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金眼雕來家裡,顧蓮香略有些吃驚,昨天特意吩咐如鶯今天一早把圖樣送去金店,讓師傅照着樣紙打造首飾,這個時候金眼雕來,莫不是金店有事?
讓人把金眼雕請去小書房,顧蓮香理理衣裙,端着剛做好的酥餅向小書房走去。
“喲,你這是怎麼了?”一進書房,金眼雕一轉頭,見他眼皮底下發黑的眼圈,顧蓮香大感意外,“你昨天晚上做什麼去了?一臉的憔悴,恐怕一夜沒睡吧?”
“別提了,先讓你家廚娘給我下碗麪條,再窩兩個雞蛋,我從昨天晚上就一直沒吃東西。”金眼雕搶過顧蓮香手裡的酥餅,兩口吃進肚裡,看那樣子是餓慘了。
見金眼雕一副難民的樣子,顧蓮香忙打發如雁去廚房讓人煮了面,又讓人先端些肉餅上來給金眼雕墊墊底。
她給金眼雕倒了熱茶,道:“看你這樣子,一臉的風塵僕僕,去外地了?”
“去什麼外地呀,我昨天晚上搶地盤去了,你不知道吧,城南的馬東昨天突然暴斃死了。”
“馬東?”
顧蓮香聽過這人,南城馬東是竹青幫的老大,這竹青幫在京裡也算是大幫派,只因才成立五六年,縱是勢頭髮展的再猛,比起盤踞在京城已經三十多年的日月幫還是嫩了些。不過那馬東正值壯年,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
顧蓮香問:“暴斃的話……莫不是生病?”
金眼雕冷哼一聲:“馬東師出名門一身橫練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字號的人物,幾年都不着一次風寒,能得什麼大病?是有人要他死,他不得不死。”
顧蓮香不懂這些江湖事,不過聽了就感覺不好,她擰着眉頭道:“誰要他死?馬東死了,這城南可就一盤散沙了。還有,會不會影響我們?”顧家和白家都在城南,雖說兩家人都不是幫派人士,可顧蓮香也怕傷及無辜。
“竹青幫倒了,這不是還有日月幫呀。你放心,有我護着你,不怕。”
顧蓮香倒承金眼雕這情,見他這樣說,想來這外面就是再亂也亂不到哪。輕輕一笑,顧蓮香道:“以前只知道日月幫在城西城北一家獨大,如今搶了城南的地盤,日月幫可就是京城名副其實第一大幫了。你這堂主是不是也要升成副幫主了?”
金眼雕搖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日月幫永遠不可能在京裡一枝獨秀,上面的人不希望出現這樣的局面。和你明說吧,昨天晚上日月幫是去搶地盤了,可這地盤也守不了幾天,最多五天,城南這塊還是要劃分給別的勢力。”
顧蓮香一怔,要不是金眼雕親口告訴她,她還真想不到日月幫會舍了城南這塊肥肉,而再聯想到他之前的話,顧蓮香只覺得有一個大大的疑問,剛要張口問,見如雁拎着食盒走了進來。
聞到香味,金眼雕也顧不上其他事,連連催道:“快快快,快端來給我……再不吃些東西我就要餓死了。”
見金眼雕是狼吞虎嚥,也顧不上燙,顧蓮香忙道:“你慢點吃,不夠再讓廚娘煮。”之前怕金眼雕餓慘了,顧蓮香讓廚娘足足窩了五個雞蛋在湯麪上,讓金眼雕吃個飽。
沒一會,金眼雕就把一大碗麪吃下肚,末了,還道不飽。可顧蓮香怕金眼雕一下吃的太多,對胃不好,不讓他再多吃。
“不飽一會再吃,我讓廚房包了餃子還有湯包,中午咱們慢慢吃。”
金眼雕呵呵一笑:“那我要吃蝦餃,你讓人去市場買了鮮蝦回來,跺細了放上嫩姜。”
顧蓮香不由瞪了金眼雕一眼,這個季節鮮蝦少一般很難買到,也只有金眼雕敢開這個口。不過顧蓮香還是讓如雁去廚房跑了一趟,讓廚娘去市場上轉轉。
吃了一大碗麪進肚子裡,金眼雕也算是恢復了些元氣。喝了口熱茶,他道:“最近沒事你也別到處亂跑,呆在家裡看看書,彈彈琴什麼的。”
顧蓮香眉頭輕擰,道:“莫不是有事要發生?今天早上,白大哥也同我這樣說。”
“哦,那他還和你說了什麼?”
顧蓮香沒立即回答金眼雕,往他臉上細細看了一會,她纔開口問道:“眼看馬上就到放榜日,再加上公主即將生辰,馬東又突然死了,怎麼看,這京裡都不太平。你給我句實話,這京中是不是要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