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強沒想到歐陽雙傑會親自過來,他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
歐陽雙傑可是他的偶像,他沒少聽歐陽雙傑的故事,他也希望成爲歐陽雙傑那樣的人,成爲黔州的神探。
所以李浩強一直都很努力,除了工作,更多的時候他都在學習,充電。他知道一個合格的刑警,應該是具備了豐富的知識的,因爲面對的案子形形色色,會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知識。就如昨天接手這“乾屍案”不就涉及了心理學領域的精神病問題嗎?
“歐陽隊長,坐,請坐!”李浩強的臉上滿是微笑地把歐陽雙傑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馬小芸也在,她也想見見這個黔州警壇的傳奇人物。
歐陽雙傑和許霖坐下後,馬小芸給他們倒了杯水,也在沙發上坐下。
“李隊,我們來呢就是也沒什麼特別的事,你們不是讓我們協助調查鄧新榮的情況嗎?目前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先讓小許大致介紹一下情況吧。”歐陽雙傑簡單說了下來意,然後許霖把他對鄧新榮的調查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李浩強聽完眯起了眼睛:“這麼說來鄧新榮和顏素雲在失蹤前都曾經向自己的單位打過招呼,所以單位纔沒有把他們的失蹤當一回事。”
馬小芸說道:“他們有可能是被逼的,兇手逼着他們這麼做,這樣他作案以後就不會有人會對二人的失蹤起疑心。”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有這樣的可能,不過也可能是他們之前是準備出一趟遠門,兇手卻抓住了這個機會,當然,這樣的可能性相對要小了許多,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李浩強說道:“歐陽隊長,我們這個案子大概的情況你也瞭解了,說實話,現在我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知道歐陽隊長能不能給我一點建議。”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這個案子說起來很像我手裡正在偵辦一起兇手案,我說很像的原因是,在我看來這兩起案子的兇手應該是同一類人。”
李浩強接過了話茬:“精神病人!”
歐陽雙傑望向李浩強,他沒想到李浩強會想到這一點,他笑了:“哦?說說你的理由。”
李浩強輕聲說道:“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是謀財害命,那麼殺人,盜取財產之後兇手就應該逃之夭夭了,如果是仇殺,那麼殺人的手段可以很殘忍,但卻不至於費這麼大的力氣這樣處理屍體,兇手把屍體留下,弄成這樣,說明他是想把這個人完整地留住,爲什麼要留着?兇手對死者一定有着某種特殊的感情,而這種感情很畸形,否則他不會先殺人,再把屍體用這樣複雜的方式保存起來,所以我覺得這個兇手一定是個精神病。”
歐陽雙傑微笑着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開始對這個李浩強感興趣了,能夠想到這些很不簡單了。
李浩強得到了歐陽雙傑的鼓勵,他有了信心:“現在看來,鄧新榮估計也遇害了,當然,兇手殺害鄧新榮的動機相對就簡單多了,只能是爲了顏素雲。至於剛纔說到了鄧新榮和顏素雲出事前都給自己的單位留下了伏筆,讓人對他們的失蹤不會放在心上,當一回事。這樣,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個案子都不會被人察覺,倘若不是那兩個保安起了盜心,現在也還沒有人知道顏素雲已經遇害了。由此,我認爲,這個兇手,精神病患者同時還是一個高智商,博學的人,膽大,心細,同時他具備了很強的偵查與反偵查能力。”
歐陽雙傑輕輕鼓掌:“分析得很到位,看來李隊對心理學也很有研究。”
李浩強不好意思地笑了:“有什麼研究啊,也就是昨晚出了現場回來以後想了半天,覺得兇手的做法有些不符合常理,我就尋思,兇手有沒有可能不是一個正常人,於是就向一個從事心理諮詢的朋友找了些書,惡補了一下相關的知識,我這可是臨陣磨槍,在歐陽隊長面前,我可是班門弄斧了。”
歐陽雙傑說道:“李隊,你能夠想到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其實我能夠給你的建議也就是這些了。”
李浩強心裡也有些歡喜,能夠得到歐陽雙傑的肯定。
李浩強說道:“我想兇手應該是和死者熟悉的人,對死者夫婦的情況十分的瞭解。”
歐陽雙傑卻說道:“這倒不一定,兇手確實對死者夫婦的情況十分了解,可不一定死者夫婦就一定跟他很熟悉,甚至還有可能根本就不認識兇手,李隊,你可別忘記了,兇手是個精神有問題的人,他有着自己不爲人知的內心世界,他的感知、行爲等在某些方面有異於常人,甚至就因爲一個暗戀他都有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可以查一下歐美的一些心理犯罪的相關案例,這些兇手作案的動機,很多對於正常人來說根本就不可能成立的。”
李浩強微微點了點頭。
“這麼一來想要抓住這個兇手就更難了。”馬小芸嘆了口氣。
歐陽雙傑說道:“是的,這樣的對手比一個正常人更難對付,因爲他不按常理出牌。不過也不用氣餒,因爲這類人的行爲有一定的規律,這規律就是他給自己擬訂的行爲準則,而他們比常人更在乎自己的行爲準則,一般而言,他們不會輕易地打破這個準則,所以只要我們摸清楚它的規律,就能夠把他給抓住。”李浩強望向歐陽雙傑:“規律?”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對,當然要摸清這個規律確實不容易,所以我們必須得用心,李隊,只要我們細心,認真地尋找,就一定能夠找到其中的規律,當然,希望我們不是因爲付出更大的代價才找出這個規律。”
李浩強知道所謂的更大的代價是什麼,那就是兇手再作案,再有無辜的生命受到傷害。
李浩強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盡全力的。對了,歐陽隊長,你說你們正在辦的那個案子也是精神病患者作的案?”
歐陽雙傑說是的,然後把案子的情況說了一遍。
“你說,會不會是同一個人乾的,手法都是這麼的變態。”馬小芸說道。
歐陽雙傑說肯定不可能是同一個兇手,因爲精神病患者有着相對的固執與偏激,他們有着自己相對固化的思維模式與評判標準,從而形成了他的行爲準則,同時他們會在心裡爲自己進行一個角色定位,假如青石鎮的案子裡,兇手很可能就把自己定位在一個“法官”,一個“裁決者”的位置上,而云都市的這個案子,兇手的定位應該不是“裁決者”,他對屍體最終的處置手段帶着溫情的一面。
“歐陽隊長,那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從哪入手呢?”李浩強問道。
歐陽雙傑這次卻沒能夠給他答案:“這個還真不好說,你的案子的情況就和我的案子的情況一樣,說它讓我們摸頭不着腦一點都不誇張。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努力找到兇手的作案規律,也就是他的行爲準則,再就是等待他的再一次作案,因爲一次作案有它的偶然性與隨機性,兩次作案其中就必然有內在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