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鄧新榮的所作所爲歐陽雙傑還是想不太明白,顏素雲的死,鄧新榮其後的經歷,按說這些都是顏素雲案的關鍵。
鄧新榮的口供就變得很重要了。
可偏偏鄧新榮“瘋”了,而且還拿到了精神病的鑑定,這就使得警方的調查工作有了很大的困難。雖然歐陽雙傑知道鄧新榮的病是裝的,但卻不可否認,人家裝得挺像那麼回事。而歐陽雙傑也不能憑着自己的感覺去否定權威部門對鄧新榮做出的精神鑑定。
李浩強打來電話說在鄧新榮的身上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人,這並不讓歐陽雙傑感到奇怪,鄧新榮的精神鑑定報告裡原本就已經說明了這個人患有分裂型的人格障礙。既然鄧新榮選擇了要做戲,那麼他的戲自然是要做全套的,總是一味地裝瘋賣傻也不行,適當地表現出與他的病情相符合的症狀也是應該的。
王小虎門也沒敲就闖進了歐陽雙傑的辦公室。
“歐陽,我們找到衛揚帆的屍體了。”王小虎的神情有些激動。
歐陽雙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哦?”這是他沒想到的,原本對於衛揚帆是不是真的死了歐陽雙傑是有着自己的看法的,只要一天沒找到衛揚帆的屍體,他就不會相信衛揚帆真的死了。
王小虎坐下來端起歐陽雙傑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後抓起了他桌上的“硬遵”點上一支:“你猜那屍體被藏在什麼地方?”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他怎麼會猜得出來。
“市屠宰場的備用冷庫。”王小虎說出了答案。
王小虎告訴歐陽雙傑,市屠宰場的備用冷庫一般不怎麼用,那是以前計劃經濟時的產物。現在市場經濟了,物資供應也不再緊張,鮮肉是足以滿足市場的,哪裡還會再有那麼多的凍肉賣。
所以屠宰場的普通冷庫都不能達到百分百的利用率,備用冷庫就更是無人問津了。
這樣備用冷庫平時也就閒置在那兒,但爲了不讓冷庫徹底廢掉,屠宰場還是按月會安排人進行維護的,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屠宰場的資產。
那個冷庫並沒有壞,所謂的維護也就是每個月讓設備運行三、五天,保證它能夠在需要使用時正常運轉。
就在前天,負責維護的人員去到備用冷庫的時候發現設備竟然是開着的,當時就傻眼了,他可是清楚地記得上前維護過後他是關閉了設備,切斷了電源的。
雖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要是讓場領導知道了,那他還是得承擔一些經濟責任的,想想讓一個空庫房的製冷設備整整運行了一個月,那得浪費多少電啊。
他堅信自己沒有記錯,一定是後來有人重新開啓了設備。
這個維護員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莫不是這個庫房又開始使用了?不應該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場領導應該告訴自己一聲纔是啊。
不管怎麼樣,職責所在,他還是要進去看看的。
他進了冷庫之後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壞了,因爲他看到空蕩蕩的冷庫中間掛着一塊“凍肉”,就像是平時那半頭豬肉被掛在掛鉤上一樣,只是這塊凍肉不是豬,而是人!
那凍人的身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地上的血水也已經凝固了。
歐陽雙傑沒有打斷王小虎的話,他也下意識地拿起一支菸點上。
王小虎繼續說着,那維護員在回過神來之後立馬就打電話報警了,他也算是有些腦子,在確定“凍人”已經死了之後就把現場給保護起來了,等着警察過去。
在接到報警之後,距離屠宰場最近的順海派出所所長便帶着人出警了,由於這個案子很特殊,而且又是人命案,順海派出所馬上又通知了市局刑警隊,王衝才帶着人趕了過去。
“你也去了現場麼?”歐陽雙傑輕聲問王小虎,王小虎點了點頭,他說他是在接到王衝的電話之後就立即趕過去的。歐陽雙傑接下來的一個問題便是王小虎是不是看到了那屍體真是衛揚帆的。
“這個,應該就是他!”王小虎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應該?你不是親自去了現場的麼,你也是見過衛揚帆的,難道都不能確認?莫非屍體被人動了手腳?”
王小虎苦笑了一下:“還真是讓你說中了,那屍體的一張臉讓人劃得稀巴爛,五官根本就看不清了。因爲覺得屍體除了五官外大致的形體與衛揚帆差不多,於是我就讓小周趕緊把屍體弄了回來,進行屍檢,從血型上分析,確實與我們掌握的衛揚帆的血型是一樣的,然後我讓小周做進一步的DNA對比,最終的結果就是衛揚帆,與趙代紅身上以及他拿着的兇器上的血跡完全吻合。”
歐陽雙傑知道王小虎爲什麼要補上最後這一句,王小虎是在告訴自己,趙代紅的嫌疑更大了。
歐陽雙傑問趙代紅,在現場還有沒有別的發現,王小虎先是搖了搖頭,接着說道:“對了,在屍體下方已經凝結的血跡裡我們發現了一根頭髮,那頭髮不是死者的,我,我已經安排了小周拿去與趙代紅的進行DNA對比,結果還沒有出來。”
歐陽雙傑輕輕“嗯”了一聲,王小虎的作法沒有錯,如果是自己,也會這樣做。
“歐陽,如果那頭髮真是趙代紅的,那麼衛揚帆的案子就真的可以結案了。”王小虎輕聲說道。歐陽雙傑眯縫着眼睛,沒有說話。
但他的心裡卻已經猜到了結果,那根頭髮多半就是趙代紅的。
看來對方是出招了,還是一記狠招,一旦頭髮認定是趙代紅的,那麼幾乎就可以推定殺害衛揚帆,並把屍體藏到這兒來的人就是趙代紅。
加上趙代紅自己對於他被抓之前到底做過什麼,發生過什麼是根本沒有一點的意識,甚至他都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這樣的情況下,只要在審訊的時候發點力,那他很有可能就會擔下這殺人的罪責。
歐陽雙傑望向身邊自己的這個副手,把菸頭在菸灰缸裡摁滅:“小虎,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希望馬上把這個案子結了?”王小虎“啊”了一聲,擡頭望着歐陽雙傑,他的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歐陽雙傑的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