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宮嬤嬤這個大助力,陳舒每日的生活更充實忙碌。宮嬤嬤用嚴格的宮規調教陳舒,各種禮節要求,真真正正的大家閨範。
陳舒知道自己欠缺的就是這一塊,如果被抓到錯數自己必定是要受盡責罰,所以學得很用心,忍着身體的各種疼痛。
這樣的陳舒,讓宮嬤嬤心裡有了三分滿意。聰明吃苦而且還孝順的孩子,宮嬤嬤覺得不枉費自己下了這麼大的決心。
誇道陳舒孝順,是因爲陳舒得了什麼好吃好喝的,不光孝敬了自家長輩,把宮嬤嬤也當成了自己的長輩,每次必定不落下宮嬤嬤的一份。
日久見人心。
宮嬤嬤不知不覺中已經全心全意的關心愛護着舒姐。
時間過去的很快,越是臨近婚期,陳舒卻越是焦躁害怕。這擱在現代,就是典型的婚前恐懼症。
四月中旬春季末,晚上似乎也不是那麼涼了,外面響起了隆隆的雷聲,過了許久才落下綿綿如細絲般的春雨,如若是在夏季,這樣的聲勢必定是豆大的雨珠了,春季,顯得格外溫柔輕緩。
陳舒對着桌上的紅燭凝望着出神,很多天,陳舒都是如此的悶悶不樂,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所爲何事,本以爲自己已經看開了這段姻緣,可是到了真正來臨的前夕,陳舒只想到逃離。
同樣的雨夜裡,蔣明澈站在威遠山莊迴廊下,望着暮靄重重的遠山,心中充滿了喜悅和甜蜜。
每天裡蔣明澈都會想到舒姐,自嘲的笑笑,不知道何時何地那個霸道、聰慧而且傲骨的陳二小姐。就這樣悄悄進駐了自己的心裡。
蔣明澈知道陳舒不喜歡自己,不過沒關係,他要把她當成自己的珍寶一樣保護一輩子,珍藏一輩子。
陳舒這些天的自我鬱悶,直接導致的就是精神不佳、食慾減少。宮嬤嬤看在眼裡,只是吩咐了素玉多做些湯水和補品給陳舒進補。
只有唐氏心裡焦急,看着女兒眼角下的烏青和雙眼無光的神采。每日裡更是關心。恨不得把飯送到舒姐口中才好。
終於有一日,宮嬤嬤看到舒姐又是對着午膳發呆,想了想開口道:“小姐每日裡茶飯不思。偶有愁容,可是爲了婚事煩惱”
陳舒臉上微微苦笑着,看來自己現在的情況大家都看出來了。
宮嬤嬤看到陳舒的苦笑,心裡明白。這幾日自己也看得出來,陳府二小姐絕非只是個內室小姐。很多事情很多想法,二小姐遠遠比同齡人都看得透徹明白,可終究還是太年輕,經歷的事情不多。
想到這宮嬤嬤也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小姐。女子自古就無法選擇自己的婚姻,只有那極少數幸運的女子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相伴一生,但焉知這一生就一定是順心如意的嗎”
“宮嬤嬤請坐下說話。”陳舒也想聽聽宋嬤嬤的建議。
素心忙搬來四腳圓凳放在宮嬤嬤身前。宮嬤嬤謝了一聲端坐在陳舒面前。
陳舒看着宮嬤嬤這樣的儀容和姿態,永遠是胸有成竹和處事不驚的樣子。忍不住好奇起來。“宮嬤嬤,您沒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
看到小姐一臉的小孩模樣,宮嬤嬤也忍不住的笑了笑。“老奴從小就進宮當宮女,幾乎是一生都在皇宮中度過,那樣的地方還是一個人,小姐會覺得輕鬆嗎”
陳舒下意識的搖搖頭。
皇宮那種地方,宮人主子明爭暗鬥,更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這麼多年過下來,老奴說句託大點話,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什麼樣的手段不知道。可越是在逆境裡,越要堅強,如果自哀自怨,早就化爲春泥裡的養分了。”宮嬤嬤說的很緩慢,好似說一個故事。
可聽在陳舒耳中,卻能體會中這幾十年宮嬤嬤生活的驚險和不易。相較於宮中的生活,自己現在已經是幸福百倍了。
“小姐,各種各樣的困難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解決辦法,可如果每日裡只是沉溺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最終傷害的只有自己。小姐現在需要的就是決心,不論以後生活如何,都要打起精神,這樣總有一日你會看到自己的美好生活了。”宮嬤嬤慈愛的看着陳舒,鼓勵的眼神溫暖的微笑。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陳舒喃喃的說出這句話。這些天的鬱悶心情一掃而光,只要心裡有希望,日子就不會苦下去。
宮嬤嬤看到舒姐眼中煥發的神采,就好似美玉流光浮動,閃爍着光華和那勃勃生機。
想通之後的陳舒,終於覺得自己好餓,對着桌上的午膳大快朵頤。只聽見筷子觸碰碗碟清脆的聲音,還有宮嬤嬤在一邊兒小聲提點進餐禮儀的要求。
想通了心結之後的陳舒,目光更加純淨,好似水洗的天空,晴朗透徹,一眼望去就不由陷入那樣乾淨純粹的目光中。
陳舒又偷偷發揮了自己現代的專業特長,把製造玻璃的方法交給了陳國玉。
因爲這個方法只是個理論依據,陳舒也只大概知道該如何操作,但還得經過長期的摸索和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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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玉知道這就是製作那透明琉璃的法子,只把滿腹的疑問和驚訝悄悄壓了下去,秘密找了幾個心腹試驗起來。
陳國玉知道,如果舒姐說的這種玻璃能夠製造成功,自己也將是元朝歷史商界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因爲玻璃的用處實在是太廣泛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陳舒趁着自己還未出嫁,在一個晴朗無風的日裡,邀請了納蘭容若和槐纖芷來陳府做客。
槐小三還是以前那幅沒心沒肺的樣子,納蘭容若卻是很細心的仔細看了看舒姐現在的氣色。
看到舒姐並沒有愁容滿面,也是放下心來,但是隻要一想到舒姐的夫君,也是止不住的惋惜着。
這樣美好善良的女子,姻緣上卻如此不如意,納蘭容若突然想起了陳國玉,只覺得自己也許是幸運的。
槐小三對着素心捧出的八寶雕花點心匣子止不住的大呼小叫,一臉巴結的表情撲了上去,這些都是榮興樓裡限量出售的點心啊。
對槐小三這樣的小女生來說,一個個可愛新奇還很好吃的點心簡直就是致命的誘惑,哪裡還記得淑女儀態,根本就連客氣話都忘了,翹着小小的蘭花指拿起一塊千層酥焦糖點心就放入嘴中。
陳舒笑着讓納蘭大姐也嚐嚐,看到一個個可愛的小蝴蝶點心,納蘭容若也抵擋不住這樣的萌物,拿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小口,就嚐到裡面甜絲絲入口即化的餡料。
陳舒看到納蘭容若好奇的樣子,心裡還是忍不住讚歎了一聲,美女不論什麼表情都美的讓人驚心,不忍錯開眼睛。
“這個是奶油,全是牛乳裡的精髓才能做得出來的。”陳舒實在受不了大姐那嘟着嘴思考的可愛摸樣,還是自己說出來比較好。
“啊,這個很好吃嗎”槐小三也忙不迭的拿起一塊大口咬下去,果然吃到了裡面的奶油,絲絲滑滑的奶香,就那樣順滑的滑進肚裡。
槐小三很鬱悶,怎麼自己每次派丫鬟去榮興樓裡買點心,卻從未買到過這樣好吃的,忍不住幽怨的看着二姐。
陳舒沒想到自己的三妹妹怎的這樣聰明,忙老實坦白道:“這個是奶油夾心蝴蝶餅乾,榮興樓沒有做,原材料太少了,我就是做了自己吃吃。”
“那個,大姐和三妹妹喜歡,改日我得了材料多做些送到府上。”聽到這,槐小三才一臉狗腿樣的,上前又是捶背又是遞茶的,那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外乎是要多給自己做一些,家裡人多也好都嚐嚐。
陳舒想着那好不容易纔的酥油,又看到三妹妹饞貓樣,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一日,三人在陳舒的納福居里無拘無束的說着體己話,陳舒享受着姐妹之間的關懷體貼。
宮嬤嬤這回很貼心,一天都沒有出現,讓陳舒也着實放鬆了一天。
用午膳的時候,槐小三卻是用不下了,一上午她除了說話就剩下吃點心了,那滿滿一匣子的點心大半都落了她肚裡,現在那裡還有地方吃飯。
納蘭容若倒是挨個嚐了嚐,覺得舒姐在吃上還真是虧不到,因爲這些個飯菜做的十分精緻講究,搭配也合理,放在各色造型的彩色瓷盤內,看着就十分有胃口了。
這一日應該是陳舒最開心的一天,只是唐氏卻漸漸的開始捨不得舒姐了。
尤其是到了婚期逼近之際,陳舒經常在母親眼中看到了歡喜卻又依戀的神色,經過這半年多的相處時間,陳舒怎麼會不知道母親對自己的呵護和關愛。
雖然心裡也很難過,出家後做了別人家的兒媳婦,想要回孃家可就不會那樣的容易和方便。留下母親一人孤單的在二房,陳舒想起來就心痛不矣。
唐氏每每到了晚上一個人,躺在牀上想着舒姐就要離開自己的身邊,年紀輕輕就要做媳婦和妻子,就忍不住落淚,自己如珍寶般的女兒,終究不能讓自己一輩子都捧在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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