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幼兒園時期的暗戀對象-盧卡斯, 其實就是後來高二下班學期轉來的應麒,只是,她永遠不知道這兩人原來還能是一個人。
小小的應麒第一次報到幼兒園, 站在最前面糯聲糯氣介紹的時候, 眼神不由自主地被下面的小江歌吸引住了, 那時的江歌正扯着一個小男孩的耳朵, 強迫他把手裡的蛋糕交出來, 等她拿到手之後,又轉身給了正在哭泣的姜燁,邊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邊將蛋糕遞給他。
當時的小應麒嚇得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 暗暗告訴自己,要離這個小男孩遠一點,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 原來一個男孩也可以長得這麼漂亮啊?
應麒之所以回國來, 是因爲那時父母剛走不久,外公外婆傷心過度, 於是遠洋電話,不止一次訴說思念他之苦。
應奶奶也感同身受,便讓他回國,好好陪陪外公外婆,可是從小身在國外, 雖然家裡人有時還是會說中文, 可是對他而言, 英文法語纔是母語, 他和他那些小夥伴交流要麼是英語, 要麼是法語,對於中文, 他只有很薄弱的印象。
可這一回國倒好,那些小朋友,誰也聽不懂他到底在講些什麼,外婆怕他語言不通,過於寂寞,便給他請了中文老師,這傢伙天生有語言天賦,加上環境所逼,沒多少時日,便能簡單日常溝通。
不久後,他才從別的小朋友嘴裡知道,原來叫江歌的小男孩,不是小男孩,而是小女孩,這一新聞頓時刷新了他的三觀。
不過細看來,也不無幾分女孩的樣貌,只是,當他剛這麼覺得的時候,就看見她惡狠狠騎在王文博身上,強迫對方道歉。
他深深爲自己的錯誤判斷道歉,搖着頭,嘆着氣從他們身邊走過。
可即使她行爲做事,衣着打扮,像個男孩子,但畢竟異性相吸,他對她還是特別關注的,也許只是因爲好奇,但不得不說,整個幼兒園時期,江歌太出名了。
一天,江歌很大方的將零食遞給他,他想也許他們就此可以做個好朋友,可是當她開口說“這個可好吃了,姜燁吵着問我要了好久,我都沒捨得給,你要不要吃?”
姜燁,姜燁,他第一次知道討厭一個人是什麼滋味,他胡亂的拼着積木,耷拉着一張臉,努力抑制住內心的不悅,但終究是沒好氣地說“我不喜歡。”
說完就後悔了,但是小孩子更倔得狠,說出去的話,打死了也不會輕易收回去。
於是他就眼看着她失望地拿着東西離開,可是轉眼又和別的小朋友玩得很開心,他一生氣,快搭好的房子又都散了。
自那此,他想她是真的生氣了,不待見他,每次她看自己和徐嫣然的時候,都是帶着惡狠狠的眼神,他分不清,江歌究竟針對的是他還是徐嫣然?
後來有一天,她變了,全班小朋友都在嘲笑她那天的穿着打扮,只有他笑不起來。
他們看見了一個滑稽可笑的江歌,而他卻是看見了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
所以有的人註定是你生命裡的看客,而有的人,註定是你生命裡的唯一,區別於此。
那天開始,江歌一步步蛻化,卻是好事一樁,只是後來在他和徐嫣然之間發生的那件事,成了他的噩夢。
幼兒園畢業後,因爲心理原因,他被送回了加拿大,在應奶奶的極力勸說下,外公外婆也一起移了民,餘生,四個老人守着一個孩子而過。
高二下半學期,由於外公的生意緣故,需要回國拓展業務,於是應麒跟着外公外婆回來了,他事先打聽了江歌的信息。
那麼多年了,他是真怕把她的名字給忘了。
可是那麼多個歲月,只有他自己知道,房間牀背後的那面牆,寫的滿滿的都是江歌兩字,那是他最初學會的兩個中文字,那是他記得最深的兩個字。
爲什麼?很小的時候,他不懂,後來懵懂期之後,他知道那是喜歡,(那時談愛,太過浮誇)。
但是江歌的身邊始終圍繞着一個姜燁,他倆感情更好過從前,值得欣慰的是,他們兩個人中間,早已出現了一個□□。
應麒看的出來,姜燁很喜歡□□,而他更能看的出來,江歌偶爾耍脾氣生氣,但絕不是吃醋,這讓他不禁心生雀躍起來。
應麒成了姜燁的同桌,姜燁爲人仗義,帶他一起混,但是姜燁和江歌都是耐不住寂寞的,一個上課看小說,一個上課老是吵着要和他下棋。
他起初不會玩,被姜燁硬教着也就會了,姜燁很過分,上課時分,昭然若揭的拿出棋譜和棋子,邀請應麒對陣,應麒無奈,應戰。
兩人騎虎難下之時,老班江一衛,拿着三角尺,在其他同學認真做題的情況下,不動聲色地向他們走來,敲了敲他們的桌子。
姜燁只覺得,誰擋了他的視線,囔囔着“走開,走開,別妨礙老子贏。”
江一衛故意咳嗽了一聲,姜燁依舊不聽,不理,不睬,而應麒,關鍵時刻,也不想分散注意力,於是備受冷落的江一衛,直接收了兩人的棋譜和棋子,還罰了他倆去外面好好站着,江歌捂着嘴偷笑他倆,結果被江一衛逮着了,沒收了小說書,讓她一同出去罰站。
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太不公平了,江歌在外惡狠狠地暴揍了一頓姜燁,唯獨對應麒無動於衷。
應麒有點失落,重新相逢後的他倆,只是他記得了她,而她卻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當時的江歌,重新認識應麒之後,只覺得這少年,像極了金庸武俠小說裡的林平之,純淨高傲,眉清目秀,甚是俊美。
只是當時的她,情竇自從幼兒時期傷過後,自動關上了,不再輕易亂動。
姜燁和應麒記憶力超羣,兩人在外面也沒閒着,蹲在地上直接畫了殘局,繼續下,江歌看不懂,只覺得好一番激烈的廝殺。
最後,姜燁抱着頭直想撞牆,江歌知道,他輸了,不厚道地大笑“loser,loser”
江歌鼓動應麒“輸的人請客啊,看者有份。”
姜燁自從認識□□後甚是小氣,好在應麒大方,下課後,四人殺到小賣部,江歌拿了一堆辣條,應麒二話不說掏錢買單。
應麒如此大方豪爽的性格勝得她心,她拍着他的胳膊“朋友啊,從此大家都是朋友了啊,相互照應着點啊!”(PS:之所以是拍胳膊,是因爲身高差距。)
江歌所謂的照應是,放了學之後,拉着應麒一起,四人奔去書店,把江一衛收走的那本小說再買回來,她還有一大半沒看呢,而錢當然得是應麒掏了,江歌一句“朋友就是有福同享有單同買。”
她朝他咧嘴一笑,便什麼都不重要。
江歌之後一發不可收拾,怎麼會有個比姜燁還傻的傻子呢?
於是從姜燁那騙不到零花錢的她,總是繞着應麒,趁吃趁喝趁小說,趁着趁着把心給丟了。
至於心是怎麼沒有的,那是一次週末,美國大片《泰坦尼克號》剛上,頓時掀起一片淚流。
她們四個當然也沒放過這部片子,約好了,一起看,應麒買票,應麒莫名其妙成了他們四個中負責買單的那位,果然跟着江歌時間久了,不要臉是常態。
電影放到最關鍵時刻,突然停電了,頓時一片抽泣聲,轉變爲嘆息和咒罵“什麼時候不停,偏偏這個時候,真掃興。”
黑暗中,江歌被誰親吻了一下,頓時小鹿亂撞,臉紅髮燙,整個人都懵了,待電再來之時,她轉向剛纔被親的方向,這才發現,那裡坐着的是應麒。
熒幕燈忽明忽暗的投射在他臉上,格外好看,電影后面發生了什麼,她完全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是不是他親的我,是不是他親的我?
應麒太不地道,親了她之後,什麼表示都沒有,依舊如往常一樣。
她終究是氣不過,她終究是急性子,不顧上課鈴聲已響,直接拉着他來到操場器材室後面,那裡背對着牆,沒有體育課時候,幾乎無人。
她望着他,他望着她,四目相對皆無語,臉頰兩抹紅倒是越來越深。
江歌踮起腳尖,在應麒左臉頰親親一吻,那日他也是吻了她同一個地方,之後她故作大方“好了,還給你了,咱兩清了。”
應麒俯下身,親吻了她右側“你先開始的,這下你永遠還不清了。”
說完轉身就走。
倒打一耙,江歌氣不過追上他,抓住他校服的衣袖“明明就是你先挑的頭,你爲啥耍賴啊!”
應麒嘟着嘴,甚是可愛,以往都是高冷風,如今倒像個小孩子“你看見了嗎?”
江歌一想,那天黑乎乎的,誰能長一隻貓眼啊?只能搖了搖頭。
應麒的手掌一下抓住她頭頂的頭髮,猛的一亂抓“可我是看見了的,老天爺也看着呢,你得對我負責。”
啊~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應麒是個混蛋,江歌那時第一次知道這個很不幸的事實。
可是晚了,城門失火了都。
後來在四個人一起中午吃便當的時候,應麒突然說“我和江歌交往了,你倆也趕緊的。”
江歌一口飯直接噴出去,姜燁紅着臉害羞地望了眼□□,□□低着頭,將飯盒裡的蝦夾給了姜燁“你多吃點。”
姜燁唉了一聲,埋頭猛吃。
整個高中時期,姜燁和□□都這麼曖昧着,明明就是了,但又不挑破,難怪有種美,叫做朦朧。
江歌那時放下飯盒,將應麒拉到一邊,紅着臉不敢看他,也平視看不到他,直勾勾盯着他的胸口問“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江歌氣得直跺腳“就是你剛纔說的那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和江歌已經交往了,誰和你~交往了?”
“你不該對我負責嗎?”
“啊?”江歌不敢相信地望着他,這傢伙不會真賴上她了吧?此生,她何德何能,來得如此厚顏無恥的豔遇啊?
應麒側頭偷笑了一下,收回笑容,繼而說“要不要負責?”
“要。”江歌說完,就倒頭埋在他胸口,懊惱自己的沒出息,一秒立場都不矜持一下“那你以後不準搶我碗裡的菜。”
應麒抱着她,將頭抵在她的肩頭“好,我碗裡的也給你。”
江歌大吼“你碗裡的也是我媽做的,本來就是我的,不,西藍花是你的,我纔不要吃西藍花。”
“好,西藍花是我的,其他都是你的。”
唉!後來那短暫的高中時刻,直到畢業聚會散場前的那一秒,兩人甜蜜的都快齁死人。
可是秀恩愛,死的快。
十年,白駒過隙,留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