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淮像是也不介意,帶她下去在鎮裡走了走,極隨意的各處看了看,這一日竟是沒有出了這個小鎮,而且又停了一日後,也不知他在哪裡尋了二匹顏色並不純正的馬,從外面牽了回來。
水無憂本不欲接近那馬,可是,靈淮告訴她,這馬並不怕她,她才挨近了些。
說來也怪,那馬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寶馬良駒,有些像是尋常人家用來拉貨物或是柴草的腳力,呆呆木木的和她現下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師兄,這是哪兒裡來的?是天庭的?”
“不是。”
靈淮把繮繩放到她的手中,衝着水無憂略略的搖了搖頭,心裡卻是一陣的暗沉。
他沒有告訴水無憂,她現在騎在身下的馬正是平日裡她在孟峰上捉弄的青鸞中的雌鸞,是師父特意把這兩個東西遣了下來的,當兩隻青鸞昨夜裡落到他的房間的時候,他還一時沒有察覺,直到青鸞化出了馬形以後,他才明瞭師父的苦心。
“那是哪兒裡來的?”
水無憂坐在馬背上,學着以前她看到的師兄的模樣,輕輕的拍打馬的脖子,另一隻手握着繮繩,微微的驅了馬幾步,在投宿的客棧的小院裡,也僅是能走上四五步,便停住了。
“你怎麼問起這些個?”
水無憂極隨意的回靈淮的問題。
“我只是問問。”
“無憂,”
靈淮走上前,扯住水無憂手裡的繮繩。因爲,二人這時的高度差了些,所以靈淮很容易就看到了水無憂垂着的眼。
“這次下山,你有很多的心事,似是在隱瞞着我和師父,怎麼,你到現在連我和師父都不願意相信了嗎?”
他還是想知道水無憂心中的打算,因爲,他怕她真的會闖了什麼禍出來,只怕,到時候就真的晚了。
“怎麼會!”
水無憂一愣,低頭看着靈淮的目光,心不躲開,只是目光稍有一些暗淡。
“師兄,我沒有。”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連她自己也都不相信,可是
,她又能說什麼呢!她看了看靈淮手裡拿着的玄武劍,然後,垂下了目光。
有了座騎以後,兩個人的腳程自是快出去了許多,只是半個月走下來,靈淮似乎是並不着急,只是在一個個小鎮裡停住了腳,然後住上一日後,便再起身,半月過去,水無憂竟是一個妖怪也沒有見着,更不要說魔界裡的人物了。
她有些詫異,一日兩個人在荒亭裡休息的時候,她便問靈淮。
“你整日裡胡思亂想什麼呢?”
靈淮指着他眼前算不上清秀的山野,對水無憂說道。
“但凡山精樹怪想要修道都是極難的一件事情,萬中無一,如是能小有所成,又是萬中無一至到天劫的時候,更是甚少有精怪能經得住天地之氣的歷練。而且如果有那麼多的妖孽在凡間做怪的話,你想要有多少的生靈塗炭?而且,這世間本就各有各法,如果做了天道不容之事,想要逃過天罰,也是很難的。先不說地獄裡的苦刑,寒潭中的洗煉,那都是能讓妖孽求死不得,求生無門的地界,所以,這凡間哪裡來的那麼猖獗的妖孽。”
“是嗎?”
水無憂眉頭是更是深了。她又想到了寒潭裡的冷,想要再試探,可是,她也知曉再追問下去,只怕靈淮會有所察覺,她便也不再問了。
就這樣兩個人走走停停的過了一個月,路上沒有水無憂想像中的那些血雨腥風,偶爾遇到了一兩個山野裡的野獸,水無憂起初的時候還有些懼怕,至到後來有一次,她偶爾救了一隻狼後,見它們對她並無兇意,也似是沒有俱意,從那以後,但凡是看到了什麼山野上的野獸,她總是要湊過去,和那獸捱得近些的摸一摸,或是研究一番。
對於,水無憂靈淮幾乎是放任的。
孟峰規矩甚多,師傅甚至不允許她下山,所以,當水無憂和那些野獸在山野林間隨意的奔跪 的時候,他也不加以管束,只是踩上了雲頭,隱住自己的身形,不遠不近的護着,其餘的便由着她了。
山下,水無憂正和一隻成年的豹子要嬉戲,雖然他用法術把她通身的靈秀之
氣掩藏了個乾淨,可是,在她奔跑的時候,無意間,那雙仍舊黑白分明的眸裡透着的亮光,當那些山獸匍匐在她的腳下,在她的身上藏着的氣度風華,便不自覺的會流露出來。
似乎是萬獸之神,那是在她的身上隱隱的威懾出的一種氣勢。
無人可以比擬,也是他從未見過的絕世之姿。
那些獸無論身上帶着什麼樣的戾氣,有着什麼樣的獸性,當她走近了,伸出那雙如玉的手後,那些獸便會伏下身子,一色的恭順。
雖然,對水無憂能和野獸如此的接近,他也是有些奇怪,但是,也許是在水無憂的身上根本沒有什麼正常可言,靈淮便也不再追尋這些個秘密了。
他能感覺得到,師父似是對水無憂身上的秘密着力的掩藏。
在水無憂的身上,究竟藏着什麼樣的秘密,他不知道,也沒有了剛開始的時候的好奇。
在他看來,水無憂便像是他的妹妹,只要她快樂,其它的並不重要。
偶爾,會遇上一兩隻受了傷的獸或是飛禽,水無憂便跟他學了些醫療之術,雖然手上還有些笨拙,可是,看得出來,她學得很認真。
沿途之上,他發現了一些魔界裡的妖孽在他的身後遠遠的隨着,又遇上了幾個做孽的精怪,他都無聲無息的除了,並沒有讓水無憂察覺到什麼異樣。
前一日,他給師父寫了封信,讓靈鴿給捎回了孟峰,過了半日後,那靈鴿便回來了,只帶了大師伯的回信,說是師父回到了山上後,便又閉關了。
他也收到了雲澤還有洛陽王唐非鈺的消息,雲澤親自帶了雲若冰去醫那些因爲魔界放出來的瘟情的凡人,見了些療效,除此以外,他們那邊也沒有收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那個中山道人像是一下子便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皇帝給了唐非鈺什麼樣的旨意,唐非鈺隻字未言,只是告訴靈淮,那兩個和尚他已經派人送回到了無憂寺裡,而那些中山道人在全國境內的道觀,也都被查禁了。再則便是,從中山道人在洛陽消失以後,便沒有再發生少女失蹤的事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