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別墅地處偏避,依山靠海,平時鮮少能夠見到人煙,來來往往的也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只是今天一些不速之客的造訪打破了這份靜謐。
這天,南離歌穿着白紗裙在院子裡逗弄圓球,也就是男人送給她的那隻鬆獅。忽然,青古慌慌張張的趕來,讓人將她扶回別墅裡,禁止出入屋子。她一頭霧水被帶回了屋子。坐客廳沙發上還能夠聽到院子外嘈嘈嚷嚷的聲音。
她不顧管家的阻攔拉開窗簾,透過落地窗看見門外攔着很多人。那些人神色激動憤怒,試圖闖進別墅裡,青古帶着一幫身強體壯的黑衣保鏢攔着。
爲首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面容清秀,一雙黑眸炯炯有神,此時正毫不畏懼地與青古對視着,義憤填膺地指着青古的鼻子怒罵着什麼。
南離歌很佩服她,青古那樣陰寒兇狠的男人,她第一眼看見也有幾分膽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女孩子忽然就動了手,伸出手將青古的臉給撓破了。
青古的手下可不是吃素的,根本不懂什麼是憐香惜玉,一拳下去就將女孩子的臉給打出了血。那個女孩也硬氣,一聲不吭的。眼看他們還會動手。南離歌看不下去,拉開門就跑出去。
林穎捂着嘴,牙齒被打得鬆動了。換做是別的女孩子早就痛哭流涕,但是她很倔強與這些劊子手對視着,眸子清亮得嚇人,就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一般。
她這次來是來找瀚海集團的總裁簡明翰討個說法的。瀚海集團爲了謀取暴利,強制拆遷,讓他們很多人都無家可歸。這樣的奸商是會被天打雷劈的。
一個保鏢拳頭又要揮下來,林穎閉上眼,她不能退縮,大家還等着她帶回好消息。
“住手!”海天別墅裡走出一個美麗的女人,典雅與妖嬈在她身上完美的結合。望着女人純白的紗裙,林穎想她定是不會懂的他們這些窮人的疾苦心酸的。
“小姐好!”看見女人出來,保鏢們雖然詫異但還是恭恭敬敬的問好。
“青古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這些大男人欺負一個女孩子好意思麼?”女人輕蔑地開口。
青古面上波瀾不驚,少爺對這個女人特別,但不意味着這個女人可以插手他們的正事。
見青古低頭不回答,南離歌也不惱,拉起林穎的手就要往別墅裡面帶。
不出所料,保鏢伸手攔下了南離歌。青古擋在了南離歌的身前,冷着臉說道,“小姐,少爺應該告訴過你,不要插手我們的事情。”
“我只是看這個女孩子順眼,想跟她做個朋友而已。”南離歌淡淡的說道,收起強勢的態度,柔軟的像棉花。
青古身子還是未動。
南離歌勾着脣淡淡的嘲諷,“簡少讓你來的目的應該是解決這件事情。我帶走這個女孩,相信這些人也應該會很快離開。不動粗也是能辦事的,不是麼?哦,我倒忘了你是個粗人,自然不懂。”
青古沒有話說,腳步挪了下,南離歌就順勢帶着林穎進去。
一路上,林穎試圖掙脫,南離歌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是想要被打得破相才滿意麼?”
“我沒你那麼下賤!要憑着一張臉伺候男人!”林穎也是氣急,有些口不擇言。
南離歌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美麗的眸子盯着林穎,模樣清冷至極。林穎話一出口也有些後悔,燦燦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彌補,不管怎樣這個女人也是爲了幫自己。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你。”林穎抓了抓頭,便扭的跟南離歌道歉。
南離歌慢慢緩和了臉色。“好了,進去再說吧!先處理一下傷口。”
南離歌細心地幫林穎包紮好傷口。看着女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滿是典雅與風情,林穎有些明白那個奸商包養女人的原因。
女孩進來就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麼人。
“你是在找簡少麼?他不在家。屋子只有我一個人住。你叫什麼名字,這麼拼命地想要闖進來是爲什麼?”南離歌友好的問道。眼前這個女孩與曾經的她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她經歷太多的磨練,早已褪去了這份
魯莽與執着。
“我叫林穎。瀚海集團想要強制拆除我們的房子。我們被趕出來,當中很多年紀大的人都無家可歸。”林穎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給南離歌聽。
南離歌自然不會懷疑。簡明翰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這樣的事情他絕對做得出來。
送走了林穎,她們互留了聯繫方式,南離歌答應會幫她想想辦法。
南離歌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夠說服簡明翰,但是至少她可以爲這些拆遷戶爭取更多的賠償。
晚上,兩束耀眼的燈光照在靜謐的院子裡,南離歌從窗子口就知道是簡明翰回來了。她習慣早睡,而簡明翰幾乎每天都要熬夜。簡明翰讓她先睡不用等他。南離歌也不是矯情的人,自然金主發話了,她自然不會委屈自己。只是今晚她睡不着爲了白天發生的事情。
簡明翰回來,在僕人的伺候下吃飯洗澡,動靜細碎,不會吵到南離歌。之後他就去書房處理公事。
南離歌走出臥室,書房的門口映出男人挺拔的身影,坐在書桌上,動作利落地處理文件。有時候,南離歌覺得簡明翰這個男人是鐵打的,很少看見他疲憊的樣子,總是一副雷厲風行玩世不恭的樣子。
南離歌靜靜地走進去,男人認真的時候很迷人,簡明翰就是其中的典型。不得不說,簡明翰的長相對極了南離歌的胃口。很多人覺得簡明翰長得過於陰柔,缺少男子氣概,偏偏南離歌就喜歡這樣的。當初要不是看在簡明翰長得好,南離歌也不會挑上簡明翰。只是她沒有想到男人華麗的外表下是讓人膽戰的豺狼心性。
“怎麼還沒睡?”男人頭沒擡,就知道是她。
“睡不着。”
許久的沉默,只有沙沙的紙筆摩擦聲。
“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睡不着?”南離歌沒想到男人會不搭理她,不習慣的開口。
此時,男人才擡起她,滿眼戲謔的笑意。擱下筆,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腿對着南離歌挑了挑眉,“過來!”
南離歌很不情願的走過去,狀似溫順地坐了下來。
“我有事情想對你說.......”南離歌話還沒說完,男人的手指就按在了她的脣上。
男人搖搖頭,眸光清亮,“白天的事情,青古都已經對我說了。我的答案只有一個就是你不要插手這事。我可以寵你,但是你也要清楚自己的本分。”
早晨,南離歌睡意朦朧,隱隱約約聽見男人在對誰講電話。好像聽見什麼拆遷的事情,南離歌一下子就睡意全無,暗暗地偷聽男人的講話。
十幾分鍾後,男人走回牀邊。換下寬鬆的睡衣,穿上高檔的西裝。雖然已有肌膚之親,但是看見男人修長挺拔的酮體,南離歌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咔嚓,男人輕輕關上門走了出去。
等她起牀的時候,被告知簡少已經去公司了。
南離歌一直故作淡定的吃着早飯,卻早已心不在焉。
吃完飯,她對管家說自己不舒服,要回房歇着,不要讓任何人上樓打擾。管家也沒懷疑,照着她的吩咐做。
南離歌上樓之後,目光停留在書房,很好,門沒有鎖上。
她飛快地走進了書房,小心翼翼的將門關上。她來到了書桌旁,仔仔細細地開始翻找起來。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簡明翰在電話中確實有提到過將拆遷的文件放在了書房。
很快,南離歌就摸到了一個牛皮紙袋,打開裡面裝的果然是有關林穎那片居民樓的拆遷文件。
南離歌將牛皮文件複印了一份,拿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東西交給林穎的話,應該會對她有不少的幫助。南離歌草草的看了一下,有了這份文件的話,林穎可以上訴瀚海集團。要是由她幫助林穎打官司,幾乎有十足的勝算。
只是想起簡明翰對自己的好,南離歌又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有些吃裡扒外?可是這個世界需要法律的維護,簡明翰那樣的人存在對社會始終是威脅。
想到這南離歌不再猶豫。她不能違背自己的良知,瀚海集團的行爲已經觸犯到了法律。
南離歌給林穎發了一
條信息。很快,林穎就過來拿走了文件,對南離歌更是千恩萬謝。
這天,簡明翰回來的很早,悠閒地將南離歌帶出去逛街吃飯。到了晚上,簡明翰進了書房,出來的時候臉色陰鬱,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
南離歌在浴室裡給圓球洗澡。忽然就聽見樓下簡明翰暴怒的吼聲。
南離歌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看來有些事情終是躲不過。
她慢慢地走下樓,客廳裡面站着幾個僕人包括管家。簡明翰渾身散發的着寒氣坐在沙發上,冷冽的眸光讓人心寒膽戰。
“今天到底是誰進過我的書房?”簡明翰聲音平淡,卻足以穿透在場每個人的腦海。
沒有人敢說話,男人冷笑一聲,“我看你們都不想幹了,是吧?”
“別逼他們了,文件是我拿的。”南離歌走上前,大膽地迎視男人危險的目光。
“你們都下去吧!”男人揉了揉眉心,讓所有人都下去。
寂靜空蕩的客廳裡面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氣氛劍拔弩張。南離歌一根弦繃得緊緊的,她不知道男人會失控做出什麼。
可是最後讓她意外的是男人什麼也沒有說,站起身擦過她走上樓。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男人對她還是和顏悅色,對於文件的事情隻字不提。
只是到了第五天,男人回到家忽然讓她換衣服,他要帶她出去見一位朋友。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醫院的門口,南離歌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直到在病房裡面看見奄奄一息的林穎的時候,南離歌才知道這個惡魔般的男人做了什麼。
原本充滿活力的女孩子,氣息遊離的躺在病牀上,渾身的傷,淚流滿面的在她耳邊低語,“文件沒了。幾個人闖進我家搶走了文件,還把我打成這樣。”
滿腔的怒火夾着愧疚讓南離歌也有落淚的衝動,她怎麼忘了簡明翰是多麼卑鄙的男人。
南離歌安慰林穎幾句就走出病房。病房門口,男人一直在等着她,神情高傲,指尖夾着煙,火星忽明忽暗。
女人擡手對着男人俊美的臉就是一巴掌。男人沒有躲,被打了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你怎麼能這麼無恥?”
“你爲了一個陌生人背叛我,這樣處理她已經算客氣了。”男人壓抑着火氣,眸光深沉。
南離歌已經沒辦法與男人溝通,“你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我會幫她的。”
男人沉默片刻,才嗤笑着說道,“你還是不明白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不過你要是執意想幫她的話,我很期待。”
南離歌轉身就走,她要幫林穎打官司,她不怕與他爲敵。
這幾天,她獲得了暫時的自由,可以隨意的出入海天別墅。她知道男人是因爲惡趣味才放縱她,可是她要把握這個機會,拯救自己的良知。
她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林穎,林穎對於她的幫助很感激。林穎看上去傷得重,其實都是皮肉傷。很快就出院了,兩個人四處收集資料,合力對抗瀚海集團。
距離開庭還有三天。這天晚上,林穎忽然約南離歌去她家吃飯。南離歌欣然答應。
兩個人心情很好,喝了不少酒。南離歌很少這樣開懷過,因爲她現在很充實,所做的事情都是有意義的。南離歌不一會兒就有些醉了。
視線有些模糊,南離歌眼前的人影晃動起來。纖長濃密的睫毛顫動着,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小南?小南?”醉意全無的林穎輕輕推了推南離歌。南離歌沒有絲毫的反應。
小南,對不起。我不能輸了這場官司。
猶豫了片刻,林穎小心翼翼地將南離歌扶到了牀上。狹小的屋子裡,地上是散亂的衣服,照相機的閃光燈不斷的亮起。
第二天,海天別墅一片混亂。南小姐一夜未歸。
瀚海集團的辦公室,男人站在窗前,臉色沉鬱,鷹眸危險地眯起,雙拳緊緊地握起。
辦公桌上放着一個信封,裡面是一張張裸照,主角是男人無比的熟悉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