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是什麼巧合,歐陽雙傑自己就不是一個相信巧合的人。在他看來,太多的巧合出現只能夠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有人在幕後精心策劃了這一切,就像一場戲,編劇與導演策劃了每一個場景,每一個出場人物的活動以及所有的對白一樣。
宋子寬是老刑警了,自然也知道這不是巧合,他在心裡暗暗嘆息,看來對手確實不簡單,利用一個傳說,已經制造了兩起連環殺人案,兩起案子的兇手只是那個人手裡的棋子,都以自殺告終,然後又推出好幾個嫌疑人,讓警方慢慢做選擇題,甚至可能那個人根本就不在警方的視線裡。
“歐陽,不知道爲什麼,我是越來越迷茫了,我覺得根本看不到一點希望。”宋子寬竟然有些氣餒了。
歐陽雙傑說道:“希望是自己給自己的,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能放棄希望。這場遊戲既然已經開始了,不把那個人揪出來是停不下來的,就算我們想停也不行,因爲主動權根本就不在我們的身上。當然,我們倆是可以抽身離去,但遊戲還會繼續,我們不做,只是換了其他人來接手,但那是你所希望的麼?我想應該不會是的,因爲我們都不像是一個會從戰場上逃跑的逃兵!”
宋子寬微微點了下頭,歐陽雙傑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深深吸了口氣:“歐陽,說實話,一直以來我都對你存在着偏見,我一直以爲你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多半是運氣,現在看來我錯了,你不但專業知識過硬,心智過人,就連心態也不是我能夠相比的。”
歐陽雙傑笑道:“好了,少拍我馬屁,我也就是一凡人,俗人,沒你說的那麼厲害,不然只要閉着眼睛掐指一算,就把那傢伙給逮住了。”
這話說得宋子寬也大笑起來,氣氛一下子就活躍多了。
來到看守所,歐陽雙傑和宋子寬進了審訊室,不一會阿誠就被帶上來了。
歐陽雙傑點了支菸,靜靜地望着阿誠,沒有說話,宋子寬也在望着阿誠,手上的原子筆在轉動着,玩得很是熟練。
“歐陽警官,該說的我都說了。”阿誠先開了口。
歐陽雙傑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哦?是麼?”
阿誠愣了一下,歐陽雙傑的態度讓他的心裡很是沒底,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我說過會好好配合警方的調查。”
歐陽雙傑吸了口煙,然後說道:“劉老三告訴我們,你曾經和他說過你師父的‘易名堂’裡有一間密室,輕易不讓人進的,不過你卻進去過,有這麼回事麼?”
阿誠的臉色微微一變:“是有這麼回事,那密室不過是師父用來收藏一些貴重物品的,當時是我在劉老三那兒看到他那屋子的古董時,起了好勝心,順嘴說了出來,其實事後我就後悔了,這有什麼好攀比的,況且那些財物都不是我的。”
歐陽雙傑聽了阿誠的解釋後說道:“那裡面供奉着陳大觀的牌位你就不覺得好奇麼?”
“起先有些好奇,不過後來想想師父曾經說過,我們這一支與陳大觀是有淵源的,陳大觀也算得上我們的祖師爺了,供奉他的牌位也說得過去。除去那個傳說以外,陳大觀其實也就是個普通的道人,不是麼?而且師父說那傳說是不作準的,要真有什麼長生不死那這個世界就真的亂套了,生老病死嘛,原本就是自然規律。”
阿誠倒是回答得合情合理。
歐陽雙傑站了起來,走到了阿誠的面前,身體靠在桌子邊緣:“阿誠,你師父知道你去過他的密室嗎?”阿誠咬了下嘴脣:“知道的,不過他是後來才知道的。”
歐陽雙傑問王瞎子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阿誠告訴他是在他進入密室後沒幾天,那天王瞎子把他叫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然後很嚴厲地問他是不是去了那間密室,阿誠沒有否認,王瞎子很是生氣,把他大罵了一頓,說的話也很是兇狠。
“他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宋子寬問。
阿誠苦笑:“他以爲我是覬覦他的那些寶貝,以爲我會偷他那些值錢的東西出去變現。可我阿誠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師父對我有恩,我阿誠也不是一個不講義氣的人,就算是再缺錢,也不敢打師父他老人家的主意。”
歐陽雙傑笑道:“說得很有道理,不過這兩天我的腦子裡一直在想着一個問題。”
阿誠沒有問歐陽雙傑想的什麼,他知道歐陽雙傑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果然歐陽雙傑繼續說道:“我在想,如果我是你阿誠,需要錢,那麼我不會把劉兵當作我的目標,雖然劉兵手裡有僞鈔的板子,可是要把那板子變成錢是有一定難度的,要尋找買家,還得和道上的人打交道,最主要的是,得到的錢並不多。假如是我,我會把目標對準劉老三,你和劉老三之間有過很多的接觸,想必劉老三的家裡你也去過,他家裡的那些東西,只要拿上一兩件就抵上你殺劉兵得到的那一點了。況且劉老三是個瞎子,又經常不在家裡,你甚至還不用殺人,趁着沒有人進去偷上幾件他要想發現也得有一陣子,只要做得乾淨利落一點,你根本就不會被發現,可以說從風險的係數來看,劉老三比劉兵更適合成爲你的目標。”
“你說得沒錯,我承認在這一點上我選擇錯誤,當時劉老三找我,談到劉兵的事兒時我也沒有多想什麼,只是一心想弄點錢給家裡寄去,你也知道,我這腦子不夠用,早要能夠想到這些,我也不會殺人了!”阿誠低下了頭。
歐陽雙傑把手裡的菸頭在菸灰缸裡摁滅:“阿誠,恐怕這不是你的選擇錯誤吧,我想這其中應該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我問你,殺阿兵真的只是爲了那僞鈔板麼?”
歐陽雙傑的聲音突然就大了幾分,阿誠嚇了一跳,他驚恐地擡起頭來:“當然,不然還能夠爲了什麼?”歐陽雙傑冷笑道:“這個問題只有你和劉老三才清楚了,不過阿誠,我勸你還是老實坦白了吧,你和劉老三現在都在我們的手上,誰先說,就對誰更有利,你以爲你這樣就能夠保守住秘密了麼?或許劉老三並不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