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之前唐管事曾和顧蓮香說起廣平公主會對她有賞賜,所以聽到廣平公主派了人來,顧蓮香面上是一副平靜神色。春蕾和如雁見自家大姑娘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心裡又是激動又是佩服,如雁甚至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似乎一會要去見的人就是公主本人。
吳大娘和顧蓮香一道去了正屋,見到來人,顧蓮香顯得有些意外。
“見過凌大人。”上前見了禮,顧蓮香輕笑道,“前些日子聽聞大人調任吏部侍郎,恭喜大人高升了。”
“顧姑娘客氣了。”來人正是許久不曾見面的前九城府尹指揮使凌召安,算起來也是老熟人。如今從七品升至從四品,升遷速度之快,這在京裡並不多見。自然坊間也有人說凌召安是靠着廣平公主的關係所以才連升三級,而顧蓮香卻知道凌召安是有真本事的人,官至侍郎也是名至實歸。
因爲是熟人,又不是正兒八經的賞賜,凌召安把公主賞的東西親手交給顧蓮香便成了。
公主賞下的是一朵絹制曼珠沙華,只不過蕊子和花架是用黃金打造而成,再配上明珠,一看就是那種特別特別華貴值錢的好東西。
看着捧在手裡的絹花,顧蓮香不由笑了起來,記得她第一次與廣平公主的見面,那時公主去雜貨鋪裡買絹花,買的便是曼珠沙華,如今公主賜了這麼一件金貴的東西給她,可見公主心裡也還記得那日的事。
這絹花可比別的賞賜更合她的心。
顧蓮香衝着皇宮所在的方面行了跪禮,起身後,對凌召安笑道:“不能當面謝過公主的賞賜真是遺憾,勞煩凌大人回宮時,替我謝謝公主。”
“顧姑娘客氣了,公主當日與姑娘一見如故,如今顧姑娘即將出嫁,公主也不過是略表心意。”
辦完了公主的事情,凌召安說話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氣,他話轉一轉,笑嘻嘻的道:“顧姑娘,我聽說你那有套粉色剛玉做的頭面,不知道是否能割愛?”
顧蓮香一怔,那套頭面可是城南店的鎮店之寶,金眼雕原本是想找藍寶石,可那東西真心不好找,機緣巧合下倒讓金眼雕得了一塊粉色寶石,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粉鑽,可難得的是通體晶瑩剔透,粉得透亮,又兼有玉的瑩潤,顧蓮香以櫻花爲主題特別設計出一套櫻花頭面,粉色的寶石再配上白色晶石,經師傅巧手雕刻打磨,出來的成品真如三月櫻花般美麗,金眼雕特意標了一個天價放在城南的金店裡,明眼人都知道那套頭面是不賣的。
顧蓮香一時之間也不好說什麼,金店雖說她有也份,可是她從來不參與經營,她只負責設計圖樣別的可什麼都不管,可凌召安開了口,直接拒絕這面子上又不好看,但是直接說沒問題,她又沒那個權利,一時之間她是真不好開口。
想了想,正準備張口,卻見如鶯快步進了屋,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大姑娘,譚二少來了。”
顧蓮香心裡一喜,忙道:“快把人請進來。”這說起來,凌召安與金眼雕還有親戚關係在裡面,正好金眼雕來了,這事還得靠他出面才行。
可不等如鶯出去,遠遠的,顧蓮香就聽到有人哈哈笑着大聲道:“聽說顧家今天有貴客到,我還以爲是誰呢,凌大可,你怎麼在這?”擡頭看去,只見一漢子大步走了進來,顧蓮香一見,差點沒認出來,這黑臉的大漢真是金眼雕?這才幾個月不見,怎麼長高長黑了?她不相信,可那熟悉的聲音不是金眼雕又會是誰?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呀!
等金眼雕走近,凌召安直接一個拳頭就打了過去:“打你個沒大沒小的屁娃子。”
兩人嘻嘻哈哈的鬧了一陣,金眼雕這才消停的道:“凌大哥,我這纔剛剛回來,還正準備明天去凌府看你,怎麼你跑這來了?”
“我今天可是受命給公主來辦事的,雖說沒一紙明黃,可也是代天家行事,你小子見我也不行禮?真真是討打!”凌召安撲愣了金眼雕兩下,繼而感嘆道,“好小子,這纔出去幾個月,怎麼長這麼高了?”如今金眼雕已經和白惜安一般高,只比顧志剛矮半個頭,再加上一身黑壯,與以前那個小白臉真是天壤之別。
金眼雕呵呵笑了兩聲,道:“不就是黑了些,其實還好了。”
看了顧蓮香一眼,凌召安勾着金眼雕的脖子,笑道:“小子,哥哥可有一事求你呀。”
“什麼事?”
“呵呵……”笑了兩聲,凌召安轉頭問顧蓮香,“顧姑娘,我嗓子有些不太舒服,你能幫我準備一些雪梨燉冰糖嗎?”
雖說是在自己家,可顧蓮香也知道凌召安這是好意,想留出與金眼雕單獨相處的空間,看來剛剛她的猶豫凌召安是看在眼裡了,不過有些事的確她真的不好開口。
“凌大人客氣了,正好廚房裡備了秋梨,我去看看。”說完,她帶着下人離開了屋,臨走時,她看到金眼雕遞給她的眼色,她笑了下。
半個時辰後,金眼雕獨自一人進了她的院子。
“凌大人呢?走了?”
“嗯,回去了!”
顧蓮香一驚:“倒是失禮了,還讓你幫我送凌大人。”
“我可沒送,是大娘去送的。你一個要出嫁的姑娘,乖乖呆在院子裡就好。”金眼雕說完,打量了她半晌,才點着頭道,“難得呀,終於見你長肉了。小姑娘家家的太瘦了不好。”
顧蓮香呵呵一笑,倒也沒急着說話,細細看了金眼雕一會,才輕聲道:“歡迎回來!”
金眼雕眼底神色一亮,然後笑嘻嘻的道:“總之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力做到的。”
“嗯呀,那還真謝謝你了。對了,你怎麼長這麼黑?”顧蓮香真是好奇金眼雕這才幾個月就又黑又壯的。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跟着商船出了一次海,在附近海域轉了一圈,哪知道回來就又長高了。我娘看到我,都險些沒認出來呢。”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之前沒聽到什麼風聲,顧蓮香壓根不知道金眼雕會今天來。
“昨天晚上回的家,早上去了趟金店,兩邊生意都還不錯。這幾個月你費心了。”金眼雕瞅着顧蓮香,問,“你知道剛剛凌召安和我說了什麼?”
顧蓮香自然是知道的,她點點頭,然後好奇的問:“我想凌大人也不是不知道那套頭面是咱們的鎮店之寶,可他突然開口,看來他定是有事。”
“是,他是準備拿那套首飾博美人一笑呢!那個敗家的傢伙。”
“哦?美人?”顧蓮香忙問,“凌大人這是準備送誰?”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