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燭火跳了一下,屋裡的光有些暗淡。如鶯正準備拿剪子去剪了,不想,顧蓮香道:“再去點兩支蠟燭過來。”
如鶯一愣,轉頭見顧蓮香披散着頭髮坐在牀沿邊上,臉上有不解神色,手裡的紙條被她捏作一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紙條是如鶯送進來的,她自然是知道是誰寫的,也明白顧蓮香託了金眼雕這些日子在外面打聽消息,想了想,如鶯低聲問道:“夫人,是不是……是不是公子有消息了?”
顧蓮香搖搖頭,剛剛知道的事情可和白惜安沒關係呀,怎麼金眼雕會獨獨送上這麼一份消息進來呢?林秋水失蹤了,這裡面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可是怎麼想,顧蓮香都想不明白呀。
如鶯端了燭火過來,屋子裡一下亮了許多。
再次看了看手裡的小紙條,最後顧蓮香把東西一燒,丟在了放在窗臺上的花盆裡。
“如鶯,明天請芳姐過來一趟。”
如鶯應下,然後侍候着她睡下。
……
……
第二天,芳姐近午時纔來。
“香姐兒,急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顧蓮香倒沒急着開口,打量了芳姐一會,她道:“芳姐,家裡是不是出事了?你眼睛……”也不怪顧蓮香奇怪,芳姐兩眼紅腫,分明是哭過的樣子。
芳姐一聽,下意識的擡手想去摸,只是半道上又放下手,訕訕一笑道:“昨天晚上忙着理貨,睡的晚,今天早上又起早了,所以眼睛有些腫。”
這話,顧蓮香又怎麼會信?有心想再仔細打聽一番,可她自己現在還一頭子亂,縱是有心也只能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芳姐,這兩天外面可有什麼信息?”
芳姐搖搖頭,道:“倒不曾聽說什麼,反而是前些日子有衆多流言。”
“是嗎?”顧蓮香眉頭輕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她又萬萬說不上來。
“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見顧蓮香這些日子越發瘦了,芳姐也心疼她,“香姐兒,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可要顧好自己呀。”
顧蓮香忙道:“姐,我知道,我會顧好自己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頓了下,她繼續道,“昨晚上我收到了金眼雕送進來的消息,說林秋水失蹤了。”
“失蹤了?”芳姐此時臉上的表情如同顧蓮香昨日一般,迷惑不解,“她好端端在王家裡當着少奶奶,能去哪?”
顧蓮香也是這般想的,道:“是呀,我也奇怪着呢,金眼雕莫名其妙的送來這麼條消息,我總覺得不對,這林秋水可和咱們沒關係,她在不在與我們可沒多大的干係呀。”
芳姐點頭:“可不,譚二少這是什麼意思?”芳姐仔細想了想,這兩天在坊間也聽了不少瘋言瘋語,可都沒聽到王家那邊有什麼動靜呀。真真是奇怪了。
見芳姐這邊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顧蓮香心裡越發不明白了,金眼雕送這消息來給她是什麼意思。
突然,芳姐一拍大腿,狠聲道:“我知道林秋水在那。”
啊???
顧蓮香一驚,忙問:“芳姐,你……”
芳姐臉色古怪的道:“王大牛這兩天不對功,天天早出晚歸,問他有什麼事總是推三阻四的,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昨有人告訴我,說在街上看到他和一個婦人拉拉扯扯的,我原不信,可今天早上我問王大牛,那挨千刀的居然罵我,還叫我不要管。我原還真以爲他在外面又找了一個,正琢磨等爹他們回來,好好說道說道王大牛,可經你這麼一說,我猜王大牛十有八九知道林秋水在哪。”
顧蓮香不敢相信,芳姐這話也太扯了吧。
“芳姐,不可能吧?那林秋水在京裡又不是不認識別的人,她真要躲,幹嘛來找大牛哥?”顧蓮香想不明白,雖然不知道林秋水突然躲起來是爲了什麼,可她找誰不好找,偏偏要找王大牛呢?
芳姐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開口道:“誰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麼想,我猜……我猜八成是看王大牛老實好騙唄。”說到這裡,芳姐心裡忍不住怨恨起來,以前王大牛和林秋水有關聯也不過是因爲小叔的事情,如今她家和王家已經沒有關係了,那林秋水真是不要臉,又巴巴的來找王大牛,除了王大牛是個好說話的老實人外還能有什麼說法?
顧蓮香此時也在想,這就是金眼雕之所以會送來那麼一個消息的原因嗎?金眼雕在這京裡也是手眼通天的人,有人能看到王大牛和林秋水在一起,金眼雕不會查不出那個女人在哪吧?
一瞬間,顧蓮香腦海裡無數念頭。
最終,她眉頭一擰,道:“芳姐,恐怕林秋水知道什麼吧?”
“哼,那個女人能知道什麼?我看八成是耐不住寂寞,出來胡亂勾搭男人吧!”芳姐此時是一肚子的氣。
“芳姐,我是說真的。”顧蓮香是越想越有可能,她道,“我看,關於舞弊案,林秋水恐怕是知道些我們不知道事情,不然她放着王家好好的日子不過,爲什麼突然失蹤?芳姐,你回去找大牛哥好好問問,指不定林秋水真知道什麼。”
芳姐也不是沒腦子的人,雖然生氣王大牛瞞着她,可顧蓮香這麼一說,她仔細一想還真有那個可能,芳姐臉色一怔,忙道:“那好,我這就回去,我去王大牛好好問問。”
見芳姐起身要走,顧蓮香一把拉住芳姐的手,道:“芳姐,你先去找我哥還有金眼雕,讓他們陪着你們去。”
芳姐忙點點,匆匆忙忙的去了。
顧蓮香也是一副坐不住的樣子,要是林秋水真知道些什麼,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指不定還有危險呀。
心裡突然不安起來。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坐在家裡等,她要做些什麼。
她吩咐道:“如鶯,去,給我找件白衣服來,我要出門。”
如鶯問:“夫人,你要去哪?”
“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