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雖然知道楚風-流的騎射水平好,但是並沒有真正的親眼見識過。
這天一大早,馬文才早早的起牀收拾,心想,今天騎射課山長親自監督,一定要好好表現,將昨日因爲擾亂課堂秩序給夫子留下的壞印象從山長這邊找回來,順便看看自己那品狀排行的第一名的位子,還能不能試着再挽回一下。
一想到這個,馬文才就好心塞,楚風-流這個大笨蛋,到底知不知道品狀排行真的很重要的!
看着一邊,將自己整個腦袋都蒙在被窩裡還在熟睡的楚風-流,馬文才感嘆,自己就是個操心的命!
馬文才輕輕下牀穿好衣服,一大早去領了騎射服再回宿舍,楚風-流已經起牀洗涮完了,穿好了院服要出門。馬文才將自己手中剛領的衣服遞給她:“騎射課有專門的騎射服,我去幫你領了,換這身出去,穿院服騎馬你也不嫌這衣服累贅。”
“這顏色怎麼這麼難看。”見衣服第一眼楚風-流略嫌棄,屎黃屎黃的。楚風-流剛想說‘這誰挑的顏色,什麼眼光’便被馬文才一記白眼給瞪了回去。楚風-流知道是馬文才好心幫她,剛纔也不過是開了句玩笑,接過衣服笑着輕拍了一下馬文才的肩膀,好兄弟一樣隨口說了句謝謝,便走去屏風裡頭換衣服了。
這騎射服裝衣服的面料要厚些,手上摸起來的質量也比院服糙了點,不過因爲是緊身的,所以行動起來非常方便,穿起來也很舒適。
將腰上的綁帶使勁的繫緊,固定好髮飾,再紮緊袖口,楚風-流便穿戴完畢了,如果忽略了顏色的話,那這身利落乾脆的打扮楚風-流也是非常喜歡的。
馬文才看見楚風-流一身利索的打扮,到是小小的驚豔了一下,馬文才心想,楚風-流這傢伙,平時不修邊幅看着也就那樣,這一下子利落的打扮起來還真的挺有人樣,脫掉了平日裡那神寬鬆的長袍,這緊軋的腰帶到是顯的出身材纖細,玲瓏嬌小了不少,到是看着順眼多了。
楚風-流將箭囊背在背後,斜挎到胸前洗好,拿了弓箭在手,挽弓輕輕試了一下,效果還不錯,看見馬文才看她,楚風-流笑道:“怎麼文才兄,我穿這身是不是很酷,你我還沒比過箭吧,早一點認輸還來的急喲。”
看見馬文才又要不屑冷哼,楚風-流將弓往馬文才胸前一指,話搶了先:“哎,先別急着輕敵,你可千萬別小瞧了我,輸贏勝負我們就等賽場見分曉好了。”說完便很瀟灑的走出了宿舍們,回頭把門關好,楚風-流催促,“快換衣服,等你一起吃早飯呢。”
馬文才無語:“我是想說我們倆是一個隊的,不用比試的!”自己剛纔是想誇她穿這身其實很好看的,哪裡要同她說什麼比賽啊,要比也是和梁山伯那隊人比的。
舉起自己手中的騎射服,馬文才打量了一眼,小聲自言自語:“這顏色不好看嗎,我覺得這顏色挺好看的啊,早知道你不喜歡黃色,就搶梁山伯那套紫色的了。”
……
後山馬廄裡,陳夫子帶領一衆學子來選自己喜歡的馬匹,楚風-流看着梁山伯他們的隊服時才覺得自己被馬文才給坑了,先不說人家梁山伯和荀巨伯的紫色衣服越看越漂亮,就說馬文才也沒告訴她,還可以自己選隊友這件事的。
楚風-流瞧了瞧自己身邊的王藍田、馬文才,再看看對面的梁山伯、荀巨伯、殷俊卿以及方家淵等人,默默的在心中嘆了口氣,她這是妥妥的反派節奏啊。
看着陣容會不會被正派秒殺很難說的,梁山伯看起來一身書生氣,看那樣估計連劍都拿不穩,祝英臺嬌嬌小小的能不能騎上馬還難說,殷俊卿和方家淵兩位小少爺就不用說了,就一個荀巨伯還能有點威脅,可這不用比也能被馬文才秒殺了。
所以原本興致勃勃的楚風-流就鬱悶了,不和馬文才對峙,請問她的用武之地在哪裡呢,在這方面她可不想再被馬文才文武雙全的光輝給遮住。
楚風-流的小心思,馬文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馬文才牽的小紅馬是學院裡唯一特殊的一個,自己從家裡帶來的,而他此時正交代王藍田等人,將最後那匹脾氣暴躁專和女子過不去的小母馬留下。於是祝英臺趕來的時候,馬廄裡就只剩下兩匹馬了。
馬文才走過去拉過一匹馬的繮繩,看着趕來的祝英臺朝她笑了笑:“英臺你纔來啊,大家都挑完了,這匹是風-流的,只剩下那一匹了。”祝英臺不知道馬文才爲什麼這幾天都這麼熱情的跟她打招呼,‘哦’了一聲就要去牽馬,馬文才及時出手拉住了她,在她耳邊小聲道,“這匹馬脾氣不好,尤其是和女人過不去,聽說它專踢女人,你可當心點。”
祝英臺沒想到馬文才會突然和她說這個,擡頭看着那匹馬,下意識心虛的倒退了一小步。馬文才將手搭在木架上,看着祝英臺笑的非常欠,小聲道:“怎麼,不敢靠近吶。”
祝英臺心中打鼓,面上卻不顯,倔強道:“誰說我不敢的!”
梁山伯一直關心着祝英臺這邊的情況,擔心祝英臺會被這匹脾氣不好的馬誤傷,梁山伯好心的過去,將自己的馬換給祝英臺,卻被馬文才一把推開了:“梁山伯,要你多管閒事。”
祝英臺趕緊扶住梁山伯,面色不善的盯着馬文才怒氣衝衝:“馬文才!你又搞什麼鬼!”爲維護梁山伯,祝英臺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八度,卻將包括陳夫子在內的其他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過來。
剛剛擺好箭靶子的王藍天之前偷聽到馬文才讓小馬統去祝家莊調查祝英臺的事,看熱鬧的上前挑事:“夫子,這是一匹專踢女人的馬,我看祝英臺平日裡走路都妞妞捏捏、娘裡娘氣的,長得也一副女人樣,我倒是懷疑他是不是個男的了。”
“王藍田!你別胡說八道!英臺身子弱,傷到他了怎麼辦!”梁山伯維護祝英臺,聽別人這麼說自己的小賢弟自然生氣。眼睛卻不自覺的看了祝英臺一眼,心想,英臺只是身子弱些,怎麼可能會個姑娘。
看着雙方起了衝突,陳夫子對王藍田的話心底暗暗思索,不由的也多打量了祝英臺一眼。祝英臺看着周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臉上怒氣已顯,但又不能罵夫子,只得下意識往梁山伯身後一躲,輕哼一聲板着臉誰都不要搭理了。
馬文才明顯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抽空還瞄了楚風-流一眼,好像是在說,‘看祝英臺暴露了你要怎麼辦’,楚風-流對馬文才這種小聰明纔不屑於搭理,一直在給自己的小馬捋毛。
荀巨伯早就看不慣王藍田了,知道楚風-流和馬文才交好,便將話題轉移了回去笑道:“王藍田,你上次在食堂找楚兄的麻煩時,不是還說,他長得一副狐媚樣想勾-引你嗎,現在又跑到這兒來說祝英臺也是個姑娘。”荀巨伯聲音一提帶領大家起鬨,“王藍田,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瘋了吧,你看我像不像姑娘啊。”
這話說的有點違背書院聖人之道,不符合學子的身份,陳夫子臉色略黑。馬文才也沉了臉,楚風-流很無辜,胳膊搭上荀巨伯的肩膀,湊近他幫他把話題轉過來:“喂,荀巨伯,你可別瞎說啊,誰願意勾-引他啊。來來來,你好好看看,我真的長得比祝英臺還像女人嗎?”
荀巨伯一見楚風-流如此就知道她不但沒生氣,還樂意幫祝英臺解圍了,桃花眼一彎,笑道:“楚兄天生男生女相,國色天香嘛。”
“本公子那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楚風-流將手中的繮繩扔給荀巨伯,暗自緊了緊腰帶,突然腳下蓄力飛速走到那匹所謂專踢女人的馬匹邊,解開了算在木樁上的繮繩。
還不等被楚風-流這一動作好一驚的馬文才喊她,楚風-流早已一個利落翻身跨上了馬背,駿馬呼嘯一聲揚蹄而起,驚到了周圍一衆學子下意識全都後退了幾步。楚風-流腿上蓄力,身姿挺直,拉緊繮繩,隨着駿馬揚身而起。下一瞬,便威風凜凜的跨過衆位學子,飛奔到了後山練武場。
練武場周圍是學子們剛剛擺好的箭靶,遠近不等,整整圍了一圈,圓場對面是一條大道,大道兩邊,箭靶兩百米一個,一直延伸到後山山頂。
學子們的目光一下子被聚集起來,楚風-流一個瀟灑的御馬動作已經驚豔了不少人,接下來的拉弓搭射便更是讓大家刮目相看。連荀巨伯都沒想到,平時看起來較爲柔弱的楚風-流一騎上馬,背上弓箭竟是如此厲害,解下背上弓箭,搭弓拉射驚可以做到百步穿楊一般箭箭中靶。楚風-流躺在馬背上再一個仰身搭射,力度之大,這一圈下來,箭靶子都倒了一半。
周圍一衆學子震驚之後眼神逐漸變了崇拜,陳夫子更是眼前一亮,看的馬文才也躍躍欲試,心中激盪不已。原來這楚風-流還算是就幾分真本事,也怪不得總是聽她講要同自己比試了。
楚風-流也是有意耍帥,自己在書院裡實質上能炫耀的東西也只有這一件了,不顯擺顯擺怎麼能行。
馬文才似乎是被楚風-流激起了鬥志,奪過王藍田背上的箭囊,也翻身上了馬,雙腿用力一夾馬肚便騎馬躍到了楚風-流身邊,將手中的箭囊扔給她,眼睛看着遠處那條兩遍擺滿箭靶的小道,笑道:“誰先到山頂就算誰贏!”
馬文才話未落音便縱馬而去,楚風-流等着和馬文才比試的機會已經等了許久,哪裡肯示弱,接過箭囊,綁在身上,便追隨他離去。
“喂,風-流加油,別輸給馬文才!”還是殷俊卿最先反應過來,跑上前去大喊助威。
一時之間後山便熱鬧了起來,衆人紛紛響應,倒把王藍田給聽懵了,待反應過來時纔跟在大家後面拍大腿急道:“哎呀,一個隊的,別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