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生

贏禩,贏家四子,出生時異香滿室,六月能言,十月能行。少聰,好讀書。且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智商極高,情商頗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奇門遁甲,頗有涉獵。同時,又滿腦子的仙術魔法,幻想着有一段奇幻之旅。小孩兒漂亮可愛,但性情頑劣,在家中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十歲,隨其母出國旅行,墜機身亡。小小年紀就被內定爲贏氏集團的下任繼承者,他的死亡,對贏家來說是不小的打擊。

延禧宮,惠妃的寢宮,幾個月前,分來了一個叫衛錦的小貴人。衛貴人出身並不高,滿洲正黃旗包衣阿布鼐之女,阿布鼐在宮中做內管領。小小的從五品官,在遍地達官貴人的京都紫禁城,什麼都不是。阿布鼐祖上三代都是內管領之類的五品左右的小官,兢兢業業,庸庸碌碌,無甚建豎。家族不顯不貴,人丁單薄,支庶不勝。到了阿布鼐這一代,就剩他一個獨根。如今,他已年過半百,膝下只有一女,年已十六,乳名衛錦。

要說這衛錦,那真是雞窩裡的鳳凰,她的母親懷她到九月時,夢到天上墜下一顆七彩流星,落入盛開的牡丹花叢之中。醒後,便覺腹痛,嚎嚷了半天,生出個水嫩漂亮的女公子。女公子出生時異香滿室,百花齊放,及到滿月,又有一瘋癲和尚和一破足道人說她非凡間之物,要化了她去。阿布鼐自然是捨不得。長到了十歲,已生的體態端方,儀容不俗。她的髮絲烏黑柔順,肌膚瑩白勝雪。她的眉似遠山含黛,她的眸如秋水蕩波。瓊鼻玲瓏,脣齒留香。遠觀如白蓮出綠水,近看似姣花羞魚雁。年紀雖小,卻已初具絕世風姿了。阿布鼐對此女愛如珍寶,親自教她識文斷字。又請了師傅教她琴棋書畫,針黹女紅。及笄時,出落的天仙一般的模樣兒,更兼性情乖覺溫柔,上門提親的都踏破了她家的門檻,讓阿布鼎夫妻挑花了眼。因此,拖了一年,待要定下一家時。一道聖旨降下,被擡進宮去,做了貴人。正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三千寵愛於一身”了。但衛錦的運氣極佳,初乘雨露,便懷了龍種。康熙皇帝一高興,升衛錦爲良嬪,賜住延禧宮偏殿。延禧宮的主子惠妃,是個和善的人,能容人,良嬪才得以安然養胎。

良嬪已懷胎九月零九日,身子越發的重了。皇后早免了她每日的請安,惠妃那裡也免了。以前閒時還做些針線,如今已經不能夠了。只歪在牀上,看些書籍,或講些趣事給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聽。

今日,良嬪拿了一本唐詩,剛看了一頁,便覺身乏體困,隨棄了書,打算小睡一會兒。剛閉上眼,便覺意識昏沉,隱約來到一處仙氣氤氳,荷花盛開之地。眼看着就知道,那些荷花並非凡品。綠葉如浪,花白似玉,荷清襯着花香,讓人神清氣爽,只覺得身心舒暢。良嬪從未見過如此仙境,不禁沉浸其中。

正當此時,那荷花叢中顯出一位衣飾華美的仙女來,祥光環繞,看不真切。只見她凌波微步,衣袂輕飄,髮絲微動,步搖輕晃。漸漸的離得近了,纔看清了些。果然是個絕美的仙女,她的美,用人間的那些豔詞俗語來形容,只是玷污了她,讓同爲女人的良嬪都看的癡了。只見那仙女脣角彎彎,啓口道:“你這小妖,道還有些呆氣,我問你,如何來到此地?”聲音縹緲動聽,彷彿春風拂面,羽毛過心。良嬪被她一說,回過神來,暗自懊惱自己的失態。慶幸的是她聽到了仙女的話,忙拜倒在地道:“凡女衛錦見過神仙娘娘,回神仙娘娘的話,凡女也不知道是如何來的,明明是在榻上小睡來着。”說道此處,恍然大悟,道:“難道這是在夢中?”那仙女道:“還算你明白,這正是在你的夢中。你可知本……”說道“本”時,臉上顯出俏皮之色,隨即輕咳一聲,正色道:“你可知本仙招你入夢有何事?”良嬪並未聽出她言語的變化,誠心道:“凡女不知,望啓明示。”仙女道:“是有一事要讓你知曉,你腹中的孩兒,乃本仙親子轉世,只因你前世收養了他,他許你一世母子之緣。但仙凡有別,雖然轉世,究竟不同尋常孩子,望你能不因之異,真心善待於他,自會福壽綿長。”良嬪道:“不敢勞神仙娘娘叮囑,凡女自會愛護他,畢竟,這一世他也是我的骨肉。母親愛子,天經地義,不論他是仙,是妖,是鬼,都改變不了血脈親情。”仙女道:“你要記住今日之語,善待我兒,以後自有你的好處。切記!切記!”話音未了,便消失不見了。良嬪向着仙女消失的方向叩首三下,才起身。

正思量着:“這仙女如此這般,那我的孩兒必將不凡了。”忽然,腳下一空,墜落下來,良嬪從夢中驚醒。便覺腹痛,忙喚:“彩坪。”彩坪是她的大宮女,此時,正在身邊候着。良嬪醒時,她便覺察,已經起身來到良嬪身邊,正要詢問良嬪有什麼需要,就聽到良嬪叫自己的名字。忙應聲道:“主子,怎麼了?”良嬪面露痛苦之色道:“我怕是要生了。”

彩坪畢竟是經久的宮女,聽到良嬪這樣說,忙向外間候着的一衆宮女用人道:“彩瑛,快去找接生的李嬤嬤她們,說主子要生了。彩琴快去回稟皇上,彩月,去惠妃娘娘那裡通報。雲嬤嬤,快去準備東西……”自己在良嬪身邊伺候着。

良嬪住進延禧宮後,與惠妃漸漸相熟,只覺得相見恨晚。惠妃得到良嬪要生的消息,立刻就趕來了。

彩琴趕到乾清宮時,康熙也同良嬪一樣,剛從夢中醒來。夢中見到了良嬪夢中的那個仙女,說了類似的話。待康熙要問是哪個兒子時,仙女已經不見了。康熙如今二十又六,正直青年,遺傳了父母的優良基因,自然是俊美無儔,再加上自幼習武,身材頎長而不顯單薄,寬闊的胸膛,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康熙已經有七個兒子,目前還有良嬪、宜妃郭絡羅氏、溫僖貴妃鈕祜祿氏、定嬪萬琉哈氏、敏妃章佳氏,五個妃嬪懷有身孕。康熙剛做完這樣一個夢,他的貼身太監李德全就進來回說,良嬪要生了。康熙就覺得,十有八九就是這個兒子了。便對李德全說道:“朕過去看看。”康熙雖是皇帝,到底也是凡人,對神仙還是有些好奇的。而且,這個世上,神仙並未絕跡。

康熙到時,良嬪已經進了產房,惠妃及與良嬪較好的伊貴人、陳貴人等在外間等候,竊竊私語。聽到康熙駕到,都跪地接駕。康熙命她們起身後,坐到主位上等候,一時間,無人敢說話,只聽到產房中良嬪的叫聲。等了有一刻鐘的時間,聽說康熙趕來的皇后鈕祜祿氏也到了。帝后都在等一個妃嬪生產,對良嬪來說是天大的榮耀了,除了皇后外,還沒有任何一位妃嬪有這樣的榮耀。

夜幕降臨,孩子還是沒有出來,皇后對康熙道:“皇上,天色已晚,先回吧,明日還要早朝,身體要緊。臣妾在此等候,若有情況,自會回稟皇上。”其實,康熙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等了多時,不見孩子出生,也不見有何異象,已經在懷疑這個兒子是不是仙人轉世了。

正要起身回去,卻聞到一股異香。康熙道:“你們聞到什麼香味沒有?”皇后鼻翼輕動,回道:“皇上所言不錯,臣妾也聞到了,這般好聞,不知是什麼香?”康熙同樣不知是什麼香,只是把自己的夢境說了一遍,加了一句:“這或許就是天香吧!”皇后面露喜色道:“皇上洪福,得仙人降臨。如此一來,衛妹妹必無大礙。”康熙聽着也高興,妃嬪們都笑着附和。

這時,李德全面帶喜色的進來,回稟道:“回稟皇上,此時外面漫天霞光,如同白晝,又有百鳥來朝。剛又得到消息,御花園百花齊放,引得蜂蝶起舞,勝景非凡吶。”皇帝率先起身,后妃隨後,都到外面看那勝景。果然如李德全所說的那般,康熙龍心大悅,道:“夢已應驗,此子果非凡人。”后妃齊齊恭祝皇帝洪福無邊。之後,宮中妃嬪,皇子公主都陸續趕來,甚至是孝莊太皇太后都派人來詢問。

到了子時,霞光突然動了起來,呈螺旋形收縮,直到如磨盤大小,懸在延禧宮上空,然後如煙花般炸開,化作漫天光雨消失不見。與之同時,產房中終於傳出了嬰兒的哭聲,洪亮的嗓音劃破天際,天恢復了正常。這天的異象,大清的子民有目共賞。

皇子出生,母子平安,接生嬤嬤將皇子抱給康熙看。康熙見小皇子的卻不同其他嬰兒,整個粉雕玉琢的小玉人兒。康熙更是喜歡了,竟然小心的將小皇子接了過了。正閉眼哭着的小皇子感到抱着自己的人換了,竟停止哭聲,睜開了眼睛。清澈的眸子像黑色的水晶,滴溜溜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皇后上前道:“皇上,小皇子喜歡您呢。”康熙看着兒子,也是喜歡的很,笑道:“仙子(神仙之子)果然不同,良嬪立了大功,封良妃,入主永壽宮。朕得仙子,賜名胤禩,小名永清,永保大清之意,仙子不同凡子,朕親自撫養。”話音剛落,便有內監喊道:“太皇太后駕到!”隨後即見太皇太后到來。她是被這異象吸引而來。衆人一起行禮,禮畢。太皇太后叫抱來皇子,康熙抱過去給太皇太后看,太皇太后看了也是喜歡。康熙又把所夢之事說了一遍,太皇太后道:“此乃大清之福啊。”康熙便趁機把撫養胤禩之事說了,太皇太后沒說什麼,胤禩被康熙親自撫養這件事便定了下來。

康熙二十年二月初十,胤禩降生,天現異象,舉國皆見,相瞞也瞞不住。康熙索性公開胤禩的身份,臣民皆呼:“天佑大清!”對於康熙親自撫養皇子一事,也沒人提出反對意見。於是,小胤禩也就是贏禩,重獲新生,成了皇子,並開始了與皇帝同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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