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醫堂的老總歐陽雙傑認識,叫譚叢波他是歐陽德淵的老朋友了,以前也曾經在報社工作過,八十年代末下海經商,先是做一些民俗小商品,後來不知道怎麼就鼓搗起了苗藥,生意倒也算是風生水起。
“小杰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譚叢波才進辦公室就笑着問道,歐陽雙傑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譚叔,早就想來看你了,只是工作一直都很忙沒騰出功夫。”譚叢波揮手示意他坐下:“你小子,別和叔玩這虛的,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我知道你是大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對了,你爸的身體還好吧?”歐陽雙傑回答道:“我爸的身體還行,每天堅持鍛鍊的。”譚叢波嘆了口氣:“這人上了年紀了,還真得注意多走動走動,你讓他沒事就到我這來坐坐,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
歐陽雙傑笑了:“他還不是怕打擾了譚叔,您可是做大買賣的,日理萬機啊。”
譚叢波瞪了歐陽雙傑一眼:“你小子說這話埋汰你譚叔是不?現在公司的事情大多是我女兒在管,我呢早就處於半退休的狀態了,我女兒晶晶你還記得吧?現在她是公司的總經理,我退了二線了,做一個不務實的董事長。”說到這兒譚叢波才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瞧我這個人,才說讓你說說正事,這又扯遠了。”
他給歐陽雙傑泡了茶,然後指着桌子上的“中華”煙:“抽菸自己拿,我知道你小子抽菸的,我現在是抽得少了。”
歐陽雙傑也不客氣,以譚叢波和歐陽德淵的關係他還真不用和譚叢波客氣的:“譚叔,我今天來確實是有些事情想向你請教一下。”譚叢波望着他,臉上依舊有着笑意。譚叢波和歐陽德淵的關係確實很好,兩人是一塊進的報社,而且又做了很多年的搭檔。
歐陽雙傑品了一口茶:“譚叔,杜俊你認識吧?”
譚叢波的臉色微微一變:“威騰礦業的杜俊是吧?我想起來了,上次你爸給我打過電話,說你現在已經不在警校了,調局裡去了,怎麼,這案子是你在負責?”歐陽雙傑微微一笑:“嗯,我負責。”譚叢波嘆了口氣:“杜俊我當然認識,他曾經還是我們苗醫堂的股東之一呢。”
歐陽雙傑楞了一下:“曾經?”
譚叢波說道:“對,曾經,具體地說應該是今年二月以前他都還是我們的股東,只是春節過後他退了股,連本帶利地從苗醫堂撤走了三千七百萬。不過他是甩手股東,從來就沒有過問過公司的業務,你也知道他有自己的產業,再說了,他那場面並不比你譚叔這的小,人家可是林城出了名的礦老闆。”
譚叢波說到這兒輕聲問道:“聽說他是被人謀殺的?兇手抓到了嗎?”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會向譚叢波透露太多的案情:“譚叔,我想知道他怎麼就成了苗醫堂的股東的,還有他撤股又是怎麼一回事?”譚叢波眯縫着眼睛:“我是八年前開始建立苗醫堂的,你譚叔的事情你也知道,之前小打小鬧,做些民俗工藝品,雖然說也找了些錢,但那點錢想要籌辦實業特別是醫藥行業那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可是這項目好啊,我也不想錯過,於是我就想啊,和那些有錢的大老闆化緣,邀請他們入夥,當時呢我就找到了兩個人,一個就是杜俊,他倒是不猶豫,一下子就投入了八百萬,當時的八百萬可比現在的兩千萬都要值錢得多,就這樣,他成了我們苗醫堂的股東,他的八百萬佔去了苗醫堂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過呢他有一個要求,就是他這個股東什麼都不管,甚至連股東大會都委託我代替他做決定,他不會在公司露面,另外一旦他公司有急難的時候,他隨時都可以撤資,當然,前提條件是投資必須滿三年,保證苗醫堂的業務已經走上了正軌。”
歐陽雙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譚叔,我問句不該問的,他可是投入八百萬的真金白銀,他就那麼相信你不會坑他?你也說了,那時候的八百萬可不是個小數目,他就那麼放心地全權委託給你麼?”
譚叢波淡淡地說道:“八百萬確實不是個小數目,你以爲他願意投資是因爲真看好我的項目?不是,這事情說起來譚叔也臉上沒光啊,不過既然你問起我還是老實地告訴你吧,他之所以願意投入這筆錢,完全是看在晶晶的面子上。我知道晶晶和他之間的關係一定不尋常,可是杜俊是個有婦之夫,而且年紀也比晶晶大了一截,如果他們之間有某種關係的話,那也是不光彩的關係,小杰啊,叔原本是不想提這事情的,可是叔知道你是在查案,有些事情還是別藏着掖着的好。只是叔希望你能夠替叔保守這個秘密,畢竟對晶晶影響不好。”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譚叢波的意思了,譚叢波說杜俊之所以願意投入這八百萬,應該是因爲譚晶晶和他有不正當的關係,譚叢波苦笑了一下:“都說家醜不外揚,唉!”
歐陽雙傑自然不好再糾纏這個問題了,他又問道:“那杜俊撤資又是怎麼一回事?”
譚叢波皺起了眉頭:“記得應該是春節前吧,杜俊突然提出想要撤資,說是礦山那邊有急用,我也知道他在下大力氣想吃下整個曉山礦,一旦吃下他確實需要大量的資金,再說了,現在我們公司也已經走上了正軌了,他撤資雖然對於我們的現金流會有一定的影響,可是影響卻不大,經過這些年的股權變化,他的佔股比例也稀釋了不少,從原來的百分之二十也變成了百分之十一。他是春節前提出的要求,春節過後沒多久,他就全部撤資了,從我們這兒他拿走了三千七百萬。”
歐陽雙傑說道:“我能夠看看關於他入股以及撤資的相關法律文件嗎?如果不爲難的話我想帶一份影印件回去。”譚叢波笑了:“當然不爲難,譚叔必須得支持你的工作不是?不然你父親責怪起來我可擔不起呢!”歐陽雙傑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對了譚叔,你說公司當時與杜俊一起入股的還有一個股東,能告訴我是誰嗎?”
譚叢波說道:“老段,段大旗,這倒是我自己的關係,你知道,他是做傳媒的,當時我和你爸在報社也給過他不少的方便呢,所以後來我一開口,他二話沒說也投了八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