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安,少爺?
少爺,白惜安?
不知過了多久,顧蓮香才恍過神來。
“小妹妹,你……你打哪來?”
顧蓮香現在還糊塗着呢,白惜安什麼時候成了少爺了?在她想象中,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叫少爺的人家就算不像王家那麼富足,怎麼也是個小康水平吧。白惜安這麼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會是少爺?顧蓮香怎麼腦補也無法想象出。
看着面前的小丫頭,她想這小傢伙不會是個騙子吧。
“姐姐,我打白家村來,我家少爺就是白惜安,少爺現在後院嗎?我去找他。”小丫頭飛快的說完,不等顧蓮香反應過來,小丫頭動作麻利的一下就從櫃檯那竄進了後院。
“唉,等……”
把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咽回肚子了,顧蓮香猶豫着要不要跟着進去看看呢?可是,小丫頭都說是找白惜安的,這個時候她去,好像不是適合吧?再三猶豫後,顧蓮香還是決定不去後院了,她該幹嘛還是幹嘛去。
到了晚上天黑後,顧志剛纔和張師傅一道回來吃飯,見顧志剛臉上烏青着一塊,顧蓮香忙道:“哥,你臉上這是……”看那樣子,像是被人打了。顧蓮香心下一動,忍不住轉頭向張師傅看去。
張師傅見桌上有酒,忙不迭的先倒了一杯酒送進嘴裡,又夾了一塊厚厚的五花肉沾了蒜頭大口吞下肚這才擡頭看着顧蓮香呵呵一笑:“你哥力氣大,可是不會用巧勁,那臉上的傷是從樹上跌下來時弄的,還好沒破相,不然……”張師傅一邊說着一邊喝着小酒,神情之間全是戲謔之色。
而再看顧志剛,幸好臉黑,可是隱隱也看出一絲紅暈。
顧蓮香忍住笑,盛了碗豆腐丸子放在顧志剛面前,輕聲道:“哥,沒事,你肯定是肚子餓了纔會從樹上掉下來。來,你多吃一點,竈上還有呢。”
顧志剛呵呵一笑,伸手摸摸顧蓮香的頭,然後盛了一碗湯放到張師傅面前,這才端起碗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晚飯後,張師傅小坐了一會就回了他的院子,顧志剛說天冷水涼,不讓顧蓮香摸冷水,他自己收了碗筷就着竈上的熱水洗了碗。
顧蓮香搬了小板凳放在門口,竈上的火燒得旺旺的,小小的廚房裡一點也不覺得冷。
“哥,你知道白大哥是什麼人嗎?”
顧志剛正把油罐放到竈臺上,聽了她這話,轉頭看了顧蓮香一眼:“怎麼了?”
“哦,我是說——哥你知道白大哥家以前是做什麼的嗎?”
“以前?”顧志剛頓了下,“聽五叔說,安哥兒家早前也是名門望族,是京裡的大戶,然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安哥兒小的時候就從京裡出來了,前些年他父親去世後,安哥兒一直和他孃親住在白家村。”
顧志剛說的和顧蓮香猜想的差不多,到底前世沒少看電視,今天才一見有人叫白惜安少爺,她就腦補了許多的事,只是現在聽了顧志剛的話後,她就覺得白惜安身上的故事也太狗血了。想來想去,無非是家道中落,他母親久病纏身,所以白惜安沒辦法,只好當起貨郎走街串巷做點小生意。
不過,雖然狗血沒創意了一些,可是還是覺得白惜安有幾分可憐。白惜安人長的好又聰明又能幹,當個小小的貨郎的確有些屈才了。
想到這,顧蓮香輕嘆一聲,道:“想來那白夫人身子不好吧!”
顧志剛眉頭輕皺,又看了顧蓮香一眼,然後問她:“香姐兒,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老打聽安哥兒的事情?”
顧蓮香也沒瞞顧志剛,便把下午有小丫頭來找白惜安的事情告訴給顧志剛聽。
誰知,顧志剛一聽這個倒是樂了:“我說香姐兒你都想些什麼呀,白夫人身子可好了,還自己下田種地呢,聽五叔說原本白夫人也叫安哥兒定下心來好好看書,明年上京考舉人,可安哥兒自己不愛呆在家裡看書,所以才挑着擔子到處走。”
好吧,顧蓮香想她錯了,她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中這結局。可是……
想了一會,她不確定的問道:“上京,才舉人,也就是說白大哥是有秀才的身份?”
顧志剛嗯了一聲。
“啊!那白大哥他……他怎麼……”
顧蓮香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此時內心的複雜。要知道這古代有了秀才名頭,那就意味着你本人從此就與平凡大衆拉開了好大一個距離,按21世紀的說法,就成公務員了。要不是今天顧志剛說起,顧蓮香猜一百次也要猜錯一千次,她真沒想到白惜安居然是秀才。
顧志剛見顧蓮香一副大驚小怪的神色,道:“難道白惜安沒和你說過這些?”
“他爲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顧志剛神色古怪的看了顧蓮香一眼,卻什麼也沒有再說。
收好乾淨的碗筷,顧志剛打了熱水給顧蓮香洗臉洗手,等廚房裡收拾整齊了,顧志剛拍拍手道:“這天色也不早了,香姐兒你早些睡吧。”
顧蓮香嗯了一聲,剛走到門口,身後卻傳來顧志剛略帶猶豫的聲音:“香姐兒,你等下。”
“哥,還有事嗎?”
顧蓮香轉頭看着顧志剛。今天夜色晴好,夜空中沒有一絲雲彩,明亮的星星像鑲嵌在黑絲絨上的寶石發出明亮的光,銀白月色打在顧志剛身上,泛起淡淡的光暈。
顧志剛看了顧蓮香好一會,然後低聲道:“香姐兒,我今天遇到馬婆婆了,她……她想給你說親。”
顧蓮香眉頭一下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