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疼死了!”楚風流小心的挽起自己的‘褲’‘腿’,抓着馬文才的胳膊真想踹死他。你想滾自己滾好了,幹嘛還拖上她。祝英臺那邊是躲過去了,可是滾下山坡的樹墩沒躲過,撞上去差點把‘腿’撞折了,楚風流覺得自己實在太倒黴了,馬文才怎麼就沒事的!
馬文才還敢嫌她矯情,要不是‘腿’不能動了,真是很想踹死他。
“好了好了,別掀了,你也不知道避嫌啊。”馬文才將楚風流挽‘褲’‘腿’的手輕輕拍下去,阻止她再繼續往上挽的動作。馬文才採了點草‘藥’回來,看楚風流也不怕避嫌就脫了鞋把自己的‘褲’‘腿’撂起來,可能真的是撞到骨頭了,確實是紅腫的很厲害。
馬文才心中有那麼一點小愧疚,剛剛只不過一時心急,沒護好她自己也有些責任的。
“還避個屁嫌啊,‘腿’都斷了!哎呦,輕點!”楚風流現在哪裡還有那個閒心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馬文才一聽楚風流又說髒話,敷草‘藥’的手下意識加重了力度,又讓楚風流疼的一陣哀嚎。
馬文才從衣服的下襬上使勁撕下一綹布帶,小心的給楚風流包上。天‘色’已經黑了,馬文才將楚風流的‘褲’‘腿’放下又幫她把鞋子穿上,楚風流表示很憂傷:“‘腿’要廢了怎麼辦。”
馬文才看了看周圍環境,扶起楚風流背到背上,沒想到楚風流這麼輕,就算背在背上也沒‘花’多少力氣,馬文才莫名的就感覺有那麼一丁丁的小心疼,於是軟下聲音來安撫她:“有我在這兒能讓你有事嗎,你抱緊了,我一定把你帶回去。你千萬別想多了啊,我這麼做全是爲了能跟楚叔叔有個‘交’代。”
楚風流胳膊攬着馬文才的脖子,忍不住一路吐槽:“就是因爲你,我纔會這麼慘!你說你偷看祝英臺洗澡就去偷看了,你飽點眼福,我摔下也值了,可關鍵是你根本就什麼都沒看到啊。沒看到還逃的這麼狼狽,馬文才你是不是爺們!”說着說着楚風流倒有點恨鐵不成鋼了,請問馬大哥您巧遇這一趟,搞這麼慘到底有什麼實際意義!
馬文才臉‘色’‘陰’沉,就知道自己和楚風流的思想不在一條線上,算了,不和楚風流生氣了,要是真的較真,自己早晚會被她氣死的。
馬文才踩踩腳下雜草,小心試探着腳下的路,想了想着自己這一趟實際上還是有收穫的:“至少我贏你了,祝英臺她就是個姑娘,這成定局你再已經沒法否認,七日之期未過,輸的人是你,這下子看你還如何反駁?”
這已經是馬文才唯一一件可以拿出來嘚瑟的事情了,楚風流就好心好意的不打擊他了,晚上後山小風吹着有點冷,楚風流感覺到有些冷便低頭往馬文才身上靠了靠,不忘催促:“走快點,好冷的。”
楚風流整個人都趴上來了,馬文才覺得有點彆扭:“把你的胳膊從我脖子上移開好嗎,快讓你勒死了,別以爲我揹你,你就可以隨便這樣佔我便宜了。”
楚風流摟着馬文才的胳膊又緊了緊,將腦袋放在背上直到蹭暖和了才道:“管你沾不佔便宜,我困了我要睡覺,你天亮之前要負責把我安安全全揹回去,要不然明天我告訴祝英臺你偷看她洗澡。”
“哎,這事你也有份!”好不講道理!
楚風流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睡覺,小聲道:“無所謂,反正我也是‘女’的。”
馬文才:“……”所以說,就算揭穿了祝英臺是個姑娘,他到底求得什麼?贏了有‘毛’線意義,看楚風流這架勢,恐怕接下來的幾天還的是要他伺候啊啊啊!心好塞!
馬文才揹着楚風流沿着原路小道走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微微偏頭對身後之人說道:“喂,阿辭,你真睡啊!陪我說說話,天很黑的。”
楚風流神‘色’朦朧,困得睜不開眼,又在馬文才肩上蹭了蹭,小聲糯糯道:“別吵,困~”
月光柔和,淡淡髮香繚繞,細綿呼吸之聲輕輕淺淺,馬文才微微側頭不自覺放慢腳步靜默幾秒,許久方纔輕輕迴應了一聲:“哦……”
……
楚風流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躺在醫舍裡是楚禾親自給換的‘藥’,好在馬文才揹回來的及時,沒有撞到骨裂,好好休息幾天等紅腫消了,‘腿’就好起來了。
馬文才不在,楚禾換好‘藥’出去了,早飯竟然是荀巨伯拿進來的。楚風流一開始沒想到荀巨伯也在,不過再轉念一想,因爲蘭姑娘在醫舍,那荀巨伯三天兩頭往這裡跑也就不奇怪了。
“昨晚你和馬文才到底去哪兒了,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一想起昨晚的事情,荀巨伯就覺得疑‘惑’,昨天晚上他來醫舍給蘭姑娘送東西,半道卻發現了馬文才揹着楚風流踉蹌的身影,兩人渾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馬文才的衣服都被樹枝劃破了,髮絲凌‘亂’,狼狽不堪,倒真的像剛剛經歷了一場生大戰逃難回來的一樣。
楚風流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心塞,馬文才就是一坑貨,楚風流只說是這是去後山散步不小心腳下打滑滾下山坡出的意外,荀巨伯也沒多想,只好心的多說了幾句以後小心點便不再過問。
楚風流剛剛鬆了口氣想要找楚禾幫忙去趟廁所,奈何‘腿’腳不便,剛一動‘腿’便疼的厲害,楚禾那小小個的又扶不動,荀巨伯來幫忙楚風流當然不讓,上廁所這種事情,讓個大男人來扶還真的是不好意思的。
恰巧在此時,梁山伯和祝英臺趕了過來,他們兩人是昨天晚上聽荀巨伯回去的時候順便說楚風流傷到‘腿’了,才知道的。梁山伯關心朋友,大半夜的跑去醫舍探望,卻被馬文才以‘不能吵楚風流休息’爲由給堵了回來。
祝英臺因爲傍晚後山洗澡的事情一直心慌的厲害,此時看到馬文才和楚風流也自後山回來,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她的懷疑,馬文才看見祝英臺也在此處的時候眼神頓了一下,因爲實在是累的厲害,將梁山伯從醫舍拉出來之後,和祝英臺連個招呼都沒打,便匆匆離開了。
馬文才當然不會就這樣把楚風流仍在醫舍不管,累的要死還是要親自去小馬統的宿舍支會楚禾一聲,方纔放心的回去睡覺的。
祝英臺到底也是個姑娘家的,洗澡的時候被人偷看了,面上尷尬也不能親自跑到馬文才面前問他那偷看洗澡的人是不是他吧。一想到此事祝英臺便羞愧的臉‘色’通紅,馬文才原本就懷疑她,被他戳穿了這書院自然也就不能待了,若那人是楚風流還稍微好些,至少楚風流的人品還是可靠一點的,可怎麼想都覺得很生氣。
祝英臺攥緊了後山現場,‘疑兇’不小心掉落的一個荷包,一路之上都心不在焉,還是決定明天等楚風流醒了再解決,先試探楚風流總必先試探馬文才要好的多。
梁山伯去醫舍看了一眼楚風流,聽蘭姑娘說情況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這幾天下‘牀’走路卻是困難了,爲了不耽誤楚風流上課,好心的梁山伯連夜爲他趕製了一把柺杖,可以抵在胳膊上支撐着走路。梁山伯趕製完了之後,這一大早就給送到醫舍來了。
隨後而來的馬文才在醫舍裡見到梁山伯,心裡就不爽,當即就拉下臉來了,而此時的楚風流正因爲上廁所不方便走路的事情而鬧心,看到梁山伯送來的柺杖別提有多‘激’動了,眼淚汪汪的握着梁山伯的手感謝這個熱心的大好人啊。
楚風流拿了柺杖放在胳膊下扶着梁山伯想出去走兩圈試試,卻沒想到被氣呼呼走過來的馬文才接過手去:“梁山伯不勞你來費心,風流我來照顧就行了。”然後也不等楚風流說話,便將柺杖丟到一邊,攔腰又將楚風流抱回了‘牀’上,期間還不忘語氣生硬的囑咐‘‘腿’傷了就好好休息別‘亂’動的話’,然後就又要把梁山伯給推出去。
楚風流簡直想‘抽’死他,好不容易起個‘牀’費了她多大勁知道嗎!要上廁所上廁所啊!
祝英臺見馬文才又欺負梁山伯,當然不讓就說了馬文才幾句,馬文才一看見祝英臺腦子裡不自覺的閃出昨晚後山的事情,臉‘色’又紅的不自然。祝英臺見他神‘色’古怪,就猛盯着他看,馬文才哪裡好意思直視祝英臺的眼睛,趕緊低頭,這一低頭卻看見了祝英臺放在腰封裡‘露’出了的半截橘紅‘色’的繡扇荷包,手下意識往自己腰上一‘摸’,這才警覺楚風流送他的荷包早就丟失了。
這下子可真的完蛋了,馬文才內心淚流滿面。
祝英臺一見馬文才這一連串不自然的動作,心裡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她故意將荷包‘露’出了本來就是爲了來試探馬文才和楚風流的。祝英臺心中一沉暗道一聲‘糟糕’已經確定昨晚那人八成就是馬文才了。
可是據她的瞭解馬文才這人雖然討厭了點,可也不至於做出這麼卑鄙無恥的事情,楚風流就更不可能了。
可怕就怕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