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不只是歐陽雙傑,恐怕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想要弄明白的。 當然,除了羅素他們三個當事人。
羅素的目光轉向了衛揚帆,衛揚帆下意識地側過臉去,想要逃避。歐陽雙傑看出了名堂,而這些歐陽雙傑早就已經猜到了。衛揚帆爲什麼要幫着羅素他們,甚至連溫嵐都給出賣了,一定是有什麼把柄被羅素抓住了。只是他不曾想到問題竟然出在這兒。
歐陽雙傑輕笑道:“衛醫生,你難道就不想說點什麼麼?”衛揚帆的臉色很是難看,他終於回視了羅素一眼,羅素淡淡地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覺得還能夠矇混過關嗎?”
衛揚帆苦笑道:“羅素,你當時是怎麼答應我的?爲什麼一定要把我扯上呢?”羅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我答應你什麼了?哦,我想起來了,我是說過,只要你幫了我們,我一定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來的,不過你被請到警察局來與我有關係麼?沒有,那是人家警察自己把你挖出來的,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有句老話是怎麼說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羅素望向歐陽雙傑:“歐陽警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早就已經想到衛醫生有把柄在我手上吧?只是你沒有說出來,對嗎?”歐陽雙傑微微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不否認,衛揚帆卻有些懷疑,他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歐陽雙傑,像是想知弄清楚歐陽雙傑是怎麼知道的,在他看來歐陽雙傑不是神仙,而自己也應該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歐陽雙傑冷笑一聲:“我確實早就已經想到了,原本我還以爲要讓你們說出實話還需要費些口舌,沒想到羅素會主動說出來。”
羅素無奈地笑了笑:“你說過,我們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之間的對話還是簡單一些的好,明明已經知道對方的心思還要玩雲山霧繞的沒意思,說嚴重一些那是在侮辱彼此的智商。”
說到智商這個問題在座的人臉上的表情就有些豐富了,很多人都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他們根本就沒有發言權,不過想想也很正常,要是誰都達到了歐陽雙傑與羅素這樣的智商,那這個世界就太妖魔化了。
歐陽雙傑只是笑了笑,這個問題是不能深入討論的。衛揚帆說道:“歐陽,你能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有把柄在他手上的麼?”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老衛,如果你不一直和在我面前強調你與溫嵐有多恩愛的話我還真不會想到這個問題。你總是在提醒我你多愛自己的妻子,可是最後你卻把她給賣了。如果你堅持維護她,甚至把一切罪責都扛下來的話,我還真會認爲你是無辜的。”
衛揚帆還是有些不明白。
歐陽雙傑繼續說道:“你說你之所以把溫嵐的事情說出來是爲了衛斯理,這個你名義上的兒子。可是據我所知,你對這個兒子並不是真正的上心,你在人前是個嚴父,只有在溫嵐的面前你纔會多多少少帶着一些溫情,這一點溫嵐或許感覺不到,但衛斯理卻能夠清楚地感覺出來。”
“你去找過他了?”衛揚帆像是一驚,歐陽雙傑點了點頭,他說衛斯理既然是本案的一個關鍵人物,甚至可以說是本案的源頭,警方自然要去向他了解一些情況的。不過歐陽雙傑讓衛斯理放心,他們並沒有向衛斯提及他的身世,畢竟歐陽雙傑答應過衛揚帆,不會把衛斯理的身世透露出去,衛斯理到現在爲止還以爲衛揚帆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衛揚帆低下了頭,歐陽雙傑又說道:“其實我爲衛斯理感到悲哀,你這個父親真正在乎的並不是他的感受,也不是你父母的感受。因爲在你的心理,你的妻兒父母都比不上你自己!老衛,衛醫生,我說得沒錯吧!”
衛揚帆沒有吭聲,他此刻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感覺此時的自己就像一個被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扒光了衣服的女人,除了屈辱,剩下的就是憤怒。
歐陽雙傑又嘆了口氣:“老衛,我真的沒想到,以前我認識的那個衛揚帆跑哪去了,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衛揚帆笑了,他的笑帶着一些猙獰可怖的意味。他望着歐陽雙傑:“你不會明白的,你永遠不會明白,歐陽,你沒有體會過金錢,權利和地位帶給一個人的愉悅吧,你也沒有體會過因爲家庭的問題自己的生活被弄得一團糟的感覺吧?溫嵐,哼,要不是她我的生活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恨她,我恨不得她去死,可是我還得裝做和她很恩愛的樣子,就因爲我是個名人,就因爲在別人的眼裡我是一個好男人,我的那些客戶也是衝着這一點來的,我爲自己營造出了良好的口碑,但沒有人知道,其實那也是我情感的墓碑,我就不明白了,人活着爲什麼這麼累呢?”
歐陽雙傑眯縫着眼睛,他聽出來了,衛揚帆原來對溫嵐竟然滿是怨氣,他說道:“你爲什麼那麼恨溫嵐,就因爲她不能給你生孩子,還是她瞞着你帶回了衛斯理?”
衛揚帆說道:“她爲什麼會墜胎,你們以爲真是因爲之前我說的那樣麼,她墜胎是因爲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這一次大家都震驚了,這和之前歐陽雙傑通報過的情況就有了很大的出入。
歐陽雙傑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羅素冷笑道:“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其實那孩子確實就是他和溫嵐的,只是他自己不相信,因爲之前他們一直懷不上孩子,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是他有問題,也就是說,當時醫生的診斷結果是衛揚帆不具備生育的能力。”
衛揚帆漲紅了臉,望着羅素,如果不是因爲他們現在是在警察局,也許他就撲打上去了吧。
“所以在知道了溫嵐懷孕後,衛揚帆並不是感到開心和喜悅,相反,他的心裡滿是懷疑與猜忌,他懷疑溫嵐在外面有了男人,懷疑那孩子不知道是溫嵐和誰的野種,他逼着溫嵐去墜胎,溫嵐怎麼會願意,他就對溫嵐拳腳相加,最後動了胎氣,溫嵐送到醫院去,命保住了,孩子沒了。”
羅素說到這兒,衛揚帆的臉色由潮紅變得鐵青,漸漸慘白,他一下子站了起來:“胡說,你胡說,不是真的,你根本就是和那個賤人一夥的,你就是那個野男人,我要殺了你。”
衛揚帆的情緒一下就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