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許縣城十里外有一個名叫三棵樹的小村子,因村口有三棵樹而得名,全村不過只有十幾戶,近百口人。由於村子小,平日裡來的人也不多。
這一天,村裡卻一下來了幾十人,一個個都是身材強壯,滿面兇悍,手中背上還攜帶着兵器。今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爲了省糧,全村很多人都選擇了睡覺,因此大白天的村裡也很少看到幾個人影。
這些外來客好象面對的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廢墟,當他們走進村子,幾個精力過剩,又被餓醒的孩子正在村口玩耍,發現了這一夥人,並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這一夥不素之客。
一個身穿紫衣的人來到幾個小孩子面前,問道:“小傢伙,村裡的大人都到哪裡去了?”
一個孩子見那個紫衣人還算面善,就答道:“爲了省糧,都在睡覺。”
“很好,真是乖孩子。”
紫衣人點了下頭,臉上綻放出了笑容,幾個孩子見紫衣人笑了,也跟着一起天真地笑着。紫衣人忽然笑容變得很陰冷,倏地一下拔出背後的刀,一道寒光閃過,兩個孩子便被攔腰斬斷,其餘的孩子還沒來得及害怕哭泣,紫衣人的刀便再一次砍來,剩下的孩子全部倒在血泊中。紫衣人出刀的速度太快,一切也只是發生在一瞬間。
一個小孩子的頭飛向了半空,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散去,紫衣人伸手接住了人頭,高高地提舉起來,仰面張開嘴,鮮血從脖腔流出,滾落在他的口中,他還饒有滋味地咂了咂嘴巴。
三棵樹村的村長被尿給憋醒,揉着惺鬆的睡眼,搖搖晃晃地向自家簡陋的茅廁走去,他的那條心愛的大黃狗也寸步不離地跟了出來。他不經意間,隔着稀疏的籬笆牆看到外面血淋淋的一幕,以爲是自己做夢花眼,用力搓揉了一下眼睛再看去,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真的,那個紫衣人竟然生喝人血,好象來自地府的惡鬼一般。
他頓時睡意全無,駭得魂飛魄散,剛要張口準備大聲呼喊,忽然感覺嗓子眼兒好象讓東西給睹住了,低頭一看,不知何時一支駑箭釘在了他的咽喉上,他這才感到了疼痛,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他掙扎了幾下,不情願地向後慢慢倒下。
大黃狗看到他這個樣子,似乎也覺察到了危險,出於對主人的忠誠,它奮不顧身地撲向了一個躍過籬笆牆,試圖接近主人的陌生人,張開大口便咬,卻被那人一刀斬掉了半個頭,只嗷了一聲,便一命嗚呼。
紫衣人把孩子的頭往旁邊一扔,大喝一聲:“殺,一個都不許放跑。”
隨行的那些人應了一聲,紛紛拿出兵器,四散開去,向每一間房屋衝去,對付一些餓得快沒力氣走路的村民,而且全部還在睡大覺,這已經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屠殺,很多村民都是在夢中稀哩糊塗便丟了性命。
時間不大,所有的人都已經返回,聚集到紫衣人的周圍。
一個手下向紫衣人稟報道:“堂主,屬下帶人四處搜尋,發現這村裡幾乎沒有多少糧食,咱們是不是再換一個村子落腳?”
紫衣人冷冷地道:“不必了,這裡比較清靜,很合適咱們藏身,糧食的事情很好解決,剛纔你們不是殺了那麼多人嗎?正好可以用來裹腹。”
“這個……”那個手下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
紫衣人忽然猛出一掌,拍在了那個手下的胸口上,離得近的人都聽見了骨骼斷裂的聲音,那個手下的身子象一片秋葉般飛了出去,摔在了三丈開外的地上,落地後連幾口鮮血,便一命嗚呼了。
其他的人頓時噤若寒蟬,一個面如土色,不由打着冷戰。
紫衣人用威嚴的口氣道:“本座下的令,若有怠慢,便是這等下場。”
衆人馬上齊聲道:“謹尊堂主令諭。”
紫衣人滿意地道:“都去動手把屋子收拾一下,咱們最近這段時間就在此處落腳了,再派人出去放哨,如果有生人靠近村子,格殺勿論。”
衆人應了一聲,都下去開始佈置。
天快黑時,一匹健馬疾馳奔入小村,騎馬者來到紫衣人的面前,恭敬地道:“啓稟堂主,消息已經打探清楚,教主確實目前還關押在通許大牢。”
紫衣人急切地問道:“大牢裡面的守衛情況如何?”
騎馬者道:“裡面守衛森嚴,通許縣的衙役和捕快們,在十二個時辰內輪流值守,而且還有那個鐵捕冷月寒親自坐鎮大牢。”
紫衣人眉頭緊鎖地道:“這可如何是好?想救出教主還真不容易。”
騎馬者道:“那鐵捕冷月寒是個極爲難纏的角色,這些年來,道上有不少好漢栽在他的手上,屬下以爲,反正現在離問斬教主的日子還早,堂主先在此地守候,等與其他兩路人馬匯合後,再做計較也不遲。”
旁邊一個手下卻道:“堂主若真想搶得這營救教主的頭功,也不是沒有辦法,屬下這裡便有一計,或許能把教主救出來。”
紫衣人一聽大喜,忙道:“好,你說來聽聽,如果真把教主救出來,本堂主一定給你在教主那裡請功。”
那手下道:“多謝堂主栽培。”說着,便上前在紫衣人的耳邊嘀咕起來,紫衣人聽了幾句,臉上便露出一絲陰笑。
這些日子以來,方山等人在杞縣千戶所的六個軍戶**下,逐步掌握了火槍射擊和裝彈的要領,冷月寒也儘量抽空過來指點一下他們練習武藝,通許縣衙的捕快和衙役們在方山等人的帶動下,學習火槍射擊和裝彈,還有習練武藝的熱情高漲,冷月寒有信心也越來越足。
鴻雁門也及時送過來一個消息,幽冥教的人已經有一路人馬到達,其他兩路都在路上,估計在九月二十四日之前便會趕到通許。先到的這一路,最近幾天,加緊了對通許縣衙的打探,經過分析,領頭的大概有貪功之心,可能會搶先動手來劫大牢,希望冷月寒多加小心,提前做好防範。
冷月寒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知縣魯廣文,豈知魯廣文一介文官,聽到這個消息竟然有些驚慌,這倒不是說他膽小怕死,只是他不象冷月寒是習武之人,沒經歷過戰陣與流血。冷月寒安慰了一番,並將自己的對策說了出來,魯廣文聽了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魯廣文知道拼殺流血之事,他是幫不上半點忙,便都交給冷月寒全權處理。其實,明朝以文馭武的做法很卑劣,常常難以應付一些突發事件,因爲效率低下而誤事。難得魯廣文有自知之明,把權力都放給了冷月寒,也讓冷月寒有了大展拳腳的機會。
過了十五以後,月亮的缺也越來越細,過了二十便成了彎月。
彎月如鉤,更深夜靜,遠處傳來幾聲有氣無力的梆子聲。
角落裡有一隻野貓猛得跳出來,喵地叫了一聲,竄上了一處房頂。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並且還發出憤怒地低吼,因爲黑暗中有人驚走了它的老鼠。
野貓剛剛驚走,黑暗中便接連竄出一排人影,而且越來越多,全部都是黑布蒙面,個個身手矯健,敏捷無比,絕不輸於那驚走的野貓。在前頭的人帶領下,這些人穿房越脊,如走平地,飛快地向通許縣衙的大牢奔去。
縣衙大牢外除了掛着兩盞氣死風燈,大門此時緊緊關閉着,這些人來到大牢的牆外,一個蒙面人撿起一塊小石子投了進去,側耳聽了一會兒,見裡面沒有任何動靜,便縱身躍牆而過,其他的蒙面人也跟着魚貫而入。
這些蒙面人排在一個長隊,躡手躡腳地來到二道門,按道理這道門應該有人把守纔對,可是門上除了上了一把大鎖,一個也沒有,透過柵欄門只能看到裡面陰暗的燈光影影幢幢,而且還有一股溼黴的氣味飄出來。
一個蒙面人有些心虛地低聲道:“堂主,大牢乃刑獄重地,怎麼會一點守衛警戒都沒有?屬下覺得有些不對勁,咱們現在撤還來得及。”
另一個蒙面人咬牙道:“媽的,都來了就絕無退回去的道理,今天就是龍潭虎穴,老子也要闖一闖,就憑通話縣衙的這幾個人,也想攔住咱們?去,上前把門砸開,給老子往裡衝,救出教主可是大功一件。”
一個蒙面人來到門前,只擺弄了幾下,門上的大銅鎖便咔吱一聲打開,看樣子這傢伙以前不是修鎖匠,就是撬門壓鎖的盜賊。
門打開後,領頭的蒙面人把手一揮,其他蒙面人相繼闖了進去。迎面正碰上四個獄卒,最前面的蒙面人也不搭話,揮刀上前就砍,四個獄卒一見情況不妙,一邊向後退去,一邊大聲呼喊,並拔出刀來抵抗招架。
其他的蒙面人分出三個人撲向了那四個獄卒,剩下的蒙面人向牢房深處奔去,經過這四個獄卒大聲呼喊,整個大牢都被驚動了,很多獄卒涌過來,他們卻很膽小,只揮舞兵器圍在四周,一觸即潰,蒙面人只想去救人,並未去追殺那些獄卒,因此獄卒死傷很輕微。
爲首的蒙面人一馬當先,衝到大牢最裡面的一間牢房,隔着柵欄看見牆角偎縮着一個披頭散髮的人,身上鎖着重重枷鎖鐐銬,從服飾看去很象閆飄虎。
咣地一聲,牢門上的鐵鎖被砸了下來,爲首的蒙面人便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撲到那人的身前,興奮地大叫道:“教主,屬下來救您了……”
可是,他的話再也說不下去,因爲一支匕首**了他的胸口,他一點也沒防備,而且匕首悄無聲息刺過來的,又快又準。他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胸口的匕首,瞬間才明白過來,不由大叫道:“不好,我們上當……”話還沒有說完,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堂主……堂主死了……我們中埋伏了……”
其他的蒙面人紛紛驚慌地大叫着,那個殺死蒙面堂主的假閆飄虎哈哈一笑,把頭上的假髮扯了下來,接着混身一抖,他身的枷鎖鐐銬便飛向了衝進牢房裡的蒙面人,幾個蒙面人猝不及防,被打翻在地。
這時形勢突變,大牢裡那些獄卒們紛紛向後退去,隨即從外面衝進來一些手持火槍弓駑的捕快衙役,將手中的火槍弓駑瞄準了蒙面人。
教主閆飄虎是個贗品,堂主又被這個贗品教主殺了,大牢外面也衝進來這麼多手持火槍弓駑的捕快衙役,急轉之下的形勢令很多蒙面人措手不及,他們沒想自己轉眼間竟成了甕中之鱉。
投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幽冥教在江湖和在官府來說,都是臭名昭著,被捉住便一定沒有活路。所有的蒙面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負隅頑抗,準備做困獸猶鬥,垂死掙扎。第一排的蒙面人開始向獄卒們瘋狂地撲去,希望能以自己的犧牲,來爲身後的同伴們贏得機會。
“轟轟轟……”火光沖天,一排槍響過後,煙霧升騰中,七八個蒙面人倒在血泊中,後面的蒙面人氣勢稍微緩了一下,接着向獄卒們撲去。
“轟轟轟……”又是排槍過後,又有七八個蒙面人倒下了,後面的蒙面人趁機再次撲上來,這次幾乎是不要命了,因爲他們看見只有兩排火槍手,如果讓火槍手們有時間裝彈藥,就會死更多的人。
可是,火槍手們迅速向退去,在他們的身後又上來兩排弓駑手,嗖嗖嗖一片箭矢聲,距離如此近,根本就沒有躲閃的機會,而且弓駑的射速要比火槍快,接連十幾個蒙面人慘叫着倒下。
其他的蒙面人見無法硬闖出去,都向大大牢退了回來,其中有一個蒙面人兇悍地道:“媽的,咱們既然衝不出去,就回去殺了那個王八蛋,給堂主報仇,就算死了,咱們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他的提議得到了全體蒙面人的響應,於是所有蒙面人都退回大牢深處,一起爭先恐後地撲向了那個贗品教主,許多的刀劍向贗品教主落去。
贗品教主好象恭候已久了,見到他們衝過來,從背上拔出一個布筒,退也外面的布筒後,露出兩支亮銀短槍。只見他抖手一槍,竟快如閃電,一個衝在最前邊的蒙面被當胸刺穿,而且槍身上還向前冒出三道細細的血箭。
他擡腳把蒙面人的屍體踹飛出去,當場有三個蒙面人慘叫着被砸倒,他趁機暴喝一聲,搶步上前,使了一招雙龍出海,刺中了兩個蒙面人。他出手狠辣快速,轉眼間蒙面人已經倒下了七八個。
在他這一陣疾攻猛打之下,蒙面人立刻陣腳大亂,紛紛向後退去,一個蒙面人的頭目見他的武功如此高強,料定在江湖上絕非泛泛之輩,便挺身而出,迎上前來,高聲喝問:“你是何人?報上姓名。”
“在下冷月寒!”那人一字一頓地道。
“啊?他就是鐵捕!”
“大家快逃吧……”
“這下我們完了……”
蒙面人一陣驚慌,爲首的蒙面人馬上大吼道:“亂什麼?他只有一個人,咱們這麼多的人,大家一起上,就是壓也壓死他了。”他的如意算盤打得是不錯,外面有成羣的衙役和捕快,倚仗幾十條火槍和許多弓駑,已經嚴陣以待,等着他們自投羅網,而冷月寒這裡只有一個人,柿子當然要撿軟的捏。
可是,他打錯如意算盤,蒙面人都把目標指向冷月寒,沒想到卻讓冷月寒正中下懷。如果他們全力往大牢突圍,那些衙役和捕快有很多是新丁,根本就沒有多少戰鬥力,傷亡一定會不小,而且肯定會有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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