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結果是什麼,雖然不是什麼好結果,也幾乎能坦然地接受了。
可是,我胸口的疼痛突然緩和了點。這是怎麼了?我可不相信那妖精會突然發善心。
我下意識看向她,她卻猛地倒在了地上。很顯然,她不是自己倒下去的,是什麼力量逼迫着她倒地。
緊接着,我身不由己地起身,漂浮在半空。我忍不住居高臨下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妖,只見她的表情充滿了不解,怨毒與憤恨,比剛纔更加猙獰可怕。
我心中一喜,莫非華元真的趕來了?不錯,不錯,這傢伙雖然不怎麼樣,但是關鍵時刻還是蠻靠譜的。
心裡安下來了,我也就不害怕了,好歹我也是個仙。於是我壞壞一笑,衝着那女妖說:“嗨,小妹妹,別這個表情啊!越發地醜了!”
果然,那女妖的表情更不能看了,我心情好了不少。
自然而然地,我轉身去看華元。可是——這一襲紫衣,這一張妖孽的臉,這、這不是堇年嗎?
我感到非常意外。因爲,在我的印象裡,堇年只是凡間一個精魅。所謂精魅,大多是植物歷經千萬年時間,機緣巧合之下修煉成的人型,他們能力很弱,一般只屈居在郊野借有利於幾的環境保護自己並生存,也有的完全以一個凡人的身份生存在人世間。
所以,我一直習慣性地把堇年看成了一個弱者,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對象,我怎麼也沒想到第一時間趕來救我的是他,而且,還救得這麼輕鬆。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急促凌亂的腳步聲,我和堇年齊齊轉頭,看到的是匆匆趕來的華元。
華元看到我倆,愣了下,眼裡一絲複雜莫名的神色一閃而過。
他看着我:“你還好吧?”
我連忙說:“還好,還好!”
華元說:“是誰傷了你?”
我轉頭去看地面:“咦?剛纔還在呢!”
堇年懶洋洋動了下眼皮:“早跑了。”
我驚訝:“跑了?”
他一副看白癡的表情:“要是你,你不跑?”
突然又似反應過來,笑嘻嘻改口:“哦,對了,你說不定還真不知道跑。”
我:……
華元趕緊插進來說:“你倆繼續打情罵俏吧,我先走了,再會!”說完大搖大擺地走了,留下我和堇年四目相對。
堇年很自然地湊過來:“蘇衡,你感覺怎麼樣?我抱你回去吧!”
不知什麼時候,他對我的稱呼由蘇兄變成了蘇衡。
我怎麼會同意?特別是當我想到了我是因爲什麼纔出門的時候。
可是他直接解開了自己衣服的前襟,在我的胸口施了個術法,就將我一把塞進他懷裡,用他的衣服將我裹住,直接飛了起來。
我那個緊張啊,我不停提醒他,雖然這是晚上可是這麼招搖也不好啊什麼的,可是他置之不理。
唉,似乎……他一直都是這樣不管不顧。
他的懷抱很溫暖,讓人迷戀。似乎從我成爲神仙以來,再也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暖意了。我忍不住再向他胸口靠近點,他感覺到了,把我裹得更緊。
第二天我靜靜地躺在牀上,看着堇年爲我忙前忙後,心中竟有了些家的感覺。多少年了,都一個人慣了,縱仙友衆衆,大部分不過點頭之交,關係親密的也有幾個,卻也沒有多少羈絆。
突然想到,紫薇爲什麼會喜歡他,會不會也是因爲這個?驀地心裡的歡喜淡了些,能讓冰冷的紫薇喜歡上他,說不定他對紫薇還要好吧?
聽小蓮說,堇年今天本來要去當值的,特地向上級請了假才能夠親自照顧我。她面上不大高興,聽她話裡的意思似乎是覺得她主人不該爲了我耽誤正事。
華元過來瞧我,也順便給我帶了些藥過來。看着我氣色還好,便同我攀談起來:“你大半夜的跑出去風流,你家堇年沒整你吧?”
哼,死不正經!
我哪裡是出去風流,我明明是……被……氣出去的。
華元無視我難看的表情,繼續說着風涼話:“你說你風流吧,也就算了,你怎麼那麼弱,是打算死在花下做個風流鬼麼?”
我……我哪裡知道她是妖怪?不過,昨晚我好像是太大意了點,從我看到桃花林的那一刻,事情就處處透着詭異,我卻沒有應有的警覺。
華元瞅着這會兒沒人在周圍,湊近我輕輕道:“看在咱們也是相交多年的老友的份上,有的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可別不高興。”
我心裡“咯噔”一下,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華元輕輕地笑了下:“也沒什麼的,你也不用這麼緊張。”
我急切道:“到底什麼事?”
華元有些不自然:“你有沒有覺得堇年有些不簡單吶?”
唔……怎麼突然說這個?
華元說:“昨天我剛感到京郊方向有些妖氣洶涌並且感知到你在那裡時,就急匆匆地隱了身往那裡飛。誰知,堇年居然已經到了。你知道我這個感應的本事在天界也是相當出衆的了,他怎麼比我還快呢!”
自上次天魔大戰後,玉帝只剩下了華元這個幼弟,那時候華元還很小,遠離戰場,因而存活了下來。玉帝對唯一的親人十分疼愛,不捨得讓華元苦苦修煉,給他餵了許多仙藥,讓他憑空獲得了幾萬年的法力。
可是,有多少功夫會是白花的?華元雖然輕易獲得了很高的法力,可他從來沒有過什麼實戰經驗,也不大懂怎麼修煉,真要打起來,還未必有一個普通天將頂用。
不過,華元有一項與生俱來的特殊稟賦,感覺非常敏銳。上至玉帝王母,下到天界那些七七八八的侍女仙童,只要是在萬里之內,每個神仙的氣息他都能感應得清清楚楚。後來,經過玉帝勤奮的喂藥,他的感覺益發敏銳。
總之,華元沒多大真本事,只是有點特長。
我乜斜着眼看他:“這能說明什麼?堇年他對我比較熟麼,知道我什麼時候走了。而且他在這裡住了那麼久了,對周圍環境比較清楚麼。”
華元搖頭:“我可不覺得。”
我說:“那你就是在嫉妒。你放心好了,你那麼大能耐,堇年不可能比得過你的。”
華元盯着我:“你怎麼這樣想?我是說認真的,不是開玩笑。”
“哦,對了。”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在凡間不能輕易動用仙術,你卻可以,你知道堇年是個什麼精魅嗎?”
“蓮花,紫色的蓮花。大概一萬年前成精。”
哦,紫蓮花,怪不得他叫堇年,堇就是淡紫色,“年”與“蓮”諧音。
“你問這個做什麼?”華元朝我微微彎下身來。
“哦,好奇,只是好奇下。”我轉而看向窗外,喃喃自語:“一萬年……好久遠啊……”
華元接口:“是啊,好久遠,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子呢!當時的三界可不像現在這麼和平,正打着天魔大戰呢!那次戰爭十分慘烈,好多上古的神仙都在那次大戰中去世了。當時我不懂事,這些事都是後來才清楚的。”
我說這些我是完全不知道咯,他又說你以後可以去天史館看看,那裡有一本書專門記錄這次戰爭,所有犧牲的神仙都記在上面,級別、功勳、何時犧牲的、怎麼犧牲的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又興致勃勃地說:“宸華天帝就是在那次戰爭裡犧牲的。”
我好奇道:“還有別的天帝?”
華元說:“當然啦,玉帝又不是隻有我哥才能做!聽說第三次天魔大戰前,天上共有三個天帝,我哥居中央,宸華是東方天帝,還有一個西方的是丹霄。後來,那兩個天帝都在那次大戰中犧牲了,所以我哥就成了唯一的天帝。”
“那真是可惜了。不過魔界真是厲害,居然能讓天界犧牲兩個天帝。”
“也沒什麼,像他們那種級別的神仙,是不存在死亡的。等到時機成熟,他們又會出現。他們現在這種狀態,不太好描述,姑且稱之爲沉睡吧。”
“那要是魔界再犯怎麼辦呢?現在天帝數量已經不夠犧牲的了。”
“你怎麼這樣說話?反正,仙界不會被魔界打敗的,這是一定的。”
我仔細研究他的表情,十分奇怪他是哪裡來的自信。
我們又扯了些有的沒的,華元便要告辭。
臨走前,我突然想到那天我們關於紫薇來沒來的談話就那麼不了了之了,於是趕緊招呼他留下。
唉,我這麼個破記性,怎麼到現在了纔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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