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城裡出了命案,顧蓮香聽白惜安說,城裡衙門抓了好多人關在大牢裡。
突然在這樣的時候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顧蓮香第一時間就想到會不會是江洋大盜。而一想到也許屋裡那人是個壞人,顧蓮香就一陣陣害怕。
緊緊的抓着顧志剛,顧蓮香低聲道:“哥,這人無緣無故一身傷,恐怕有問題。我看……要不咱們報官吧?”
顧志剛沒急的開口說話,他搓搓手,過了半天,才道:“我看那人不像壞人。”
顧蓮香真想直接暈倒算了,壞人還會在臉上寫上壞人嗎?她哥怎麼能如此肯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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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神,顧蓮香問:“哥,你說那人身上的傷不全是大黑咬,那怎麼傷的那麼重?”
顧志剛擡頭看了顧蓮香一眼,猶豫了下,才低聲道:“最重的是劍傷……”
“哥!”顧蓮香打斷顧志剛,“好好的人身上怎麼會帶劍傷?我看那人八成有問題,報官吧!”顧蓮香本來就對屋裡那位大叔心生懷疑,如今再加上顧志剛這麼一說,顧蓮香就只一個想法,那位大叔一定是個大麻煩。
顧志剛臉上再次出現猶豫的神色,顧蓮香就搞不明白她哥哥到底在猶豫什麼。
過了好半天,顧志剛纔開口道:“等人醒過來再說吧,要是那位大叔是好人呢?”
得,有顧志剛這話,顧蓮香就知道她說的再多,顧志剛也聽不進去。
大黑咬了人,這責任顧蓮香不會推脫,可她現在就擔心那大叔是壞人,給她和她哥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見顧蓮香一臉的不情願,顧志剛伸手摸摸她的頭道:“想這麼多幹什麼?就算是個壞人,那人醒了也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他真做了壞事,我第一個扭着他送去縣衙。”
顧蓮香知道顧志剛已經鐵了心,好吧,她承認自己不是個善良的人,不過把還沒醒且身有重傷的人趕出家門,這樣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顧蓮香輕嘆一嘆,良久纔開口說道:“哥,你先換套衣服吧。然後出來吃飯。”
晚上,里正爺上了門,顧蓮香原本還想里正爺看事情老道,也一定會發現那位大叔的不妥之處,指不定顧志剛聽了里正爺的話,會同意她之前的提議——報官。可那知道顧志剛也不知道和里正爺說了什麼,里正爺在屋裡轉了一圈就家去了。
顧蓮香恨得直跺腳,這叫怎麼一回事呀?
白惜安進門裡,就見顧蓮香嘟着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拍拍身上的浮灰,白惜安上前輕喚了一聲:“香姐兒,你在幹什麼?”
擡頭見是白惜安,顧蓮香忙道:“白大哥,快進屋喝碗水。”
白惜安搖搖頭,道:“不進去了,一身的油腥味,一會還要回豆油坊呢。對了,那位大叔醒了沒有?”
顧蓮香不由眉頭輕皺,久久才道:“人還沒醒呢,許大叔來看過,說沒發燒就不礙事。估計明天就能醒。”
白惜安仔細看了看顧蓮香的臉色,似乎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白惜安想了想,開口勸道:“香姐兒,那位大叔想來應該不是壞人,之前我們也是聽到大黑在後面的樹林叫纔過去看的,那大叔當時情況不好,不過還尚有一絲清明,見我們過去,還說不是大黑咬的,叫我們不必管他。”
顧蓮香聽了一怔,這事顧志剛可沒有告訴她,如此說來,那位大叔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好上這麼一點點。可是這也不說明什麼呀。
顧蓮香苦着臉道:“白大哥,我只是不想好心辦壞事。”
白惜安笑了起來:“能有什麼壞事?香姐兒,你真的不必擔心,那位大叔爲什麼會傷的那麼重,要想知道原因,等人醒了仔細問問便成。剛哥兒心裡有主張。”
顧蓮香也知道自己有些多事了,唉,的確,現在她就是杞人憂天,也許是她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
見顧蓮香神色不再像之前那般不安,白惜安知道他的話顧蓮香是聽進去了,左右看看,白惜安低聲道:“我後天要進城裡,香姐兒要帶些什麼嗎?”
顧蓮香下意識的開口道:“哦,什麼不要。”
“那……要給你帶些宣紙嗎?”
“家裡還有好多,這幾天也沒想到什麼好點子,花樣也只畫了幾張。”
“那,胭脂水粉呢?香粉鋪裡新上了好些胭脂,要我幫你帶嗎一份嗎?”
顧蓮香搖搖頭,然後有幾分好奇的看着白惜安:“白大哥,你……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一絲尷尬閃過白惜安眼底,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定定神,白惜安道:“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着你已經及茾,是大姑娘,會不會……”
顧蓮香忍不住抿嘴偷笑,成年了就要意味着天天打扮嗎?再者,顧蓮香是想着她還小,打扮給誰看?不過這是白惜安的好意,顧蓮香心裡還是有幾分感動,要知道這些話顧志剛可不會問她。
想了想,顧蓮香道:“白大哥,要是不麻煩,幫我帶幾本書吧。”
“哦,你想看什麼書?”
“反正不要四書五經也不要什麼女誡這類的,撿有意思的。”
剛剛還說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可是光聽這句話還是看得出,心性上還是個小姑娘呢。月光下,顧蓮香的額頭看起來瑩白如玉,白惜安心裡一動,真想伸手摸摸。
好半晌,白惜安輕聲道:“那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吧。”
顧蓮香點點頭,嗯了一聲,送着白惜安出了院子,正準備回身,遠遠有人叫了她一聲,轉身一看,顧蓮香忙迎了上去:“乾孃,你怎麼來了?”
吳大娘摸摸她的臉,然後低聲道:“香姐兒,一會和我回院子,今天晚上你就在我那睡吧。”
顧蓮香一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