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已起,照耀着大地在晨曦裡,一片寂靜。
血巍然的立於蓮花之上,如山一般的堅毅的眼,那面黃金的面具在金色的陽光裡,讓人無法逼視的威儀。
她的手中,執着那柄神斧,斧刃之處,燃燒着烈烈的火焰,似是要吞沒了世間般的猛烈的燒着,如煉獄裡的冥火,讓此時站在她對面的妖魔們,膽寒一片。
她的對面是無邊的黑色,每一點的黑暗或是陰魂和魔兵,或是頂着灰色盔甲的魔將。
展着旌旗,勾畫着各樣的圖騰。
靈悠然間,穿着一襲白色的長袍,向血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魔,走過了千年的滄桑,走過了無人能夠知道的荊棘還有傷痛,寂寞,腳步堅定的向着她走了過來。
“我來了。”
他笑得異樣的美,斷魂的笑,映在血的眼裡,烈如炙火。
“三哥哥。”
血柔柔的叫了他一聲,手尖劃過之處,蓮花搭起的拱形的路徑,落在他的腳下。
“好。”
他赤着足,踏上蓮瓣,白衣飄飄間緩步行在蓮花間的三公子,如夢如幻般的不真實。只因爲,他原就長的極美,再加上他披着一襲雲般的白衣,又踏足於蓮間,只讓人看得心醉如癡。
三公子在距了血僅有十數步之遙的距離停了下來,他的身後是才升出來的太陽,灑着金光,極像是披在了他的身上,三公子睨着鳳眸裡的深邃看着她那面黃金的面具。
他已經無路可走,前面再無蓮花,他知道這是血給他的最後的一點點的寬容,可是,他偏要的不是這些,他只要看那張面具下面傾國的容。
想要擁有,想要霸佔,儘管歷經了三世,他仍是隻想要擁有!
“三哥哥,我和母神發過誓,你我二人生生世世不再相見。”
“我知道。”
靈此時將他的手掌攤開在血的面前。
“跟我走,我就散了你面前的魔兵。”
“不可能的。”
血淺淺的笑,她安撫了幾下身邊已經顯得焦躁的睚眥,止住了它的低吼之聲。
“血,你該知道,戳仙台上,
你給了誰心頭之血,三百年你哪裡修得了真身無礙,所以,今日,你必敗。”
三公子看着血,面容上此記得帶着寵溺的笑意,幾乎是及地的長袖淺揮而過,他腳下的蓮花,便已經變了顏色,原來潔白如雲的顏色,此時間,俱化成了火焰般的紅。
“跟我走。”
他的另一隻手此時也攤開了在她的面前,像是要擁抱她,可是,這個懷抱,卻是血所不能走近的淵底。
即在兩個人說話間,那斷腸崖下的陰魂蠢蠢欲動的向上攀爬,而有一些魔兵已經開始試圖衝破結界的那層罩網。
血看在眼裡,淺淺的動了動眉,鬆開按在睚眥頸間的手,只見睚眥傾刻間便俯衝着向那結界之外,如離弦的箭般的蹄爪飛揚。
一雙隱着的翅,撲天蓋地般的展開,才至結界之外,便掀起了一股巨風,將結界之外的山也俱都連根撥起,直直的壓向魔兵的所在之處。
無數的塵埃,連着轟天震地的巨響,中間更夾雜着魔兵的哀嚎之聲,極其陰森,傾刻間,原本安靜幽然的孟峰之外,便如地獄般的恐怖。
天一教有幾個廟宇並不在結界之內,隨着睚眥翅間掀起的罡風,那幾間原本是肅穆靜謐的廟宇坍塌成了瓦礫。
“你若願與我逍遙人間,我便帶着你走遍山川大河;如果你想歸隱桃園,我便也帶着你,只有你和我。只要,你告訴我,你要的是什麼,血,多少年了,我等得膩歪了,也等煩了,這一次,我絕不手軟。”
說話間,靈的攝魂之法已經啓在了兩個人的頭頂之處。那陰陰的風裹挾着來自魔界的力量,撕扯着結界,原是五色的結界此時間已經變得扭曲,直至開始出現了裂痕。
“這便是你要的?”
看着幾乎馬上就要被撕碎了的結界,血並未馬上去補救,墨一般的眸裡流動着闇然,絕絕的光色。
“三哥哥,這便是你要的?”
她的聲音不大,僅止靈能聽見而矣,卻讓他的心神搖移,連帶着那攝魂之術也都顯得虛了兩分。
“跟我走!”
這個時候,他已經全然沒有了任何的退路,咬緊了心頭的那點念想,靈繼續催動着頭頂
的攝魂之術的變化更加強硬。
血看着對面的哥哥,仍舊沒有動作的意思,那結界的裂痕已經愈發的大了。
其實,對於這結界她恐怕比哥哥還要恨上幾分,因爲,就是這寒潭還有這斷魂崖下的無數陰魂才困住了自己心頭的人兒。
可是,她不能不管!
若是這些魔魂真的逃了出去,那麼人間,地府只怕便是俱都不保。
“三哥哥,若是要了我的皮囊你便能高興,我現在就能給你,但是,當年,我在母神的面前發過的誓,卻無法違背。”
手裡的斧古斧捏得越發的緊了些。
傳說天地混沌之初,盤古由睡夢醒來,見天地混沌,遂拿一巨大之斧劈開天與地,自此纔有我們之神,仙,人,地府,魔等諸界。相傳此斧擁有分天開地、穿梭太虛之力。這世間之物,在此斧之下,俱可斬斷。
執起了斧,血緩緩的擡着右臂。
“睚眥!”
睚眥聽到血的一聲呼喝之聲,即從谷底矯健的穿雲而過,站在了血的右側。
挺直着身軀,看似單薄纖細的身體此時醞釀着的是來自於天地的無窮的力量,那斧光之處,罡氣翻騰,過處那些蠢蠢欲動的妖魔俱都被恐嚇住了的驚懼萬分。
盤古斧在他們眼裡,遠比催命符更讓他們恐懼,因爲,不要說捱上,就是被它的神氣碰到,也都是灰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之力。
靈不相信血會用盤古斧劈向他,所以,他微笑着只等血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的脣邊已經含了笑意,身體略略的向前傾着,欲要迎上。
靈淮此時就在寒潭之處,他和青鸞二人共同守在這裡。
這是庚桑的意思,而庚桑現在卻因着昨日裡的晚間被血在最後的時候,抽去了千年修煉得來的仙力,此時間已經幾乎是耗盡了元神,此時竟與凡人無異。
儘管,他不明白血爲什麼這樣做,但是,他在心裡卻相信,血不會害師父。
所以,當他站在寒潭之上的雲層裡,看到血已經朝向靈舉起了盤古斧的時候,他以爲血是能夠除魔衛道的,所以,他也是笑着的,只等着孟峰恢復平靜,只待着那魔兵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