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裡,黑貓在二樓的某一間房間裡翻箱倒櫃,終於在某個佈滿灰塵的角落裡找到了一本很有年代感的書。
書籍的整體是用羊皮做的,防止在漫長的年代被蟲子侵蝕蛀毀,翻開書頁,一堆非現代的文字躍然於羊皮捲上。
說是文字吧,更像是一種象形文字,每個字單獨拿出來都可以代表不同的意思,合在一起卻又是另外一種意思。
黑貓聚精會神的在書頁中查找:“找到了!死氣,來歷不明,猶如魔女之根、無萍之土…”
黑貓神色若有所思,這些文字斷斷續續,它也僅僅只能讀懂部分,不過終於找到了對格雷來說有幫助的東西。
死氣生於極陰之地,而物極必反,極陰之地必有極陽之物,這就跟沼澤地有毒蟲必定有和毒蟲相剋的解毒藥差不多一個意思。
那麼這股死氣的來源是哪呢?黑貓思索着這個問題。樓下突然傳來怨靈的警告聲,黑貓眉頭一皺,這兩天怎麼總有不怕死的跑來古堡。
“卡麗娜,把入侵者打掃出去吧!”黑貓淡淡的吩咐道。
油畫裡的女子卡麗娜從畫中鑽出來,還沒鑽出一半,就被一根強有力的木棍頂在了油畫裡,卡麗娜臉上的笑容不復存在,一擡頭一張陰森恐怖的面容顯現,張嘴就要咬在木棍上。
木棍驟然收回,卡麗娜的嘴咬在了空處,木棍頂端,一團潔白的光球浮現,光球向着卡麗娜緩緩的飄去,雖然光球看上去沒有什麼威懾力,但卡麗娜像是見着剋星一般立刻縮回油畫裡。
失去目標,光球又懸浮在空中不在行動,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古堡裡的迷霧,怨靈縮在迷霧深處不敢再攻擊來者。
黑貓聽到樓下有動靜,踩着輕盈的步子走到二樓樓梯口。
木棍的主人,一身黑色紳士服的中年男人看見黑貓,摘下禮帽,打了個招呼:“您好,尊敬的格林沃爾先生,冒昧來訪,好像您的下屬並不歡迎我呢。”
黑貓露出厭惡的神情,扭頭就走:“且慢,不聽,告辭!”
中年男子的依舊滿面笑容,並沒有上前去往二樓,而是站在那兒慢悠悠的道:“城裡又有新人凝聚了魔力,我還以爲您知道些什麼,畢竟我可不經常在希爾城待着。我這裡有一封邀請函,如果您遇見了那個魔法師,請您轉交給他,我還要去柯林斯城一趟。”
黑貓行進的步伐止住,中年男子帶來的消息,它腦海裡第一個閃現的竟然是格雷那個小傢伙的身影,想了一會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應該不會,他這才接觸魔法沒兩天呢!”
中年男人好像只是爲此來試探黑貓,見黑貓沒有什麼反應,彎下腰致敬了一個歉意的禮節就離開了古堡。
第二天,格雷昨晚一夜沒睡,神奇的冥想術可以讓他在深度冥想中也可以休息。一大早將姐姐的早餐準備好,格雷就準備去給父親送飯。
紡織工廠在希爾城東城區,距離貧民窟還有一段距離,平時父親在每次下班以後都會回來陪伴着姐弟倆,不知道是不是臨近庫爾德節了,工廠裡的紡織品需求量突然大增。
庫爾德節是王國爲紀念一位英雄所設立的節日,這位叫庫爾德的英雄就出生於希爾城,所以希爾城的當地居民對這個節日的看重比克魯斯王國建國日還積極。
格雷走在大街上,家家戶戶的商鋪都在門頭開始掛上藍色的緞帶絲織品,藍色緞帶在克魯斯王國被視爲英勇無畏的象徵,庫爾德正是身穿藍色服飾一人阻擋了來自別國近百敵人的入侵,將這近百人都折戟在希爾城外的迷霧山脈地帶。
格雷走着走着遇見了一個老熟人,昨天還屁滾尿流的奧古斯又恢復了一表人才的模樣,又不知道在勾搭哪家千金。
“正是因爲英雄庫爾德的存在,我們克魯斯王國才能在大陸上站穩腳跟……克瑞斯小姐,不知道到你下個月庫爾德節有沒有空,我非常希望能邀請你參加希爾城的這場盛會!”
格雷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貧民窟的窮小子了,修煉魔法讓他看上去精氣神十足,如果以前遇上奧古斯,他可能還要考慮考慮招惹上他會不會惹來麻煩,現在他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看着正在努力在一位金髮碧眼娃娃臉的女士身前展現他貴族風度的奧古斯,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格雷決定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與奧古斯擦肩而過的的一瞬間,那個一直眉頭微蹙的金髮碧眼娃娃臉女生看了一眼格雷的身影,不禁多打量了一下。
奧古斯發現克瑞斯小姐的眼神瞟向一邊,順着她的眼神看去,不禁嚇出一身冷汗,那個如神魔一般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之中,肆意揚起的金色長髮,紅色的眼睛,一直徘徊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黑貓施展在他身體上的精神威懾還沒有完全消除。
他吞了吞口水,陪笑道:“克瑞斯小姐,我突然感覺身體有點不適,我們改天再約。”說完沒等克瑞斯反應過來就溜的沒影了。
到達目的地紡織工廠,格雷跟門衛打了聲招呼就進去了,他經常來這裡,門衛對他熟的不得了,漫步在工廠區域,格雷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以前來的時候都不會注意到工廠的有什麼不同,自從昨晚凝聚了魔力發現了新世界以後,格雷再看工廠天空上方都纏繞着一股淡淡的黑氣,這股黑氣鬱結不散,旁人好像都沒有注意到,莫非只有魔法師能看到?
格雷心中思索着,來到父親工作的車間,車間裡各種織布機不斷的跳動着,嘈雜的聲音充斥着整個空間,每一臺織布機上都有一個工人,格雷踮起腳看了一下父親所在的方位。
快步走到父親近前,格雷將早餐遞給正在工作的父親安德森。安德森停下手中的工作,笑着摸了摸格雷的頭:“怎麼知道心疼我了,平時都是你姐姐送來的。”
格雷聽起父親提到姐姐,眼神不由一暗,不過這種事情就不要告訴父親這個普通人了吧,轉而搖了搖頭:“姐姐在家休息,我正好沒事,就過來了。對了,父親,你有沒有發現這邊的天空有什麼不同?”
安德森被格雷問的有些暈頭暈腦的,疑惑道:“沒什麼不同啊,除了這幾天一直光線不足,我們工作都受了點影響。”
格雷思肘着,看來一般人是看不見天空中的那團黑氣的,黑貓又不在身邊,不然問問它也許就知道了。格雷在一旁幫助父親上線料,父親熟練的用鐵片梭子在織布機上來回往復,不一會兒一層結構緊密的布料就出現在格雷面前。
作爲機械狗,格雷以前沒少見那種結構精密的織布設備,但是見得越多也不得不感嘆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從最開始的腰機出現,使用足踩機經線木棍織布,雙手並用打緊緯線,到後來的腳踏提縱的斜織機,解放雙手可以量產更多的紡織物時,人類就已經走在了文明的道路之上。
現在父親操作的這臺織布機還只是普通的木製機構,除了緊經緯線的梭子是鐵製的,這臺織布機都還停留在比較原始的斜織機結構上。
格雷不是沒想過幫助父親改造織布機,前世那種無梭機的製造可是結合了冶金、電子、化工、流體力學等多種科學技術相結合的高新技術,格雷自問還做不到推進整個世界的冶金、鍊金產業的進步,不過上次在黑貓那裡看到的液體倒是一個不錯的動力原料。
織完了一匹布,安德森停下了手中的活,拿起格雷帶過來的早餐,邊吃邊問:“奧莉西婭手上的傷好了沒?上次給我幫忙鐵梭不小心割破了手,這幾天都沒回去看她,你在家要多幫幫忙啊。”
格雷點了點頭,他注意到了一個重要的細節,鐵梭劃破了姐姐的手,然後姐姐回去就病倒了,看來問題出在鐵梭上,格雷瞅了一眼父親工作使用的鐵梭,隨口問了句:“父親,工廠裡使用的都是這種鐵梭嘛?”
安德森喝了一口水,吞下早餐,慢條細理的說:“這種工具是才生產的,原來都是用木質的,又粗又笨重,織出來的布匹縫隙很大,鐵梭是這兩週才上生產線的,我們是第一批試用者。”
格雷點了點頭,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天空上的黑氣也是纔開始凝聚的樣子,並沒有很多,鐵梭也是纔開始試用沒多久,要說兩者沒什麼關係,打死他都不相信。
“那最近工廠裡有什麼人生病了沒?”格雷緊接着問道。
安德森疑惑的看了一眼格雷,這小傢伙怎麼知道的:“是有幾個工人生病回家去了,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格雷心中最後一個疑惑也解開了,鐵梭有問題!他摸了摸後腦勺賣了個乖:“剛進門的時候聽門衛在談論這些,我就好奇問問。那沒事我就先回去了。父親,你還是用原來的那個木質梭子吧,我感覺你用這個不如原來的編織速度快。”
格雷轉身出了車間大門,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緩緩聚集的黑氣,他需要找黑貓驗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