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裡有個小人

“柳哥兒!”

此時,顧蓮香就是想逃,也不得不應一聲。

柳廣邦看到顧蓮香可真是開心極了,幾步上前定定立在顧蓮香身前,低聲道:“香姐兒,你來這做什麼?是……是來看我的嗎?”

顧蓮香真想破口大罵回去,姓柳的,你能不能這麼帶腦補的?

勉強在臉上擠出一笑,顧蓮香含糊其辭的開口說道:“柳哥兒,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等柳廣邦說什麼,轉身就逃命一般的衝出門。

唉呀唉呀,她怎麼這麼倒黴呢?已經處處躲着這姓柳的,怎麼還能碰上。

真是晦氣。

才走出幾步,就聽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顧蓮香可不敢回頭,要是身後追出來的那人是柳廣邦,她這一回頭不正好撞上槍口上呀。心裡一急,她腳下不由又快了幾分。

“香姐兒,你等下,我有話和你說!”

一聽這聲音,顧蓮香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讓她化身博爾特吧,要是能變身成超人更好。不多想,她拎起裙襬就跑。柳廣邦有話和她說,可她和姓柳的可沒話說呀。

一直到聽不到柳廣邦那公鴨嗓,顧蓮香才喘着氣停了下來,啊,她今天出門一定是忘了看黃曆了。

“喲,香姐兒這是去哪呀?”

突然邊上傳來一道聲音,顧蓮香差點沒嚇死癱在路邊,定神細看,是白惜安呀。

長呼一口氣,顧蓮香拍拍胸口,心有餘悸的道:“白大哥,你怎麼在這?”邊問她邊回頭看了看,柳廣邦不會追來吧。

“看什麼呢?”見顧蓮香一副神色不安,白惜安也伸頭看去。

“沒……沒什麼?白大哥這是要去哪?”

“準備去五叔家混飯吃去。”

“那咱們一路呀。一起走吧。”一聽白惜安要去王五叔家,顧蓮香立馬邀他同路。

在白惜安眼裡,顧蓮香也只是個黃毛丫頭,自然也想不到什麼男女大防上,見顧蓮香開口,白惜安也沒嬌情,挑上東西同顧蓮香一道往西去了。

“白大哥,你好像認識柳哥兒是不?”半道上,顧蓮香試探的問道。

“柳哥兒?香姐兒說的是……哦,你說的是柳廣邦?”

顧蓮香忙點點頭,她還不曾忘了上次她遇到柳廣邦時,還是白惜安解的圍,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貨郎。

白惜安點點頭,道:“嗯,認識。怎麼?”他頓了下,狐疑的回頭看了一下,然後瞭然的道,“你剛剛遇到他了?”

見他猜中,顧蓮香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她嗯了一聲:“剛從王家大院出來就遇到了他,其實說老實話,他那人……他那人吧……人挺好的,不過我與他相處不來。”一想到柳廣邦對她做的事情,顧蓮香就像心裡被什麼堵了一樣,難受的要命。

顧蓮香的話白惜安一聽就明白,陰沉着臉,白惜安沉聲道:“他對你動手動腳了?”他自然沒忘第一次見到顧蓮香時的情形,一想到柳廣邦對顧蓮香毛手毛腳,白惜安就感覺有一肚子的氣。

顧蓮香自然猜不到白惜安在想什麼,不過看他似乎在生氣,顧蓮香不想惹麻煩,老實回答道:“沒,他說有事同我說,可我就遠遠跑開了。”

白惜安轉頭向顧蓮香看去,雖然只是十三四歲,可是隱隱有一種含苞欲放的少女之姿,正午陽光的落在她身上,泛起明媚的柔光,眼裡是星星點點,有豔麗的金光閃動。

不知爲何,白惜安感覺心裡像鑽進了一個小人,快速的在他心上一撓又飛快的跑開。

“白大哥……白大哥……”這人在發呆嗎?顧蓮香伸在手在對方眼前晃了兩下。

猛的回過神,白惜安就見眼前有隻嫩白小手像蝴蝶一般,忙定定神,白惜安輕吐一口氣道:“以後你離那傢伙遠一些。”

顧蓮香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沒一會,兩人就到了王五叔家門口。

“白大哥,我回去了!”顧蓮香很自然的打了聲招呼,而站在對面的白惜安卻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含糊的吱唔了一聲,白惜安頭一低有幾分不安的進了王五叔家的院子。

顧蓮香回到家,發現顧志剛已經洗好臉,在廚房裡忙活。

“哥,今天怎麼這麼早?”顧蓮香奇怪,一般這個時辰,顧志剛還在地裡忙活呢。

“地裡沒什麼事就回來。對了,下午我要去七叔那幫忙,他早上從山裡回來,打不了少獵物呢。”

住在村西頭的王大柱其實也不過是二十五六的壯漢,只不過在村裡輩份高,顧蓮香也跟着顧志剛叫他七叔。七叔是村裡的獵戶,一身好本事,只要他上山一準不會空手回來,每次七叔打了獵物回來都愛叫顧志剛去幫忙,而每次回來顧志剛都會帶回一大塊肉。

一聽顧志剛下午要去七叔那,顧蓮香嗯了聲:“那你晚上早點回來。”

顧志剛點點頭,看了她一眼,有些擔心的問:“昨天晚上沒睡好嗎?眼下全青了。”

顧蓮香呵呵笑了兩聲,道:“一會吃了飯就去睡。”

“嗯,別忘了喝藥。”

“知道了。”

沒一會飯菜都做好,顧志剛擡了起來,兄妹倆人就着鹹菜吃午飯。

顧志剛吃過飯喝了些水就去了七叔那,顧蓮香懶得動,把飯碗收下去後也不洗回屋裡就爬上牀窩着。不過只躺了一會,她又坐了起來,想想不是那麼一回事,乾脆重新穿上衣服,把小几搬到炕上,找來幾張廢紙,用前些日子動手做的鵝毛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上午和吳大娘談過後,她心裡一直就像有一把火一樣,回來後她又不斷細細琢磨,越想越覺得她那法子可行,索性趁這兩天有想法有激情,多畫些花樣出來,成不成是另一回事,關鍵是自己要去做的衝勁,不能只是紙上談兵。

家裡倒也不缺紙,啓朝民風開放,經濟繁榮,像書筆這些文房四寶一般人家都有常備,只是白紙這東西顧蓮香捨不得浪費,就用廢紙練練手,直到滿意了她才細心的畫到白紙上。整個下午,顧蓮香一直趴在小几前塗塗畫畫,等到門外響起芳姐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已經快到傍晚了。

“香姐兒,晚上來我家用飯吧!”

打開門,芳姐也不二話,抓起顧蓮香的手就往家去。

“唉呀,芳姐,等我鎖上門呀。”看這個日頭,顧志剛還不回來,估計是留在七叔那用飯了,顧蓮香也不和芳姐客氣,鎖好門就同芳姐一道回了王五叔家。

“香姐兒,一會你可在睜大眼睛看呀。”還不進門,芳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顧蓮香不由一怔,下意識的擡頭看去。只見芳姐神神秘秘的小聲說道,“六嬸今天領了一個姑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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