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董事長們開會的安翼見是馬雲天的電話,說了聲抱歉,立刻出去接了電話。
安翼聽了,擡眼望了望窗外那林立的高樓,刺眼的日光,道:“不過是巧合罷了。我會安排給你們一個合適的住處,好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安翼做出這樣的決定,清倫並不吃驚,畢竟端雲是安翼一手培養起來的人。要安翼相信他一手培養的人做出了這樣的行徑,是件很難的事情。
不過,好在清倫並不打算放棄。她始終相信,就算端雲再怎麼細心,也會留下蛛絲馬跡,只要有這點蛛絲馬跡,她就一定可以抓到端雲的狐狸尾巴。
人在做,天在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清倫始終相信這些。
莊堯和於景晨已經開始順藤摸瓜地查了,端雲也逍遙不了幾日。
清倫將馬雲天和張韻安排住下,讓宋喬他們加派人手,保證他們的安全。而她則將自己穿戴整齊,身穿一身素白暗花裙子去了杜芷夏的宅子裡。
實現她也沒有和杜芷夏打招呼,但是於景晨已經探明杜芷夏在她的宅子裡。
到那裡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紅霞漫天。有些年代的房子在綠樹的掩映之下,已經有幾分昏暗。
走到門口,女僕正欲進去通報,清倫擺了擺手,示意不用。
她悄無聲息地走入房間,此時正好有一陣晚風吹過,弄出了些聲響,清倫也在這個時候立在門口喚道:“媽,過我來看你了!”
一襲慘白色的衣服在空中飄揚,外面昏暗的光線讓清倫的白衣顯得更爲詭異,一頭直髮掃過臉頰。遮住臉頰的下半部分,平添了幾分鬼氣。
“啊~~!”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宅子。
清倫故作驚慌失措地跑了進去,要扶住杜芷夏。哪裡知道杜芷夏一把打開清倫的手,道:“鬼啊!走開!”
一旁的女僕們立刻打開燈,對杜芷夏道:“夫人,夫人,你沒事吧?”
杜芷夏眼神迷茫地掃過那些女僕的面孔,又看了看天花板上面的燈,最後才盯着清倫看了半響。
“咳咳,我剛纔看錯了。你也真是的。沒事穿一個這麼白的衣服幹什麼?!”
清倫連連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是覺得這個顏色素淨些,怕媽您不喜歡花哨的衣服。”
“花不花哨倒無所謂。你穿這樣的衣服出來,不是存心嚇我麼?”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會嚇着您。”說畢,清倫瞟了一眼杜芷夏的手腕,發現上次送給她的那個翡翠鐲子並未戴在她的手上。這更加證實了她的想法,不過她仍舊笑道:“最近我是看天氣預報上說天氣會變得很冷。我特意給您買了一件很保暖的衣服來,據說這個衣服的材料是美國最新研發出來的,穿着不僅舒適而且有利於身體健康。”
在杜芷夏遲疑的片刻,清倫已經將衣服塞進杜芷夏的手裡,道:“這是女兒的一點心意,您笑納吧。”
聊了一會兒。清倫聽得耳邊一個溫柔的聲音道:“妹妹你過來了,我還跟媽說你好久沒過來了呢。”
清倫不由得在心裡冷笑,前幾天還只是敢叫杜芷夏“伯母”。怎麼這幾日就改叫“媽”了?
“我這不是聽說要變天麼?特意給媽買了一件衣服,這不,我也給你帶了一件。”清倫說着,將另外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是一件黑色端莊雅緻的裙子。
她將裙子展開。放在端雲身上比劃一番,同時打開臣巫之力。仔仔細細地將端雲看了一遍。
端雲接過衣服,笑道:“真是謝謝你了,難得你有這個心,還惦記着我。”
“那你說的。不過,這幾日我也算是多災多難,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見不着你們了。”清倫說着,眼中有淚花閃現:“那個殺手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打安家的主意!等我查出來是哪個黑幫,一定不讓他們好過!”
“妹妹可是得罪了什麼人?現在的社會越來越不安定了,妹妹以後還是小心爲上。”
“嗯,多謝姐姐提醒。”
清倫又和她們閒聊了兩句便推說時間不早了,回到家中。
剛進門,就看到一邊端着茶,一邊思考的安翼。這是安翼的習慣,思考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端着茶杯。
她不想打擾他思考,準備悄悄回到臥室,誰知道安翼叫住了她,問道:“去哪了?”
清倫聽出安翼口中的不悅,但是她耐住性子,道:“給媽送件衣服。”
“你真的懷疑這件事是端雲做的麼?”
清倫心中一緊,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包,腦中突然有些發熱。她道:“我對端雲的印象算不上差,她前幾天過來看我的時候,我甚至沒有對她動用臣巫之力,因爲我相信她。可是現在呢,很多證據的矛頭都指向她,我不得不對她用了臣巫之力。如今已經不是懷疑,而是證實了。”
安翼的雙脣抿得更緊,過了片刻,道:“你確定?”
“我不是那種沒事找事之人,而且如果沒有這件事,我本來還準備和端雲和諧相處。”
清倫看着安翼低眉沉思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讓安翼爲難了,如果是,這絕對不是她本意。她只是想讓自己和安翼生活得更加幸福,更在自在,而不是整日都擔心對方會不會突然出了什麼事。
莊堯和於景晨調查的消息陸續傳來。
前去和殺手接洽的是端雲的一個心腹女僕,這些錢,竟然全部都是有安氏集團總公司內的一個經理所出。而這個經理,又是杜芷夏的心腹大將。
似乎這就可以結尾了,一切和端雲、杜芷夏沒有關係,做這件事的人是一個女僕和一個經理。
但,清倫不甘。這就如同養着一個老虎在身邊,只會讓她徹夜難眠。
可端雲是安昊最爲寵愛的女人,是安翼一手培養起來,如今有和杜芷夏成爲一條船上的人。她要如何才能趕走端雲?
第二日一早,清倫還未起身,安翼便推了推清倫,道:“莊堯和於景晨的證據都齊了沒,要是齊了,今天我們就去找端雲!”
“可是,她是……”
清倫有些不敢相信。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讓我們能夠活得更自由,可以隨時隨地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而不是被這些事務所困。如果,我所做的事情無法達到這一點,那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端雲既然擾亂了我們的生活,她就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也無所謂我培養的人。”
這時,清倫才真正明晰,原來安翼可以是一個這樣明晰果斷的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知道絆腳石是什麼,甚至知道如何除掉這個絆腳石。
“那你打算怎麼做?”清倫問道。
“讓安昊和安子明都見識見識,端雲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清倫不再多問,端雲是一定要除的,而杜芷夏,是半分不能動的。
中午快十二點的時候,於景晨和莊堯派來的人,將照片,文字、錄音材料全部都準備好,等候清倫和安翼。
清倫和安翼將這些東西檢查一番之後,驅車趕往杜芷夏的宅子。
此前,安子明和安昊已經得到了消息,說那日準備槍擊清倫的兇手已經找到,要他們去花園裡看場好戲。懷着強烈的好奇心,安子明和安昊都來了。
端雲和杜芷夏也聽說了這個消息,她們二人並不慌張。端雲已經向她女僕確認了,這件事會不會被查出來,她的女僕信誓旦旦地跟她說,一切沒問題。而杜芷夏心中也清楚,就算安翼查出來是端雲和她做的,也不會動她分毫。她養出來的兒子,她心裡清楚。
下午三點的時候,大家聚集在花園中,等候結果。
清倫挽着安翼,款款走入花園,身後的於景晨和宋喬手裡拿着各種公文袋。
清倫依舊十分孝順地喚着:“爸媽,好久沒過來看你們了,這次又讓你們爲我的事情操心,真是過意不去。我特意給你們帶了些補品來,這些都是從國外進口的,質量上絕對過關!”
另外,清倫給其他人也都備了些禮物,或輕或重,或多或少,基本上都是見者有份。
寒暄過後,安翼道:“我本來以爲我們安家的僕人都是心地善良淳樸自然之人,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做出了這種事!”
安翼將照片摔在桌上,同時放出截取下來的監控錄像,上面一清二楚的,顯示的是端雲的僕人——陳佳!
“我沒有,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陳佳連連擺手,跪倒在地,臉色煞白,身體顫抖,儘管如此,她依舊否認上面的人是她。
安翼瞥了一眼端雲,告訴他,他不是傻子,一個僕人如果沒有主人在後面撐腰的話,敢做出這樣的事?
端雲是個明白人,知道如今已經是人證物證俱在,就算是她否認,也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你這個賤人,越發膽大包天了!說,誰讓你這麼做的?!”
一旁的清倫不由得感嘆,端雲的演技越發好了。
那僕人倒也是死忠,聽端雲這麼說,立刻道:“的確是我做的,我平日裡最看不起她了,每日都巴不得她死。”
不等安翼動手,宋喬上去對着陳佳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