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的心裡很是震驚,如果說從頭到尾都是樑詩然在策劃、導演了這場復仇,那麼這個樑詩然就太可怕了,那個時候她纔多大?充其量也就是十歲左右吧。
一個十歲的女孩,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心機?不過再想想,從樑詩然所謂的溺水開始,應該就已經開啓了復仇的一頁,溺水,詐死,改頭換面,調查兇手,尋求幫助,就連復仇的手段也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燕斌的死,歐陽雙傑就已經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那就是之前對於樑紅軍一家幾口的滅門案,兇手用的手段就是心理學的相關知識運用,只是具體是什麼他暫時還不能夠肯定。
燕斌就是具體的實施者。
這些人哪個是主謀哪個是從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都爲曾經的錯而付出了代價。
祁思敏見歐陽雙傑走神了,她輕咳了一聲,歐陽雙傑這纔回過神來:“祁女士,你再好好想想,盧琴和你們在一起或者通電話的時候有沒有提到什麼特別的事情?”祁思敏想了想:“你是想問盧琴有沒有透露過關於樑家那丫頭的什麼信息吧?我記得有那麼一次,原本說好她會回來一趟的,可是後來她說有事情來不了了,我問她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當時可是我五十歲的生日,她說要替朋友照看孩子,我當時就有些好奇,我很少聽她提起什麼朋友,所以我問她是哪個朋友,她說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再問她諒不願意說了,直接就掛了電話。我倒是已經習慣了她的淡性兒,自從她離開閩南之後,她變了很多,變得有時候讓我覺得害怕,總擔心她會出什麼事,唉,沒想到最後還真的出事了,我對不起老盧,我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小琴的!”
孩子?怎麼又冒出個孩子來,誰的孩子?
以盧琴後來的性格,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社會交往,那麼這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樑詩然的,確實很有可能!歐陽雙傑問祁思敏這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祁思敏說是六年前的事了,歐陽雙傑眯縫着眼睛,他覺得這個孩子搞不好又是一條線索。
從祁思敏家離開,邢娜問歐陽雙傑:“你是不是懷疑那孩子是樑詩然的?”歐陽雙傑點了點頭:“嗯,我們都知道盧琴在變成莫菊之後,整個人的性情都變了,她根本就沒有多少社會交往,整個人的感情也相對的封閉,除了樑詩然、趙柯外,她根本沒有什麼朋友,所以那孩子要麼是樑詩然的,要麼就是她和趙柯的。”
邢娜瞪大了眼睛,她只想到那孩子可能是樑詩然的,還真沒想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孩子是盧琴和趙柯的。
曲濤說只要找到那個孩子應該就能夠真相大白了。
可是歐陽雙傑卻知道想要找那個孩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莫菊臨死之前歐陽雙傑曾經和她有過好幾次的接觸,那孩子顯然沒有跟着莫菊一起,那麼很可能是跟着樑詩然,又或者是託給其他的什麼人撫養着,而樑詩然只是每個月按時給生活費,想的時候就去看看。不過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因爲這不是一件小事,莫菊真在外面養得有孩子,不可能警方查不出一點蛛絲馬跡,所以歐陽雙傑覺得那個孩子應該是和樑詩然在一起的。
“難啊!”歐陽雙傑輕輕嘆了口氣。
接着他們到了盧勇的店子裡,盧勇把他們請進了裡屋自己的“辦公室”,他給歐陽雙傑他們倒了茶,然後搓着雙手,對於莫菊就是盧琴他也很快就承認了,可是他說他不相信盧琴會自殺,對於這個姐姐他還是很在乎的,不管怎麼說,兄弟也好,姐弟也好都是有今生沒來世的,看得出祁思敏和盧勇母子都很善良,很看重親情的。
“警官,我們想要回琴姐的遺體,畢竟閩南纔是她的家,我和我媽都希望她能夠葉落歸根。”盧勇輕聲說,歐陽雙傑自然不會反對,他說他會和渝城的警方溝通一下,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歐陽雙傑問起了樑詩然的事,盧勇和祁思敏一樣,說不出什麼所以然,對於盧琴在外邊到底做了些什麼,盧勇也不知道。
這些歐陽雙傑其實早就已經想到了,盧琴的事情應該不會向自己的繼母和弟弟說的,一來是能夠保護自己,二來也不希望給他們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明天我們就去樟山麼?”回到招待所,邢娜問歐陽雙傑,在她看來金獅之行目的已經達到了,祁思敏母子的身上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因爲他們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盧勇反應的一個情況對歐陽雙傑他們倒有些用處,那就是這些年盧琴從幾個地方給他們匯過錢,其中有林城,有渝城,有滬市還有香江!通過盧勇回憶的時間順序倒是能夠理出一條線來,那就是盧琴的運動軌跡。
盧琴去過的地方,樑詩然是不是也去過,這些年來應該是盧琴在幫助樑詩然的成長,這需要很大的一筆錢,再加上盧琴給家裡寄的那些錢,這錢是哪裡來的?盧琴並不是個生意人,而打工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掙到那麼多的錢。
歐陽雙傑點了支菸,不管怎麼說,現在總算又有了新的調查的方向。
他望向邢娜:“我怎麼覺得祁思敏好象還隱瞞着什麼?”邢娜皺起了眉頭:“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是你說的,祁思敏和盧勇應該對盧琴的事情知道得不多的,回來的時候你也還在說這話兒,這會爲什麼又這麼問了?”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不行麼?我還說過,偵破的過程是個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過程,有反覆很正常,一個好的刑警,他就必須要有反覆折騰的精神,只有這樣纔不會犯先入爲主的錯誤,只要心裡還存在着一絲的懷疑就彆着急定性。”
其實在這方面邢娜很佩服歐陽雙傑的,歐陽雙傑不怕別人說他經常自相矛盾,他總是提出了假設然後自己又去推翻,反反覆覆,這是一種嚴謹,就象他說的那樣,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因爲任何一個疑點都可能是推翻整個案子的致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