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光陰似箭。
皎家村的村口
皎琮懷裡抱着一個小娃娃,身邊站着一個英挺的少年,齊齊望向雲霧山通往村中的路口。
“怎麼還沒影兒?”皎琮等了好半天了,不免有些心焦,道:“澈兒,你帶着幾個獵戶去接應接應!”
女兒說好了就這幾天下山回家的,他都連續等了三天了還沒等回來,別是遇上猛獸什麼的了吧?
皎澈不由好笑:“爹~,姐姐也已經突破了第五層了,尋常的野獸哪裡是她的對手?”別說對手了,只怕聞着姐姐的味兒都遠遠就遁了。
這幾年他們姐弟倆爲了‘歷練’,可沒少折騰雲霧山上的那些‘妖獸’。
前兩年姐弟倆還打不過就跑,後面總算能和妖獸打個平手,互有勝負,不是妖獸被幹掉就是他們受傷跑掉;等他突破第五層的時候,再戰妖獸基本上是壓倒性地打。雖然有的妖獸也很強大可怕,打起來也頗費些功夫,但最終取勝的都是他們。
再後來就找不到對手了,稍微有些腦子的妖獸都不在落霞峰上呆着了,害得他們不得不翻山越嶺跑很遠去‘歷練’才行。
姐姐去年中也突破了第五層,他過年的時候去探望,姐姐說要去萬里外的大山深處去歷練,於是兩個人結伴兒去了大半年纔回來。他先回了家,姐姐還要再穩固穩固修爲,按照約定,這個時間也是該下山回家的時候了。
畢竟姐姐閉關修煉已經五年了。不過耽擱了這麼久,也確實有些意外。。。。。。
皎月確實非常的意外!
她不過是想在下山前採集一些金絲蠶繭,順便採些金銀鬆霧蘿,一時採得起興忽略了天色已晚,便打算在當初她和衛封被困的山洞住一晚,明天再採一些,煉成丹藥再回家去。誰曾想,剛一進洞,迎面便是一道殺氣襲了過來!
有人偷襲她!
皎月心裡不屑地哼了哼,竟不躲不閃,只倏地一擡手,兩指牢牢地夾住了一片寒刃,指頭微微一動,“咔”的一聲,竟把玄鐵匕首從中夾斷了!
“你是何人?佔了我的地方,還敢下殺手?!”斷喝間,皎月已經如銀蛇閃電一般到了對方近前,“啪”的一聲,點住了對方的要穴。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然後,只聽“咕咚”一聲,皎月傻眼了!那襲擊者竟就那麼倒在了地上,好像沒氣兒了。。。。。。
嘖嘖,就這樣也行?皎月覺得對方也太不自量力了,就那點兒能耐還不如老老實實縮在洞裡,說不定她善心大發,還能讓他借光烤烤火啥的。
皎月拿腳撥了撥,死沉,不動。散落的頭髮遮了大半的臉,一時竟也看不出面容。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對方渾身是血,身上還有好幾個血洞在滴滴答答的,看樣子傷得不輕,可見剛纔那一擊是拼了最後一口氣的。
皎月也歷練了好幾年了,此時在不明白對方是被人追殺了也太遲鈍了些。
“算你運氣好,碰上了本姑娘,先給你續口氣,再定你偷襲本姑娘的罪!”
皎月放下背後的簍子,一手搭住對方的肩頭,稍一用力,就把人拖到了中央的一堆殘枝上。再把山洞打量了一番,從剛纔的地方,到這裡有新鮮的血跡,而枯枝上也有些略乾涸血跡,竟然還有云松樹蘿的殘渣!
看到雲松樹蘿,皎月的心頭莫名一震,她唰地一揮手,掀開了對方散落的頭髮,不由驚呼一聲:“封哥哥!”
儘管臉上有不少血污,而且面貌也從少年模樣變成了青年,皎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的封哥哥。
“封哥哥,你這是怎麼了?”皎月看着了無生機、一身破敗的衛封,立刻涌起兩汪淚來,她趕緊撲過去,把人扶起來,顧不得髒,把人靠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搭在了衛封的脈門上。
皎月皺緊了眉頭,顯然衛封的情況很不好,不但傷勢過重,失血過多,而且明顯是精力耗盡的脈象。
“這是遭了多大罪!”當初他們倆來採金銀雲松蘿的時候爬得就夠費勁兒的了,而今他身負如此重的傷,還能爬上來尋到這山洞,得吃了多少苦,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皎月心都顫抖起來,眼淚都不知什麼時候滴落了下來,她哽咽着給衛封灌了幾口仙泉水續命,又給他輸入了些真氣幫着他運化仙泉水。
如此折騰了好一會兒,靠在懷裡的人漸漸有了一點起伏,皎月再次搭脈,倒是能尋到微弱的脈象了。
“呼~”皎月深深吁了一口氣,眼下雖然吊住了命,不過也大意不得,接下來還有的忙了。
撕了一張清潔符,一股輕柔和煦的微風吹過,山洞裡頓時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皎月邁步出了山洞,放開神識探查了一番。果然,在幾十裡外的山腳下有幾個小黑點兒,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哼!”皎月冷哼了一聲,雲霧山深處也是這些宵小之輩能隨便進來的?她隨手摸出一個陣法符激活拋了出去,轉眼間山下的雲霧便劇烈翻滾了起來,濃密的白霧鋪天蓋地涌下山去,把那幾個小黑點兒給困了起來。
皎月現在可沒閒功夫去整治這些人,她轉身去尋了乾柴,先點起幾堆火,把山洞烤熱些,再收集來許多的落松針和樹葉軟草厚厚鋪了一層,又運功吸乾潮氣水分,才把衛封輕輕挪了上去。
還好,因爲要下山回家,皎月的儲物袋裡可塞了不少日用雜物,此時便一揮手擺了一大堆出來。趁着燒水地功夫,皎月扯了兩塊細布,把衛封身上的血衣給慢慢揭了下來。
這是個細緻活兒,因爲傷口已經被血液和衣裳粘合在了一起,一個不小心,把傷口給扯開了,那可就雪上加霜了。
儘管皎月十分小心了,衛封還是疼得暈迷中都擰起了眉頭,含糊地囈語了幾句。皎月嚇的停住手,不敢再揭下去,蹙着眉頭想了又想,纔拿了一葫蘆仙泉水把粘合的地方給浸潤開,這才緩緩地把衣裳給脫了下來。
男子精幹的身體呈現在眼前,皎月現在可無心欣賞,她趕緊用熱水給衛封洗了口。
“這些王八蛋!看本姑娘怎麼收拾你們!”看到衛封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最深的一刀應該是背後偷襲的,直接一個對穿,可見對方是衝這他的命來的,竟下得如此狠手!
皎月不得不給衛封灌了自己提煉的麻木散,祭出幽藍刀,把傷口重新切開,清理掉裡面的腐爛死亡的肉,重新上抹上瑰玉汁,撒上藥粉,這才一一包紮起來。
整整忙活了一個來時辰,總算是把傷口都收拾好了。不過,有些傷口看樣子有好些天了,已經有了化膿的地方,即便她清理了,也難免會有些應激反應,危險依然存在。
皎月在自己的儲物袋裡翻騰了一陣子,總算找出一身給師傅做的道袍,因爲沒做好,被她塞進儲物袋裡,此時到派上了用場了。
又給衛封灌了幾口仙泉水,餵了一路顆丹藥,皎月便出去尋些柴禾添上,此外,還得打幾隻野雞來,這個燉了給衛封補一補,不然肚子裡空空的,傷口也不容易恢復。
就在皎月拖着一大堆東西返回山洞的時候,她隱約聽見有人低低地喚着“月兒”,皎月呆愣了一下,該不會是她幻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