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兒陳舒就自然醒來,晚上睡的很舒服,早上起來神清氣爽,不過外面還是灰濛濛的。在外間候着的丫鬟素心聽到裡間有動靜,趕忙進來服侍小姐。
不一會兒,陳舒就已經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今日穿的梅花繡長裙,洋洋灑灑的梅花從身上傾瀉到腳邊,配着淡粉色的短襖,十分搶眼。素心笑着說道:“我們小姐今日最好看,走在外面的白雪上,那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一大早兒的,小嘴抹蜜啦。快些收拾好,我要和素蘭去母親那邊。”陳舒笑着催促着素心。素心手腳麻利的給小姐帶上一個紅珊瑚珠子攢花,一併配套的珊瑚珠耳墜,手腕上套進一雙紅瑪瑙手鐲。
素蘭看小姐收拾妥當,貼心的給小姐繫上斗篷,遞過手爐,便伺候着小姐往夫人的長榮居前去。陳舒起的十分早,冬日早上白茫茫的一片,只在遠處流露出一絲絲的光亮。
進到母親院中,院子裡丫鬟們都忙着了,一進門就已然看到柳姨娘站在外間等候着給主母請安。陳舒笑着上前和柳姨娘請安後,先進了裡屋,看到母親已然梳妝完畢,正由着彩蝶給挑衣服呢。今日也是陳唐氏病了上十天後第一次去給老夫人請安,所以需要仔細慎重。
看着女兒進來,陳唐氏笑着說道:“不是讓你在自己屋裡等着嗎,起的這樣早,可有睡好”陳舒笑着道:“母親,女兒早都習慣早起了,到點是睡不着的,又耐不住性子等着,所以就跑來了。”
言畢,一起上去挑衣服,陳舒覺得母親年紀輕輕總是穿的太過成熟穩重,今日便有心選了一件櫻紅色雲紋長服遞了過去。陳唐氏看了直搖頭,嫌顏色太過鮮豔不夠穩重。陳舒笑着說道:“母親您病了許久纔好,穿這個紅色顯得您面色紅潤,祖母看了也放心的。穿嘛,母親,女兒也想看看。”
陳唐氏拗不過女兒,只好換上,一邊的丫鬟彩蝶看了直偷笑,小聲說:“還是二小姐有辦法,奴婢剛纔就挑好了這件,夫人卻覺得太過花哨,不肯穿的。”
不一會兒,陳唐氏也收拾妥當,走出裡屋,坐在外間正位上,柳姨娘忙恭敬地上前請安,陳唐氏受禮後,也讓其坐下,上茶。此時趙姨娘還沒到,柳姨娘在一邊兒陪着說話。
又等了一會兒,已然快要耽誤去給祖母請安的時辰了,才聽到屋外小丫鬟通傳,趙姨娘前來請安。陳唐氏正要請其進來,被陳舒攔住,讓彩蝶出去回話,讓趙姨娘在等候。
此時,雖然天已然開始慢慢變亮,但十分寒冷,哈氣成霧。趙姨娘帶着陳嬌站在外面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覺得渾身發冷,寒風刺骨,已然開始耐不住了。
陳嬌則站在一邊兒恨毒的看着門簾,聽着裡面傳來的低低的說話聲,心裡暗暗下決心,總有一日,自己要和哥哥在二房橫着走,讓陳舒跌入雲泥,讓陳唐氏變成擺設。
約莫過了一刻鐘,陳舒也覺得二人凍得差不多了,就讓彩蝶請其進來。等二人上來請安入座後,奉上熱茶。陳唐氏緩緩開口對趙姨娘道:“今日讓妹妹在外多等一會兒,也是無奈。畢竟,陳府是個祖制規矩嚴格的家庭,若我總是一味兒的遷就,就會有閒話傳出,影響了我們二房的聲譽。所以蘭妹妹你下次還是要早些來。”
聽到主母教誨,趙、柳兩位姨娘雙雙起身稱是。閒坐了片刻兒,陳唐氏見時辰已然有些晚了,就讓姨娘們散了,帶上陳舒和陳嬌並丫鬟們前往壽輝堂去。
到了壽輝堂,等着門外小丫鬟通傳後,打簾就讓二房的人們一起進去了。老夫人倒是不在外廳,卻是在側邊暖房內呢。一進門,陳唐氏就恭敬地上前磕頭請安,被夫人身邊的楊媽媽扶起,陳舒和陳嬌也在一側給祖母請安行禮。
等二房的人站在一邊兒,老夫人擡眼一瞧,今日這唐氏和舒姐兒穿的倒是挺好,顏色相近,冬日看着這紅色人也覺得暖活。賜座上茶後,就開口詢問到:“二媳婦,這些天身體可好全了,瞧着面色不錯,可有再找大夫瞧瞧”
聽到婆婆詢問,陳唐氏笑着柔聲說道:“多謝母親記掛,媳婦已然請醫生看過了,醫生說病情已然好了,只是身體還是有些虛弱,慢慢調養着即可。生病這數十日,還勞煩母親操心記掛,母親身體不適之時,也不能上前侍奉,實屬媳婦的不該了。”
老夫人知道自己這個二媳婦是個孝順乖巧的,當下也哈哈一笑道:“不礙事,人都有個三病五災的,好了就行,我這病比你好的還快些。這幾日舒姐兒盡拿些好吃的給我,做了個沒見過的點心,叫什麼蛋糕的,我和你嫂子可都覺得十分不錯。”
聽到老夫人對自己的舒姐兒並沒有厭惡之情,反而有了一絲絲喜愛,陳唐氏也是十分高興。自己生病前,陳舒在家可是沒人喜歡,長輩責罵,奴僕避讓的,十分讓自己頭疼。沒想到現下,老夫人和嫂子的態度能有這麼大的改變,還真是讓人欣喜。
坐在一邊兒的陳白氏也應聲說道:“母親說的可不就是這,昨舒姐兒還做了些送與我和南宮先生。我讓齊哥兒送去後,聽說南宮先生嚐了讚不絕口,說江南點心本就奇巧出名,舒姐兒做的這個竟然絲毫不承讓那些有名的點心鋪子,十分不宜呢。”
在一邊兒的陳唐氏見婆婆和嫂子都這樣說,連忙說道;“母親和嫂子快別誇了,再誇下去,她那就更是得意洋洋了。我病着,舒姐兒做些好吃的也理應孝敬母親和嫂子,不值當這麼誇她。”
陳舒聽着母親這樣說,假裝害羞的一笑,但是坐在下手邊的陳嬌聽的那是個怒火中燒,陳舒什麼時候會這些東西的,自己居然完全沒有聽到風聲,一會兒回去後得讓紫鵑問問納福居的那個小丫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