。
蘇轍作揖請安,迴應道:“迴避下,小皇子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只需要每日按時服藥便可,只是微臣如今仍是不知引發小皇子過敏的到底是何物,還請陛下恕罪。”
“行了,此事怪不着你,若不是你,只怕皇兒今日已經命歸黃泉。這件事情朕會派人繼續追查,大順國唯一的一位皇子,不會平白無故就受此大災。”說起這個,宇文天佑生氣得很,恨不得立即將那背後作祟的人揪出來,好好思量如何折磨他。
蘇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仍是欲言又止,將滿腹心事都嚥了下去。
對方將他的神色動作都看在眼中,淡淡地看了蘇轍一眼,開口:“至於其他的事情,蘇太醫似乎並沒有關心的必要,既然皇兒已經沒有大礙,你且先回去,這幾日也辛苦你了,晝夜不離皇兒的牀榻,該有地賞賜朕會叫人送來。”
其實他何嘗不知道蘇轍想說什麼,但是他就是固執不願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