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葉少醒來的時候他婆娘已經不在了,葉少翻身起來,他覺得全身都在火辣辣地痛,大腿上有好幾道指甲刮傷的血痕,還有屁股,他看不到自己的屁股,但是他的屁股被咬了一口,葉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婆娘是怎麼咬他的,他不記得了,所以他拿起婆娘的花鏡子站在衣櫃的前面,用屁股對着衣櫃的鏡子,然後慢慢地看,屁股上有幾處咬痕,牙印很清楚地印在屁股上,葉少嘆了口氣,那咬印就像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兒。
最讓葉少生氣的是背上,背上就像電視裡的地下黨員,被國民黨抓去用皮鞭抽出來的血痕,一條條的,葉少想起書上說的鬼爪子,他嘲笑鏡中的自己,你是地下黨嗎?你是烏龜!你跟撿垃圾的一樣。
葉少打開衣櫃,換了一身乾淨的西裝,把身上的傷痕全部遮了起來,他覺得穿衣服就是爲掩飾跟婆娘打架的下場,然後他去找豬腦殼。
“我試了,我強姦了她!她抓我咬我推我,現在我身上痛得很,但我還是把她強姦了,她說下午給我焞雞吃。”
豬腦殼問他:“你看到了吧?她抓你咬你推你,可你還是把她強姦了,現在證明我說的沒錯!我們是好兄弟,以後有福有享,有難同當!”
葉少點點頭道:“我想通了,我真的想通了,從今天開始我戒酒,你放心吧,我會跟你好好幹,以後你升官發財,我就跟你升官發財。你現在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欠了街上的酒錢,不多,才兩百塊。”
豬腦殼從夾克的內袋掏出兩百遞給他:“拿去吧!以後你不要再喝酒了,把農技站管起來,我叔叔就快要調走了。今天他打來電話,說調我到人事局任副局長,你也跟我回去,我跟他說了你的事,他答應了,農業局辦公室主任退休,你去頂他的位置。”
葉少接過錢,小心地對摺起來,然後放進裡邊的襯衫袋裡:“還是站所長待遇嗎?”豬腦殼嘿嘿笑道:“當然不是,你享受副科級,我享受正科級,職務是副局長,我叔叔說,人事局局長已經五十六了,最多明年他就退休,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把你調過來當我的副手。你覺得怎麼樣?”
葉少臉上盪漾起甜蜜的微笑:“今天真是好運氣,怪不得我喝酒的時候聽到喜鵲叫,我也副科了?真好!自明,我跟你說,我婆娘喜歡被我強姦,今天她叫得很大聲!屋子都被她震得嗡嗡響,力氣比往常大,我壓不住她,幾次差點被她甩下牀來,她就像頭野馬,我喜歡她這麼狂。”
豬腦殼tiantian嘴脣,眼睛慢慢眯起來問道:“她怎麼挺你?用腰還是用屁股?她的肚皮有沒有收?我聽說婆娘只要一收肚皮就會夾得很緊。”
葉少露出白白的牙齒:“我不跟你說了,要是哪天你又忍不住去幹她,我就真的成了烏龜,就算你是兄弟,我也不會再原諒你!”
豬腦殼假裝生氣地吼道:“你當我是什麼?畜牲嗎?你放心,我不會再犯那種原則型的錯誤,你知道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她真的有收肚皮嗎?”
葉少搖頭道:“我不會跟你說的。我要走了,下午來我家吃雞,買兩瓶酒……哦,對了,我要戒酒了,你看着辦,隨便買點什麼喝的。”
下午下班後,豬腦殼哼着“一無所有”跑到街上的商店裡買了兩瓶好酒,走出商店又買了一瓶乾紅葡萄酒。走到門口,他又折回去買了瓶雪碧,然後他跑回辦公室把雪碧打開,找了三個茶杯出來,倒掉一半,然後把白酒衝進雪碧裡。
這樣他提着一瓶飲料,一瓶乾紅葡萄酒走進了葉少的家。葉少兩口子看看他放在桌上的飲料和葡萄酒,葉少的婆娘一直垂着眼,豬腦殼看到她的手腕有點青,她的脖子上還有幾個牙齒印,葉少的婆娘把毛衣拉了拉,把衣領豎起來,遮住了痕跡。
豬腦殼看着桌上擺了四盤菜,還有一大碗雞肉,他拿了三個玻璃杯出來,先是倒上半杯葡萄酒,然後兌了半杯雪碧:“這樣喝要順口些,我在縣城的卡拉OK裡見人家都這樣喝,我聽人家說,乾紅葡萄酒要這樣兌着喝,來,我敬你們兩口子一杯,祝你們白頭攜老,早生貴子。以往的種種不愉快,這杯酒後全部揭過!我先幹了。”說完豬腦殼一仰脖子,把酒喝得點滴不剩,拿着空杯衝兩口子笑道:“幹了?”
葉少點點頭,對他婆娘說:“自明的心意,你喝吧,我說過戒酒了,從今後要好好待你!來,我敬你!”他婆娘跟他碰了一下,笑着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葉少咂咂嘴說:“酸酸甜甜的,酒味有點濃,不過很好喝,比白酒好喝。”
豬腦殼又把酒倒滿,也是一半葡萄酒一半飲料,三人開始說起校園的往事,說起現在同學們的工作、事業、愛情、婚姻。等一瓶葡萄酒喝完,葉少已經滿臉通紅,眼睛發直:“我不行了,這葡萄酒的後勁好大,我現在頭昏得很,婆娘你怎麼樣?”
他婆娘搖搖頭,站起來連續晃動,豬腦殼急忙往杯裡把剩餘的飲料倒進去,遞給兩人:“喝點雪碧吧,這是解酒的。”兩口了一個半坐半靠,一個站得搖搖晃晃,接過豬腦殼遞來的飲料,先喝了一口,豬腦殼急忙道:“啊喲,你們全喝了,全部喝了,這飲料放到明天就會淌汽。”
豬腦殼笑得越來越得意,葉少已經完全醉了,倒在沙發扯起了酒鼾,不時地哼哼幾聲,豬腦殼進房間裡把燈打開,然後扶着葉少的婆娘進去,放倒在牀上,然後又把燈關了,接着他把衣服脫光,爬上牀去。
葉少的婆娘昏昏糊糊的拍打了兩下,任由豬腦殼剝成了大白羊,豬腦殼開始慢慢地tian她,從額頭到肚皮,又倒着tian了上去,這樣來回幾次,那婆娘已經開始哼哼了,豬腦殼就壓了上去。
豬腦殼就像扯羊癲瘋一樣,飛快地抽動着,他覺得葉少的婆娘已經不緊了,他不斷地扭動屁股,沒幾下就完了。他不甘心,起來抽了支菸,又壓了上去……
他在葉少的家裡抽了五支菸,然後把葉少搬進了房間,兩腿發軟地回去了,他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豬肝,他的酒一下子就全嚇成了冷汗,豬肝站在車前,看着他的宿舍。
豬腦殼想跑,可是他的腳在發軟,豬肝看到了他,聞到一身的酒氣,豬肝衝他招招手,豬腦殼害怕極了:“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麼長胖了?你到底是人是鬼?”
豬肝走過來摟着他的肩膀:“豬腦殼,我們有幾年沒有見面了?你喝了多少酒?”
豬腦殼使勁地甩了幾下頭,他的頭上全是汗水,把頭髮根都打溼了:“豬肝!你真的是豬肝?你沒死是不是?可是公安的說你已經死了,這是你的車嗎?你有錢了?好豬肝,好弟弟,我就曉得你肯定不會死,我就曉得!你和老三都出息了,只有我這個做哥哥還貓在窮山溝裡。”
豬肝放開他,看着他的臉,就像看個不認識的人一樣:“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嗎?”
豬腦殼笑了,他說:“我不管,你既然沒死,來找我幹什麼都無所謂。”
豬肝也笑了,他指指天上:“是媽讓我來的,她連續七個晚上託夢給我,說是你把她害死的。媽讓我來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豬腦殼的冷汗又冒出來了,他覺得兩條腿在彈三絃,就像他第一次開會發言一樣,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嘴脣,他的牙齒碰得咯咯地響:“老二,你你……別開玩笑!我怎麼可能害死媽呢?媽是病死的,你不要開玩笑。”
豬肝滿臉認真,他搖着頭很肯定地說:“我沒有開玩笑!老三也夢到了,老三連續一個月都看到媽這麼跟他說,他太忙了,所以我就來問問你。剛纔你幹什麼去了?你不是住在樓上嗎?”
豬腦殼拍打幾下臉,他又甩甩頭說:“我喝多了,這會兒發酒寒,我在朋友家喝酒,老三也夢到了?你沒騙我?可是媽的死跟我無關啊,你當時也看到了,媽是得了癌症。”
豬肝嘆了口氣,然後不再看着豬腦殼,他轉身上了車,然後打開車窗說:“這車是老三燒給我的,我不問你了,反正你都耍賴,我讓媽自己來問,讓她當面問你,你快回去吧,我要走了,天亮就走不成了。”說完豬肝發動車子走了,豬腦殼一直看着豬肝紅紅的車尾燈消失不見。天亮就走不成了?豬尾巴燒給他的車?是啊,豬肝連初中都沒畢業怎麼可能會有錢?公安的通告家屬說豬肝已經死了……
豬腦殼的汗水一直不停地流淌,他站在鄉政府的院子裡,四周到處都是黑影,夜風一陣陣地掠過,豬腦殼想走,可是他的腳怎麼也挪動不了。他就這麼站在院裡,他想喊人,可是嗓子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豬肝上車後就給朱自強打電話:“老三,你猜我剛剛去哪兒了?呵呵,不對不對,我路過大江縣的打魚鄉,我見到了豬腦殼……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去找他,他沒有在自己的宿舍,說是在同事家喝酒,我看他喝醉了,又是半夜三更的,就嚇他,他不是跟叔叔說過他夢到老媽找他嗎?我就跟他說,你和我也夢到了,老媽讓我來問問他的心是不是黑的,哈哈,你放心,他不會被我嚇瘋的,你沒看到啊,他的腳一直在打擺子,頭上的冷汗把頭髮都打溼了,他以爲我死了來找他呢。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爲什麼不讓我動他了,這樣好,我也喜歡這樣折磨他了。嗯嗯,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你什麼時候回來?好,到曲高給我打電話,我新買了個手機,你記下號碼。”
朱自強掛了電話,轉頭看看楊玉煙還睡得挺沉,想起豬肝說的話,心裡一陣好笑,豬腦殼這回肯定嚇個半死!
第二天,朱自強一大早起來就往省政府跑,在龍華生的辦公室門口等了半個小時,龍華生的秘書讓他進去。朱自強輕手輕腳地進去後,見裡邊還有兩個客人,一個五十左右的中年人,還有一個長相很斯文的年輕人,朱自強一看就知道年輕人是幹秘書的,看他的動作和笑容就能感覺到。另一個估計就是今天的重頭人物!
龍華生衝他招招手:“來來,自強,我給你介紹,這位是五糧液的吳總,這位是他的秘書小王。老吳,這是我侄兒朱自強,呵呵,陳祖明陳老的親戚,以後要多多關照哦。”
朱自強走到吳總的面前,彎彎腰,主動伸出手握住對方:“吳總你好!”
吳總操着口地道的四川話,面帶微笑地打量朱自強:“好標緻的娃兒,真是一表人才!要得,要得,我聽老龍說你想幹個酒廠?是國營還是私營?”
朱自強恭敬地回答:“我現在任曲高市功勳縣田園鄉的書記,在那兒搞農業經濟,酒廠是第一個項目,那裡的水質非常適合釀酒,吳總是這行的泰山北斗,還望多多指點。”說完就從衣服裡拿出一份報告遞過去。
吳總翻看了幾下,很快就被吸引了,掏出眼鏡兒戴上,開始非常認真地看這份報告,吳總看得非常仔細,足足過了十分鐘,才擡頭看向朱自強:“這是你寫的?”
朱自強點點頭道:“吳總見笑了,我是外行,不太懂這個,根據釀酒師們的分析寫的,有什麼不足之處,請吳總一定要批評指導!”
吳總望向龍華生,臉上掛滿了笑容:“老龍啊,你別怪我之前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我就說你這人一向正直,怎麼可能爲了小輩們的什麼事跟我打招呼,哈哈,不錯不錯,這個年輕人真是了不得,你這份報告起碼值十萬塊!打出品牌,豐富品種,發展多種口味,雄霸白酒行業!你這個建分廠的構思非常好,我看呀,倒是我佔你們便宜嘍!沒說的,這事兒現在就可以拍板,幹!另外就是,我們出一半的建廠資金,由我們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員工就用你們那兒的當地人,培訓也由我們負責。你們那裡太窮了,多留點錢搞建設!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