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倩給歐陽雙傑倒了杯水:“是不是孩子有什麼消息了?”雖然她明明知道那孩子是怎麼回事了,可是她還是放心不下,不管怎麼說嚴寬也和他們一家子相處了四年的時間。
白倩告訴歐陽雙傑,兩個老人這一天要給自己打兩三次電話來問孩子的事情,一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和老人解釋呢,她倒是和嚴振北大抵說了一下,嚴振北聽了心裡着實難過了很久,嚴振北說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和這孩子很有緣份的,他也是貼了心地對孩子好,卻沒想到自己一家人都被嚴寬給騙了。
不過嚴振北也還是很關心孩子的,他說不管孩子是對是錯,孩子終歸是孩子,他也不希望孩子有什麼意外,他讓白倩請歐陽雙傑他們一定要找到孩子,如果孩子願意回嚴家他仍舊會象以前那樣對待這孩子。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人的心大多都是向着善的,就拿白倩兩口子來說吧,明明已經知道嚴寬是利用了他們,可是他們還是把孩子的安危看得那麼重。白倩說嚴振北正在想辦法看看怎麼才能夠在不傷老人的心的情況下把這事兒婉轉地告訴他們。
歐陽雙傑點了支菸,告訴白倩一直到現在他們都沒能夠找到那孩子,他又說道:“白姐,既然嚴哥這麼說,你就聽他的吧,這事情急不得,另外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兒,那就是想問問嚴寬學琴的那事。”
白倩楞了一下,她不知道歐陽雙傑怎麼又扯上嚴寬學琴的事兒了。
“白姐,我記得上次你說讓嚴寬去學琴是因爲發現嚴寬對學琴有興趣,我想知道是主動發現的,並提出讓他去學琴的,還是那個範琳提出來的?”歐陽雙傑說這事兒很重要,讓白倩給仔細回憶一下。
白倩想了想說道:“是這樣的,有一次我和振北帶着嚴寬去逛街,大概是他剛到我們家一個多月的樣子吧,那段時間一到週末我們就會回去帶着他在花溪的街上轉轉,那天剛好路過一家琴行,就碰到了範琳,那琴行是範琳的一個同學開的,範琳去找同學玩,正好就在店裡彈了一曲,而我們也正好經過,嚴寬聽着那琴聲就進去了,於是我們就撞上了。當時我就看出了這孩子好像對這東西很感興趣,站在範琳的身邊聽得津津有味,振北就問他,想不想學,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而範琳也誇這孩子聰明,這個年紀如果好好調教應該能夠學得不錯。”
歐陽雙傑的臉上帶着微笑,可是他的心裡卻犯了嘀咕,這事情也太湊巧了,簡直巧合都湊到了一堆,看來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
白倩說她當時就想的是另一件事情,她是認識範琳的,知道範琳不僅僅是個鋼琴演奏師,還是很有名氣的兒童心理問題的專家,而嚴寬到他們家這一個月裡,她已經感覺到了這孩子的心理有些問題,孩子學琴在她看來是小事,她更希望孩子能夠排除了心理障礙,健康的成長。
於是她把範琳拉到了一邊,和範琳提了一下這事兒。原本在嚴振北看來孩子犯不着跑到市裡去和範琳學琴的,在花溪應該也能夠找到老師,白倩這才把自己的想法和嚴振北溝通了一下,白倩原本自己就是心理專案,在孩子心理健康這個問題上自然嚴振北會聽她的,這才同意了白倩的建議,讓嚴寬每週到市裡去學琴,範琳提出晚上讓孩子就住在她那兒,學琴和心理疏導可以兩不誤,範琳說得也很有道理,想要對孩子的心理進行疏導,讓孩子接受與認同很重要,讓孩子在她那兒呆一晚也是雙方培養感情與建立信任的一個關鍵因素,作爲心理專家的白倩是肯定認同的。
歐陽雙傑喝了口茶,看來這個範琳還真有問題,不過這一切她做得倒也不着痕跡,主要是這齣戲有一個四歲的孩子配合,誰都不會去懷疑一個四歲多的孩子!
“歐陽,你問這事兒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懷疑範琳有什麼問題?我想應該不會吧,你也見過這個女人,人不錯,待人真,對人也熱心,這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很多認識她的人都這麼說。”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他淡淡地說道:“白姐,我找你問這事情的事兒千萬不能和任何人說,更不能讓範琳知道了!”白倩點了點頭,歐陽雙傑既然不願意告訴她,一定有他的道理,歐陽雙傑手上這個案子有多複雜她多少也清楚,之前自己一不小心就差點成了嫌疑人的。
歐陽雙傑離開了白倩家,給肖遠山打了個電話,他是讓肖遠山和自己一道去會會那個範琳,範琳剛剛生完孩子,聽說正在家哺乳呢。
歐陽雙傑在警察局門口接上了肖遠山,把這事兒大致和他說了一遍,肖遠山聽完也是一臉的苦澀:“我真想像不出一個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心眼兒,他這等於是把所有的人都給騙了,你說說你那個白師姐,一個心理學的專家,竟然讓一個四歲多的孩子耍得團團轉,唉……”
歐陽雙傑說道:“話不能這麼說,白倩主要是從事心理學的理論研究,要知道心理學分得很細,並不是所有的心理學專家都能夠一眼看穿別人的心理,那是把心理學神話了。就拿我來說吧,我這是應用心理學,就是把心理學的相關知識進行實踐應用,好比微表情和行爲心理分析,其實也不是百分百的準確,它是基於生理、心理和病理三方面形成的普遍的共性得出的結論,就比如一個細微的面部表情代表什麼含義,那指的是共性,是人的面部生理構造的活動規律的集中表現,也有例外的,例如那個人的面部肌肉、局部神經什麼的出現了病變,那個時候你觀察得出的結果再用共性來進行分析就一定是錯誤的。再說了,一個四歲多的孩子誰會對他設防?換成是你,哪怕你是個厲害的老刑警,你會去懷疑一個四歲多的孩子竟然在一起案子裡起到如此重要的作用麼?”
肖遠山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換做是我,也不會去懷疑一個四歲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