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神馬狀況?”張曜靈兩手懸空,溫香軟玉抱滿懷,他的心中卻只有這一個呆呆的問題。
剛纔還可以解釋爲一時激動,現在怎麼又來一次?自己剛纔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還是……還是……
還沒等張曜靈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懷內的郗道茂已經起身了。她離着張曜靈三步遠的位置坐下,伸出手背來在自己的臉上擦了擦滿臉的淚痕,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張曜靈的時候也是躲躲閃閃的。
張曜靈隱隱覺得不妥,只是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不妥。費力地扭動脖子四周看了看,張曜靈就開始問郗道茂現在的狀況。
原來,在昨天的那一場山洪爆發中,張曜靈和郗道茂都被捲入了洪流中。張曜靈一開始就被撞暈了過去,而他在暈過去之後,依然死死地將郗道茂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以至於後來當兩個人被人發現的時候,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兩個人分開。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張曜靈現在全身痠痛動一動都費勁,但是郗道茂除了一些肌膚擦傷之外,基本上什麼事都沒有。這幾天以來,都是她照顧着昏迷不醒的張曜靈。
而至於剛纔在張曜靈面前趾高氣揚的傢伙,張曜靈也從郗道茂的口中弄明白了,原來這一次,自己,還是受了那幫江東士族子弟的幫助才活了下來。
兩個人被洪流衝出去老遠,郗道茂雖然沒受什麼傷,但是驚恐及缺氧之下,也暈了過去。等她們醒來之後,就已經出現在了這羣從建康城逃出來的士族子弟的隊伍之中了。
“建康城的情況這麼惡劣了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都逃出來了?”張曜靈向着四周的人羣看了一看,皺着眉頭問道。
四周黑壓壓的全是人,那場景,讓張曜靈想到了南斯拉夫戰爭時期的難民。只是和那些難民不一樣的是,這些人全部都是衣着光鮮,身邊大包小包也是亮光閃閃的,更像是蒙難出逃的王孫貴族。
“我不知道,不過有個人肯定知道,我去找她!”郗道茂先是搖了搖頭,不過隨即她雙眸一亮,對着張曜靈說完之後,就向着一邊跑了出去。
張曜靈笑着看着她一瘸一拐的可愛樣子,不一會兒,她就帶着另一個年輕女子來到了張曜靈的身前。
“怎麼是你?”張曜靈有些驚訝地看着面前的這個女子,這個人,他也是認識的。
居然……是謝道韞。
“爲什麼不能是我呢?”郗道茂看着張曜靈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說道,“張公子醒了?現在怎麼樣?”
“還好,還有一口氣在!”張曜靈從地上坐起來,他現在的身體就連他自己也驚奇不已,他剛纔已經查探過了,大腿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筋骨未傷,但是血肯定流了不少。聽郗道茂說自己已經這麼昏迷了四天了,滴水未進,但只是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工夫,自己就已經恢復了不少的力氣。
“這幾天多虧了謝姐姐的幫助,要不是她派人來幫我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呢!”郗道茂從旁插了一句。
“謝謝你了!”張曜靈看着對方,真誠地說道。自己和江東的士族子弟交惡,要不是有謝道韞的幫助,派人過來給張曜靈處理了傷口,僅憑郗道茂這個毫無經驗的小丫頭,張曜靈現在估計早就發炎而高燒不退了。
“一點小事而已,而且我幫助張公子,可不是無償的哦!”謝道韞俏皮地說道。
“我現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兩袖清風,連路都走不了,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張曜靈好笑地看着對方。
“張公子應該也知道了吧?天師道的亂民,現在已經全都瘋了一般地遍佈各地。我們這些人,也是從建康逃難出來的。但是現在,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而我相信,張公子,應該可以幫助我,逃出生天!”郗道茂定定地看着張曜靈,一字一句地說道。
“真的有那麼嚴重嗎?難道連你們的家族,也無法在建康立足嗎?”張曜靈反問道,就算是盧竦喪心病狂,也不至於讓根基深厚的陳郡謝氏都不放過吧?
“張公子還不知道吧?我的叔父輩們,都已經入獄了。”說到這裡,謝道韞的眼圈卻突然紅了。
“怎麼可能?他們瘋了不成?”張曜靈失聲道。
“你說對了,他們瘋了。而且瘋了的,不只是一個人。”郗道茂悽然一笑,轉頭看了看同樣珠淚盈盈的郗道茂,隨後對張曜靈說道,“你知道嗎?有很多的士族子弟,都投靠了盧竦。這其中,也包括道茂妹妹……還有我……的未婚夫。”
“他們纔不是我的未婚夫!我們之間早就已經恩斷義絕了!”這時候,郗道茂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強調道。
“其實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麼意義了。道茂妹妹說得對,他們現在,都已經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了。”謝道韞點了點頭,喃喃道,“現在唯一重要的,就是我們自己了……”
“他們都瘋了不成?難道琅邪王氏的整個家族,都失心瘋了?”張曜靈震驚不已,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盧竦,居然有着這麼大的能量。
“他們全家人,都對天師道癡迷不已。再加上盧竦的一點利誘,他們全家人,就都投入了三清道君的懷抱了。而對於像我們家這樣的不合作的,他們下起手來……卻比那些妖人還要狠!要不是叔父想出了一個計策放出了我們這些後輩子弟,只怕我們,現在也是同樣的下場!”謝道韞淚水劃過臉頰,泣不成聲。
“真是瘋了,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瘋狂了……”張曜靈無言以對,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歷史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不但天師道的叛亂提前了,居然連赫赫有名的“書聖”全家,居然也上了賊船。
“誰能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呢?”謝道韞慘然一笑,隨後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玉臉上淚痕未乾卻滿是堅毅,“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如今張公子也醒了。我想知道,張公子打算去哪裡?”
“我?”張曜靈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含糊其辭地說道,“自然是回家了!”
“那好!如果張公子不嫌棄的話,請帶上小女子同行!”謝道韞定定地望着張曜靈,重重地點了點頭。
“還有我!”一旁的郗道茂也不甘示弱,同樣說道。
“你們兩個……這是……”張曜靈瞠目結舌,自己什麼時候又招惹上這兩個小丫頭了?自己出來一趟,帶上一個還不夠,這就又來兩個?
“江東已亂,桓溫也不會甘於寂寞,這裡必將有一場曠日持久的戰亂。阿遏已經去了淮安,我留在這裡也無用,不如隨張公子去涼州,還希望張公子垂憐!”謝道韞再次點了點頭,嘴裡說着請求,只是望着張曜靈的眼神中,卻早已是決然。
“可我現在連路都走不了,你們兩個把希望寄託在我這個殘廢身上,豈不是緣木求魚?”張曜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條腿,苦笑了一聲說道。
“不管張公子變成了什麼樣,我總覺得,跟着張公子,總比跟着那幫紈絝子弟,要好得多!”謝道韞看着張曜靈的眼神中滿是信任,只是這種信任,卻讓張曜靈搖頭苦笑不已。
“這是什麼運道啊,還沒怎麼着呢,腿斷了,還多了你們兩個小尾巴!”哀嘆着說了這一句,張曜靈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向前就走。
“張公子去哪裡?”看着張曜靈頭也不回地向前就走,謝道韞在後面焦急地喊道。
“不是說跟我走嗎?既然把希望寄託在了我的身上,那就什麼都不要問,跟我走吧。”張曜靈走起路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但是走起來卻很快,說話的功夫,就已經出去十幾米遠了。
“你……你怎麼能走路了?”郗道茂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她吃驚地看着張曜靈在前面一瘸一拐地走着,和自己很像,只是卻比自己快多了。
剛纔不是還剛醒過來連動一動都不行嗎?怎麼這麼快就能走了?他還是人嗎?
“當然能了,行了,你們兩個要跟我走的話就趕緊跟上,我可不等人哦!”張曜靈腳下不停,繼續向前面走。
“等等我們!”郗道茂卻急了,趕緊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謝道韞走在最後,看着前面張曜靈和郗道茂兩個人一瘸一拐地走着,妙目一轉,似乎有了一種明悟。淺淺一笑,也輕提裙裾,小跑着跟了上去。
管它呢!跟着這個人,總比那些人要強得多吧?至少,總也是一個希望吧!
張曜靈走在最前面,身後則跟着兩個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丫頭。只是他雖然從未回過頭,在後來兩個丫頭漸漸跟不上的時候,他還是不着痕跡地放緩了腳步。
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從早晨一直走到了傍晚,眼看着晚霞已經染紅了半邊天,似乎可以永遠走下去的張曜靈,終於停下了腳步。
看着張曜靈終於停了下來,身後兩個姑娘頓時鬆懈了下來。兩個人幾乎同時坐倒在地,彼此互相看着,“呼呼”地喘着粗氣,眼神中,卻有着一種同病相憐的苦笑。
這個張曜靈,才真的是一個瘋子。明明他受傷比自己重,甚至在醒來之後連口水都沒有喝過,但是走起路來,兩個人拼了命都無法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
更加可惡的是,這個混蛋,明明知道兩個姑娘在後面走的辛苦,卻連回頭看看的心都欠奉。真是沒見過像他這樣的人!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
抱怨歸抱怨,看着張曜靈現在突然停了下來,這裡卻既不是市鎮也不是什麼驛站官道,他停在這裡幹什麼?
謝道韞心頭疑惑,正要打算走上前去問問張曜靈的用意,卻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好像有人過來了。而且,好像是很多人。
“有人來了!我們快點躲起來!”謝道韞臉上現出懼色,在這一路上,他已經遇到了不止一次的這種情況。而每一,她們遇到的,都是那些瘋子一般的亂民。如果不是這幾次運氣好沒有遇上大股的亂民,她們,還真的不一定能夠活着撐到這裡。
“沒事,自己人。”張曜靈終於回頭了,對着謝道韞微笑道。謝道韞看到,在他的臉上,突然就出現了一種叫做思念的東西。好像,見到了久未見面的親人一般。
還沒等謝道韞研究明白張曜靈臉上的表情,從遠處,就已經出現了一隊騎兵。由遠及近,速度越來越快。
看到了那些騎兵很快地衝了過來,張曜靈臉上的微笑更濃,迎着那些騎兵,他邁開大步就迎了上去。
謝道韞和郗道茂留在原地沒有動,他們都看到,那一對騎兵在距離張曜靈三米遠的位置,就齊刷刷地停了下來,非常地整齊。而更讓她們震驚的是,從最前面的那匹馬上下來了一個人,在定定地凝望了張曜靈片刻之後,就和張曜靈緊緊地抱在了一起。隱隱的,謝道韞似乎還聽到了哭聲。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謝道韞和郗道茂面面相覷,雖然兩個人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兩個人都感覺到,這個和張曜靈抱在一起的人,好像……是一個女人呢!
而且,還是一個和他關係不一般的女人呢!
過了一會兒,張曜靈就牽着那個人的手,朝着兩個人這邊走了過來。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果然不出兩人所料,那個人,的確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
“張公子,這位是……”還是謝道韞最先恢復了常態,深深地看了那名突然出現的女子一眼,開口問道。
“這位就是詠絮才女吧?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叫我雁兒吧,我姓北宮。”來的人,居然是北宮雁,她嬌靨如花地望着兩個神態各*望着自己的小丫頭,在不經意間,卻又用一種戲謔的眼神望了張曜靈一眼。
“好了好了,要敘舊的話等一會兒再敘!雁兒,你先借給我幾個人,我還得去找那兩個不省心的小丫頭去呢!”終於見到了自己人,張曜靈放鬆之餘,卻又想到了蘇若蘭還有李新月兩個人現在還是生死未卜,不由得又有些憂慮了起來。、
“公子要找的,是不是若蘭妹妹,還有一個姓李的姑娘?”北宮雁臉上的笑容不變,只是在張曜靈看來,卻怎麼看怎麼都有點別的意思。
“對啊,難道你見到她們了?”張曜靈一愣,緊接着反應了過來,急聲道。
“你們兩個,不是嚷着要來找他嗎?現在他已經出現了,你們兩個,爲什麼又不肯出來呢?”北宮雁突然轉身,對着後面已經全部下馬的騎兵們說道。
後面沒有人出來,卻有一個氣鼓鼓的聲音傳了出來:“他現在豔福無邊,左擁右抱,樂不思蜀,哪裡還想見我們?”
“大姐?”張曜靈又驚又喜,飛快地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衝進了騎兵隊中。
“大姐!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張曜靈很快就發現了士兵裝扮的蘇若蘭,心情激盪之下,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喃喃地重複着。
“你……”蘇若蘭本來想要冷臉相向,誰知道張曜靈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就已經被他給緊緊地抱住了。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就不再動了。
“等一下!等一下!”本來被張曜靈保住,是蘇若蘭夢寐以求的事。但是剛陶醉了一小會兒,蘇若蘭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推不開張曜靈,卻開始用力地掙扎了起來。
“怎麼了?”張曜靈奇怪地鬆開了她,好奇地問道。
“月姐姐還在這裡呢,她有東西要給你看!”蘇若蘭的俏臉上又是豔若丹霞,但她的眸中卻透着一股促狹的笑意,走到張曜靈的後面推了他一把,就把他給推到了一個士兵的面前。
“你是……”張曜靈看着面前的這個和蘇若蘭同樣裝扮的士兵的頭盔,從感覺上,他覺得這是李新月。可是好像……又不是她……
對方沒有說話,卻只是伸出了一隻瑩白如美玉的手腕來,輕輕地把頭上的頭盔除下了。
頭盔緩緩除下,一頭瀑布般的青絲傾瀉而下。長垂至腰的青絲將兩鬢覆蓋,在中間的,卻是一張精緻到了極點的俏臉。張曜靈的目光只是望了一眼,目光就再也移動不了分毫了!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張曜靈見過的美女並不少,不說別的,就是現在,身邊的蘇若蘭、北宮雁、郗道茂、謝道韞她們幾個,都是難得一見的傾城美女。但是和麪前這個人相比,卻好像,都差了那麼一點。
一張精緻的臉龐上,肌膚欺霜賽雪,眉若遠山,目盈秋水。張曜靈想了好長時間,也只能借用古人之言“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來形容她了。
“你……你是……”張曜靈隱隱覺得對方很熟悉,只是望着這有如姑射仙人一般的絕世美人,他卻又不敢相信自己的那個念頭。
“她就是月兒姐姐啊,看你那呆樣子,跟一個呆頭鵝似的!叫你大色狼真是沒有冤枉你!”見到了張曜靈如此失態,身後的蘇若蘭不滿地哼道。
“月兒……你是月兒……”張曜靈呆呆地重複着,只是他怎麼都沒辦法,將面前這個美得不像話的佳人,去和之前那個臉色蠟黃的醜女重合在一起。
美人垂淚不答,淚中帶笑地望着張曜靈,突然向前一撲,就撲到了張曜靈的懷中,抱得緊緊的,很用力很用力。晶瑩而冰涼的淚水,滑落到張曜靈的胸膛上。
“是我!是我!現在的我……纔是我!”李新月泣不成聲,嬌美的聲音很是動聽,卻少了平日裡慣常的清冷。有的,只是滿滿的感情。
“真的是你啊……沒想到……你居然長得這麼好看……”張曜靈有些傻傻地笑着,一雙手笨拙地撫摸着對方柔滑的滿頭青絲,喃喃道。
“我長得很好看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以後天天讓你看,好不好?”李新月依然緊抱着張曜靈不鬆手,用下巴點了點張曜靈的肩膀。
“當然好啊……可是……”張曜靈心情同樣激盪難以平靜,本來想要點頭,但是卻又想到了爲難之事,遲疑着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不要說,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李新月依然沒有放開張曜靈,貼在他的耳朵旁邊說道,“你是要說你已經有了婚約,不能再另娶我爲妻是吧?”
“嗯……”張曜靈艱難地點了點頭,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心中,其實早就已經悄悄住進了她的影子。只是……
“沒關係的,我不求什麼名分,我只希望,你可以像以前一樣對我,像現在一樣,繼續將我抱在懷中!”李新月抱着張曜靈更加用力。
只是張曜靈卻好像傻了一樣,僵硬地站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連眼珠子,都好像不會動了。
“好!”
就在李新月開始覺得有些不安的時候,張曜靈突然大聲喊了這麼一句,倒把李新月給嚇了一跳。
張曜靈緩緩鬆開李新月,但卻不允許她離開,一手拉着她走到神色複雜地看着二人的北宮雁面前,定定地看着她,半天不說話。
“公子,你有什麼事嗎?那個謝將軍也來了,他在海邊哪裡等着你,我們還是先走吧,不然他該等急了……”被張曜靈這種灼熱的目光看得心慌意亂,北宮雁慌忙拿出些別的事情來說,只是此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到底是什麼。
“謝將軍也來了?出什麼大事了嗎?”張曜靈倒是一愣,建康的動亂剛起,自己僅僅用秘密渠道通知了北宮雁,怎麼連他都驚動了?
“是……慕容恪死了,謝將軍覺得公子應該早點知道這個好消息,就親自來了,恰好和雁兒在路上遇到了,就一塊兒來了!”見到張曜靈終於被自己給吸引去了注意力,北宮雁鬆了一口氣。只是在輕鬆之餘,卻又有着一層失落浮上心頭。
“死了?好消息!確實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哈……”張曜靈一呆,隨即仰天大笑了起來。
“是……”北宮雁低頭稱是,但她剛說出來一個字,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玉手,被另一隻手,給緊緊地握住了。
“公子,你……”北宮雁紅暈上臉,也不擡頭,她知道,這是張曜靈的手。
“就讓他先死一會兒吧,現在沒工夫管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張曜靈兩隻手分別拉着北宮雁和李新月,大步向前面走去,“……回家!結婚!”
“什麼?”所有的女人異口同聲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張曜靈轉頭,看着面前的這些絕世紅顏說道:“我張曜靈從來都不是什麼文人雅士,也不想做什麼正人君子!我以前一直懵懵懂懂,但是這一次昏迷,讓我也想明白了不少事!人生在世,白駒過隙,倏忽而已!既然你們都將感情放在了我一個人的身上,我又爲何還要辜負於你們?”
“天命在我,自己的命運,只能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張曜靈拉着兩個暈陶陶的少女向前就走,只留下了一句話給後面的人,“人生得意須盡歡,何不盡興而爲?”
看着張曜靈和兩女越走越遠,一直紅着臉不說話的蘇若蘭,突然擡起了頭來,發足向前狂奔。一邊追一邊喊:“等等我!還有我呢!”
僅剩下謝道韞和郗道茂兩人,兩名少女對視了一眼,臉頰上同時一紅,沒有說任何的話,卻幾乎在同時,也開始向着前面小跑着追了上去。
前面,有夕陽,有希望,有夢想,有未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